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雕像有個很普通的名字，叫四方神。
之所以會叫這個名字，就是利用這雕像，能夠實現走四方的目的。
製造這東西的不是人，而是神。
世人都說神仙神仙，其實“神”和“仙”大不相同。
天地初開的時候，所誕生的就是神。
神擁有的力量非常強大，能夠開天辟地，能夠造化萬物。
而“仙”的出現，則是凡人奪天地造化，鑄不死之軀。
隻是在漫長的歲月中，上古諸神相繼隕滅，到後來便由仙掌控著萬界。
那個神造出四方神這尊雕像，並賦予雕像神力，主要就是想要浪跡四方。
四方神所擁有的力量，主要集中在雕像的兩顆眼睛上。
如果缺少一顆，四方神照樣能用，就是在穿梭時空的時候，可能不太穩定。
想要回到過去，或是去往未來，最好是兩顆眼睛都在，如此出錯的可能性就非常低。
那個神造出四方神後，甚至都沒用過一次，就先隕滅。
四方神也在那時，被人遺忘。
然而歲月流轉，滄海桑田，四方神莫名被送到了凡間。
有凡人遇到四方神後，借其力量，開創法門，修仙證長生。
那個凡人最終失敗了，沒能順利飛升上界。
但他開創的修仙法門，卻被許多人習練，並加入完善。
直到有人真的渡劫成仙，更是在凡間開創了全民修仙的熱潮。
在這股熱潮中，四方神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若是沒有四方神，恐怕那些追求長生的凡人，沒有一人能夠成功。
但隨著時間的流逝，四方神所擁有的神力，也在慢慢減少。
終有一日，四方神將會徹底失去神力。
到那時候，四方神就隻是一尊普通的雕像。
不過這時候的四方神，已經有了自己的靈識。
為了能夠永存下去，祂必須得做點什麼，才能永存世間。
四方神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弄掉了自己的一隻眼睛，讓那顆眼睛順著河流而去。
就算眼睛暫時會被埋在淤泥裏，但終有一日，定能重見天日。
而四方神所做的第二件事，就是徹底封存剩下的那隻眼睛的神力，讓祂變得普通。
發現四方神失去神力後，原本將四方神當成寶貝的門派，竟想摧毀四方神。
但四方神畢竟是真神造出來的東西，絕非凡人能夠摧毀。
既然摧毀不了，那就丟掉。
四方神雖有靈識，但在沒有化形前，無法自己移動。
在那座荒蕪的山穀中，四方神都不記得自己究竟呆了多久。
但那顆進入河中的眼睛，卻被人撿到，意外發現可用其來尋找屍體。
那人通過那顆眼球，找到九具屍體後，竟真的擁有了長生。
其所用的方法也很簡單，就是將幾具屍體丟進丹爐裏，最終煉出的玩意兒，又黑又臭。
可那人沒有任何的猶豫，直接一口吞下，竟當即白日飛升。
此前尋找屍體，那人就在到處炫耀，說隻要他找全九具屍體，就能飛升仙界，長生不老。
那時候，沒人會相信這話。
可那人最終飛升時，有許多人都親眼看到，那光芒，那場麵，簡直壯觀。
自那以後，九屍長生的說法就流傳了下來。
四方神的真身被人發現後，經多人之手，最後被封印在了萬佛窟。
但四方神一直在等一個機會。
隻要祂的另一隻眼睛，能夠回到祂的身上，那祂就能重獲新生，甚至都有可能修出仙胎。
【縫屍三千零二具，獎勵宿主四方神力。】
這四方神力，正是造出四方神的那個真神的力量。
盡管隻是得到了一部分神力，但也足以讓陽九變得更加強大。
看完四方神的生平，陽九倒也知道了該如何使用這東西。
隻要咬破手指，摁住四方神的那隻眼睛，說出想去時間和地點即可。
楓葉一直覺得，如果能找到另一隻眼睛，就能讓穿越變得穩定。
這點倒是真的，隻是四方神的兩隻眼睛，一旦都回到身體上，恐怕將會不受任何人的掌控。
