從李董的房間出來，楚陽見到了焦急等在外面的謝總。
也不知道說是有緣，還是說是冤家路窄。
謝總看到楚陽從李董的辦公室出來，明顯是愣住了一下的，眼神一直盯著楚陽看，他確實沒有想到，楚陽也有深夜談話的資格，而且比他還要靠前。
他開始有點小后悔，當初自己就這么把楚陽放走了。
沒有壓干他的剩余價值，本來以后他被人打壓，再也不會有翻身之時，沒想到。
他翻身如此之快。
楚陽用一種勝利者的姿態看著謝總，但是沒有任何的交流，就這么擦肩而過，謝總，你和我，以后沒有了情誼，只是同事關系了。
楚陽忐忑地回到自己房間，張可怡已經人去樓空，不過被窩里面還有淡淡的余香。
楚陽脫衣服躺在床上，想著李董剛才的話，心里有點感慨，自己辛辛苦苦努力了半年，爭取得到一些人的認可，可是好像頭到來，還是還是抵不過他的一句話。
自己最終，還是依靠了芷瑩的關系，走了捷徑，但這樣的捷徑，實在太好走了，自己為什么要拒絕呢，管它什么路，只要能登上高峰就行了，而且自己又不是坐著吃的軟飯。
我起碼是站著吃的，我是有尊嚴的。
放下了心理包袱，楚陽頓時神清氣爽，心里想著以后的日子，肯定會順利很多，無論如何，還是得到了他的認可，開始重新上路了，雖然手段有點卑劣，甚至是無恥。
但是又有什么辦法？
只有成功站在高處，才能不被群山阻隔，才能不畏浮云遮望眼，所以不要輕易地去指責下面正在攀爬的人手段卑劣，你根本不知道別人經歷了什么。
他不卑劣，不說爬到山頂，隨時都可能掉進深淵。
楚陽看著天花板。
一直等到眼睛酸痛，才緩緩睡去。
自己做了一個夢，夢到自己被李董敲死。
第二天一大早，李董馬上就要走了，謝總自然帶著一群人來送。
不送，你就等死吧。
李董還算客氣，跟所有人都握手，唯獨沒有跟楚陽握手。
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把自己區別對待。
搞得自己很尷尬。
最后的時刻，謝總還不知道從哪里，搞了一大箱的東西，要往李董的車后備箱裝。
熟悉的味道。
熟悉的計倆。
李董嚴肅看著他問到：“謝可言，你這是要干嘛。”
這明知故問了。
謝總面色不改，卑微回答：“謝總，難得你們來我們布臺，按照我們的慣例，是要給大家準備一點土特產或者紀念品什么的，這邊驢肉不錯，我給你和張部長他們一人整了幾斤，還有一些這邊的單叢茶葉，味道還不錯。”
謝總確實牛逼，在人情送往的這一方面，永遠都做得很到位。
不過這次有點不行啊，就送幾斤驢肉？
丟人了吧。
上次專家評審你都一個人送幾皮的。
你是看不起李董？
李董微微皺眉，冷冷地問道：“這是哪里的慣例，誰搞出來的慣例，看來你不是第一次這樣搞了啊，你敢在我面前公然搞這個。”
李董你別裝了。
謝總一聽，感覺也有點慌了，支支吾吾回答：“李董這個是我們布臺市的慣例，我們布臺待客之道就是這樣，這個不算是違規吧。”
包括上輩子，楚陽在布臺十幾年了，也不知道還有這個破慣例，只能說別人送禮確實很有水平，總是能自圓其說，一點都不尷尬。
李董看著他，語氣平淡了些：“這種慣例，我看還是少一點的好，拿走吧，我們不需要了，下次再來吃就行了。”
李董說完，就上車走了。
李董不收，其他人也不敢收了，紛紛上車。
楚陽看到謝總的臉色很難看，卻又無可奈何，只是很不甘地嘆氣。
這一幕，倒是有點心酸。
不過由此看出，昨晚，謝總和李董的談話，并不是很順利。
“楚陽，這肉要不送你和田總吧。”田總昨晚跟李董聊完就趕回去布拉了，所以今天不在了。
“謝總，好意我心領了。”
楚陽擺擺手也返回布拉了。
謝總站在原地，表情有點猙獰。
又回到了正常上班的時間。
一切都還沒有什么變化。
但是很多事情，好像都在緊密鑼鼓地進行著。
今天早上回到辦公室，華姐過來提醒了一下，要楚陽看了一下公司的門戶，楚陽這才打開一看，原來是自己寫的稿子《助力農村電網加速改革，李董走在前線》已經在市公司，省公司獨占鰲頭，持續發酵。
這次終于有楚陽的名字了。
當然還有一個是高副主任的名字。
楚陽也不知道是賴主任怕了，還是慫了，反正他不敢加名字了。
這一次的稿子，很簡單，楚陽不需要用多么華麗的言語，只是簡單訴說幾件平凡的事外加幾個平淡的照片就能登上頭版了，因為里面有李董光輝偉岸的照片，這就注定了這稿子的不凡。
這雖然是楚陽寫的稿子，但自己此時此刻，看著自己寫的稿子，也有點陌生，自己真的可以在真實也虛偽之間找到了某些平衡了。
攝像師，確實很不錯，完美地把李董的和藹慈祥拍了出來，特別是李董與臥病在床的老奶奶握手的那一張，放在攝影展，估計也是能獲獎的作品。
這稿子，加上這照片，你很難沒有一種錯覺，這真是一個高尚的人。
這就是輿論的可怕，這也是文字的力量，怪不得帝王總是要控制輿論，控制文字，搞個人崇拜，這就是所謂的帝王之術吧。
李董考察過后，布拉公司一度比較平靜，梁總也收斂了不少，賴狗更似被人拔了牙一樣，這幾天很安靜，平時過來安排工作，也是客客氣氣，感覺內心很大焦慮。
山雨欲來風滿樓。
暗流涌動。
今天公司開干部大會
田總在會議上，第一次發飆了，對著賴主任一同發火。
怒斥他自以為是，自作主張，虛假宣傳，置公司于水深火熱之中，同時還收受賄賂，與公司各種后勤保障的廠商勾結，吃大量回扣。
看來田總這幾天引而不發，是找到了證據了。
不是個傻子。
賴主任一聽狗急跳墻了，反駁道：“田總，上次稿子的事，我認了，但是也沒造成什么很多的過錯吧，李董來了一趟至少我們公司也出名了，還有你說的吃回扣，這算什么，哪個部門不吃回扣，以前公司在溫總的帶領下，一直以來都是這樣做的，憑什么你說有問題就有問題了。”
他其實知道田總在查他了，這幾天都示弱了，但是田總依然不放過他，聽到他這樣說話，其他幾個部門的主任個個都有點怨氣，你死就死，別拖我們下水啊。
“賴主任，你能說出這樣的話，我真的很心疼，看來你自己根本沒有認識錯誤，本來我不想把事情搞大了，既然如此，我就要請紀檢部門介入了，我看你有沒有問題了。”
這一下，會場上的空氣一時凝固了。
看得出來，賴主任緊張了，臉白了，呼吸都變了，他看了一下梁總，本來還想反駁什么的，但梁總給了他一個眼神，他頓時如同泄了氣的氣球，蔫了不說話。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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