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敬老王妃把宴席設在水榭后庭，臨花傍水風景雅致又舒適，姜意暖坐在首席，端敬老王妃把官眷夫人都集中在一處宴坐，而未出閣的姑娘們三三兩兩坐在一處，場面倒也熱絡不拘束。
姜意暖喝茶的光景，瞧見對面有打量的目光，她抬眸正好對上凌雪落望向她的目光，許是見她目光直白，凌雪落立刻錯開目光，假意跟旁邊的人聊天說笑。
她是知道凌雪落的，只是每次宴請她都鮮少出席，今日見面沒想到本人倒是比傳言中更漂亮俏麗。
如此柳腰花嬌的妙人，溫柔的日光側影下，桃腮泛紅，嬌媚婉轉，自然是美得令人移不開眼，連姜意暖都看得直了眼。
“喂，暖暖，你生氣歸生氣，可不興在端敬老王妃的席面上鬧，她家雖然是閑散富貴，可祖輩上跟陛下連著宗呢！”
青蕪郡主瞧著身側姜意暖直勾勾盯著對面凌太傅家的閨女瞧的移不開眼，想起前些時日被姜意暖甩耳光的顧依依，不由地小聲提醒，深怕她在宴席上鬧笑話。
“噗，那別人也會說我是近朱者赤。”姜意暖回神，瞧著身旁青蕪郡主杏眼圓睜，滿臉緊張的模樣，抿唇笑了笑，她再怎么都只是在姜府鬧騰，可不像她這位大小姐，無端是哪里，只要姑奶奶不高興，就掀桌罵人的脾氣，如今反過來被青蕪提點，不禁有些忍俊想笑。
“(ˉ▽￣～)切~~，我本來還想說若你想出氣，我幫你把人叫到假山后面…”青蕪郡主自說自話的碎碎念，聲音不大，可姜意暖絕對是能聽到的。
姜意暖無奈的垂眼，果然是她想多了，向來天不怕地不怕的青蕪郡主怎么會轉性，原來是在這等著她呢！
“大可不必。”
兩人說說笑笑，席間不乏有些高門貴女想要一展才情，又是彈唱又是吹簫，起初青蕪還戲言稱什么時候這端敬小侯爺行情見長，從前無人問津的人，如今倒是一個個爭先恐后的展示才藝，深怕那老王妃沒看見似的。
后來，姜意暖抬眼才注意到不遠處的涼亭之中，有人在品茶論政，雖然只是匆匆一瞥，但姜意暖還是瞧見蕭硯山那抹玄色蛟紋雙面繡蜀錦長袍。
哦，原來如此，難怪文文靜靜，存在感極低的凌雪落也走到琴架前彈奏一曲。
那行云流水的琴聲，在凌雪落手指間便是繞梁三日，曲子悠遠流長，這凌太傅果然不是浪得虛名，單說凌雪落這琴聲，都能迷倒不少人。
“聽聞陛下刻意命人把祁王殿下從圍獵場給請到了這端敬府，想必是陛下最終還是要將凌太傅之女嫁給祁王殿下，太子哥哥真不地道，哼。”
青蕪郡主冷哼一聲，她順著姜意暖的目光也注意到不遠處涼亭中的祁王跟端敬小侯爺，還有幾個朝堂新貴，她也懶得去探究是誰。
不遠處，蕭硯山眸光微斂，緊抿的薄唇透著疏狂清冷，他瞇著眼，看著姜意暖含著笑容跟青蕪郡主不知道在談笑著什么，時不時還朝著他這個方向指指點點一番。
鮮少見到姜意暖笑得如此燦爛，沒了刁鉆流氣的妖媚，倒是活潑靈動許多，蕭硯山索然無味的把手中茶水擺在茶案，這人也算是見到了。
“行了，今兒你也算是能交差，本王還有軍務沒處理，就先走了。”
蕭硯山原本對文帝接二連三往他府中塞人表示不快，如今這算盤珠子都打到祁王妃的名號，真以為區區一個凌太傅便能牽制祁王府。
“殿下這就走了，這荷花池岸上爭奇斗艷的嬌花，難道沒一朵讓您動心的嗎？其實我覺得那凌家姑娘，相貌傾城，才情不俗，若我是你，同時把正妃側妃一并納入府中也好安了眾人之心。”
凌梓睿笑得賤兮兮的朝著蕭硯山擠眉弄眼，他腳步走得太快，凌梓睿只好連跑帶顛的在后面追趕，根本沒害怕祁王那張萬年不化的冷臉。
見四下無人，他小聲嘟囔：“天下何處無芳草，姜姑娘知書達理，又禮數周全，都未能如愿嫁太子，您這是無心插柳柳成蔭。”
“還是留給你自己欣賞吧，本王還有軍務沒有處理，不必送了。”
蕭硯山冷笑，姜意暖知書達理？她禮數周全，她調戲他不止一次，瞧她人前人后兩幅面孔，哪一面都沒想嫁給太子。
“你有空多修身養性，少去風月場所瞎溜達，瞧你眼神都越發不濟還是找個大夫醫治眼疾吧。”
他腳步一停，視線掂量著凌梓睿，轉身便策馬揚鞭，都沒給凌梓睿辯駁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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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說姜意暖那廂，青蕪不小心弄臟了衣裙去換衣裙，而姜意暖百無聊賴坐在荷花池邊上看著池中錦鯉游來游去。
“拜見姜姑娘。”
凌雪落站在池邊，只是匆匆瞧了姜意暖一眼，便低下頭不敢再細瞧，此刻只抿著嘴，小心翼翼的望著姜意暖那身漂亮的衣裙，深怕應答不得體沖撞了她。
“你是凌太傅府上的姑娘吧，不必拘禮，請坐吧。”
姜意暖明知故問，適才青蕪在她耳邊如數家珍，深怕她不了解情況，落了下風。
作為準太子妃她也不想擺架子，雖然此刻對面站得是凌雪落，那個跟太子蕭策并肩而立的鳳命之人，好在活過兩世，她年紀雖不大，倒是能強作賢惠優雅。
雖然不知道凌雪落突然出現在她面前意欲何為，見她款款而來，落落大方的坐在她身旁的石凳，這河岸滿是半人高的荷葉蓮花，如今賓客都在池上，此處倒也幽靜安寧。
緩步落座的當口，凌雪落不著痕跡的用絹帕墊在石凳，側身坐到了姜意暖的身旁，兩人此刻寂寂無聲，誰都沒開口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