在看其生平的時候，陽九能夠感覺得到，這四方神被封印在萬佛窟太多年，積壓下了太多的憤怒。
一旦這憤怒被釋放出來，必然非常恐怖。
四方神陽九可以還給楓葉，但眼睛，他都得留下。
沒有眼睛，四方神就是無比醜陋的雕像，可能楓葉自己都會將其丟掉。
透過四方神的生平，倒是讓陽九看到了一個繁榮的修仙世界。
這個修仙世界，正是由四方神引導的。
不過那九屍長生，竟是要將九具屍體煉化，隻要吃掉沒能燒化的東西，就能白日飛升。
比起艱辛漫長的修仙之旅，這個法子，的確是省心又省力。
到底要不要煉化九屍，陽九暫時還沒想清楚。
如果得不到更多的仙力，或許他會這麼做。
但吃了煉出來的東西的那人，就會飛升仙界。
雖說知道對方會在仙界活得好好的，實則就跟凡人死了，活著的人總覺得死掉的人還活在天堂一樣。
……
吐蕃。
祿東河雅帶著大隊人馬，奔出吉曲城，前往阻止牛妖。
牛妖在吐蕃橫衝直撞，肆意妄為，不知有多少人被殺，有多少家園被毀。
但現在，牛妖正朝吉曲城而來。
吉曲城生活著十幾萬人，若牛妖真的出現在吉曲城，後果更為恐怖。
剛出吉曲城，他們就感覺到大地在顫動。
跟著祿東河雅的兵士，都是麵露懼意，心頭怕得要命。
他們不敢繼續向前，可看祿東河雅似乎毫無懼意，不斷揮動馬鞭，衝在最前麵。
首領如此，他們更沒有怕死的理由。
翻過前方的山頭後，他們便看到了牛妖。
牛妖鬧得太久，許是累了，正坐在河邊休息。
那龐大的體型，如山一般，非常恐怖。
牛妖猛地坐起來，趴在河邊開始河水。
原本湍急的河流，竟被牛妖一口咬斷，嘩啦嘩啦的河水，盡數衝進了牛妖的大嘴裏。
別說普通兵士，就是祿東河雅，也是看得雙腿打顫，魂飛天外。
“大人，就算再有十萬人，恐怕也拿不下……”緊跟著祿東河雅的將軍，嘎聲說道。
祿東河雅苦笑道：“這牛妖不將所有人殺死，絕不會罷休，我們能躲得了一時，但能躲得了一世嗎？”
眾兵士聽到這話，都是覺得反正大家都要死，就是早死晚死的區別。
牛妖很快就會殺向吉曲城，這區別相差的日子，不會太多。
祿東河雅拿起弓箭，道：“大家動作輕點，先不要驚動牛妖，盡可能靠近後，再放箭，一定要瞄準牛妖的眼睛、鼻子和屁股等脆弱的地方。”
說完話，祿東河雅便跳下馬背，快速奔向牛妖。
數萬兵士跟在後麵，盡管走得很小心，其實也弄出了不小的動靜。
那牛妖在喝飽水後，竟是一頭倒在河中，似乎打算好好睡上一覺。
奔騰的河流被截斷，水順著牛妖的身軀流了過去。
這無疑是千載難逢的機會。
祿東河雅展開輕功，奔跑得更加迅速。
普通兵士根本追不上。
靠近牛妖後，牛妖也沒能發現，依舊在熟睡。
祿東河雅仔細觀察，想要找到牛妖的弱點。
本來她覺得牛妖最大的弱點，就是其眼睛，可現在牛妖的眼睛閉著，恐怕他們的利箭，無法射穿牛妖的眼皮。
待到大軍靠近，祿東河雅遲遲沒有下令攻擊。
靠近牛妖，才知牛妖竟是這般龐大。
哪怕牛妖趴在河中，普通的兵士，就算用盡全力，恐怕也沒法將箭射到牛妖的眼睛上。
因為距離太遙遠了。
人站在牛妖旁邊，就如站在一座大山前，太渺小了。
“這怎麼打？”那將軍滿臉驚懼，感覺就算再帶幾十萬人來，也敵不過這牛妖。
祿東河雅道：“實在不行，我們隻能將它引開，別讓它靠近吉曲城。”
雖然別的地方也有人生存，但比起吉曲城，牛妖所能造成的傷害，相對是最少的。
這樣做也不是長久之計，可祿東河雅是真的找不到更好的辦法了。
“長安那邊還沒回信嗎？”那將軍又問。
他們生活的這片土地，以前叫吐蕃，是一個完整的國家。
但現在，吐蕃並入了大夏帝國，吐蕃百姓變成了大夏人。
如今所有人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長安那邊理當得管。
祿東河雅道：“信肯定送到了，但長安派人過來，需要時間，況且……”
不用明說，那將軍也明白祿東河雅的意思。
從長安過來的人，真的就能除掉這頭牛妖嗎？
牛妖睡得很熟，搞得祿東河雅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就在他們猶豫時，牛妖突然跳了起來。
咻咻咻。
頓時有無數箭矢，齊刷刷射向牛妖。
原本在準備著的弓箭手，被牛妖一嚇，沒忍住都是射出了搭在弦上的利箭。
祿東河雅現在就算想責怪，也是毫無意義。
箭矢落到牛妖身上，竟是全被彈開。
雖沒有讓牛妖受傷，卻是引起了牛妖的注意。
牛妖睜開眼，看到出現這麼多小人，兩隻眼睛睜得很大。
所有人都能看得出來，這牛妖很興奮，非常興奮。
“瞄準眼睛，放箭。”祿東河雅大喊道。
事已至此，無論結果如何，都得跟這牛妖拚了。
這時候絕對不能想太多。
祿東河雅不斷搭箭射出。
她的箭法非常出色，箭箭都射中了牛妖的眼睛，力道也足夠強悍。
可那牛妖的眼睛，都像是用精鐵打造的，利箭根本無法刺穿。
牛妖猛地張嘴，發出一聲無比恐怖的怒吼，更有一大片烈焰隨聲噴出。
一瞬間，就有數百精兵葬身火海。
直接被火焰撲中的人，眨眼間便已化作了灰燼。
“大人，快撤。”那將軍一把抓住祿東河雅的胳膊。
祿東河雅還要往前衝，簡直就是在找死。
祿東河雅不想退，也不能退。
萬千兵士還在奮戰，她如何能退？
但在牛妖麵前，他們實在太渺小了。
牛妖噴口火，一蹄子踩落，或是甩甩尾巴，就能殺死很多人。
“大人，下令撤退吧。”那將軍算是徹底看清了，他們所做的事非常愚蠢，就是在白白犧牲生命。
祿東河雅明白了這點後，當即下令撤退。
但憑借兩條腿，他們根本跑不贏牛妖。
哀嚎聲響徹了天際。
……
“算算時間，以田靈靈的腳力，應該到吐蕃了吧？”絕情這幾天總是夢到出現在吐蕃的牛妖。
甚至她都能聽到生活在那片土地上的人在求救。
陽九道：“差不多吧，我倒是也很擔心，靈靈雖很厲害，可那牛妖太龐大了……”
雖說實力的強弱，不能以體型的大小來判斷。
但隻要體型足夠大，實力肯定不會差到哪兒去。
“九兒，就在剛才收到消息，東邊也有妖怪出現。”武三月匆匆趕來。
陽九道：“雖然早就料到會有這麼一天，可當這一天真的來臨，才發現我們根本就沒有做好準備。”
“田靈靈去了西邊，這東邊……”武三月知道必須得派人過去，就算除不掉害人的妖怪，也得讓百姓知道，朝廷並沒有放棄他們，朝廷一直都在努力。
陽九想了想說道：“讓蒙燕燕去吧。”
蒙燕燕好歹也是吃過百年妖丹和千年妖丹的，實力雖比不上田靈靈，但也能跟妖怪周旋。
陽九隨後來到鎮妖司，詢問最新的進展。
鎮妖司內，許多人都吃下了百年妖丹。
他們幻化成妖，實力大漲。
但若不吃千年妖丹，他們就沒辦法獨當一麵。
“陛下，我們都清楚目前的形勢非常嚴峻，所以我們都打算吃下妖丹。”楚留春皺眉說道。
目前已經足以證明，吃了妖丹後，盡管會被妖化，可人性不會滅。
為了消滅突然出現的妖怪，保護所有人，需要有一部分人挺身而出，為天下蒼生而戰。
站在楚留春旁邊的人，還有霍立功、郝春妹等人。
陽九笑看著他們，問道：“你們可想清楚了？要是現在吃下妖丹，你們就會變成妖怪，以後可能生不出正常的孩子了。”
“我是無所謂，因為七娘已經有了身孕。”霍立功道。
楚留春道：“我也無所謂。”
“我也是。”郝春妹道。
陽九點點頭，拿出妖丹，笑道：“好，這大夏帝國，還有大夏的百姓，就靠你們守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