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南傾回沁園的時候,是晚上八點。
天色黑了,可從沁園大門通往里面的石子路上,隔幾米就有一盞漂亮的琉璃燈,瑩瑩暖光照亮了整條路。
“這是什么時候有的?”她問唐卓。
“是肆爺今天早上專找人訂做的。”
唐卓低頭想了想,補充一句,“肆爺說您怕黑,沁園不能有光照不到的角落。”
他總覺得,這話說出來,會讓南傾小姐更能明白肆爺的心意。
南傾小姐要是動容了,對肆爺多點笑容,肆爺心情會好。
“他怎么知道我怕黑?”
“肆爺說您十五歲夏季的時候,遇到了一些不太好的事,從那之后就不怎么敢走夜路。”唐卓如實說。
這是肆爺無意中念叨過的事,他記得清楚。
十五歲夏季……
葉南傾想起來。
那還是高一的時候,葉安雅回到葉家滿一年。
葉華茂給她和葉安雅安排接送上下學的司機一般都會準時在距離學校百米的停車場等待她們放學。
但那天,她被班主任留了半刻鐘。
她去找班主任之前跟葉安雅說等等她。
可到了約定的上車地點時,沒看見車。
書包里的手機和錢包也不知道什么時候不見了,就讀的貴族學校建在郊區,環境好,但是極偏。
那一瞬間,有一種被拋棄的感覺。
被拋棄的人又委屈又想哭,硬著頭皮只能走回去。
誰知路上遇到了一條狗,追著她狂吠……
她邊哭邊跑。
拐了好幾個彎,不僅沒甩掉狗反而被狗咬了一口,還迷了方向!
天黑的時候,她抱著受傷的腿縮在樹底下,最后不知道是怕地暈過去了還是睡過去了。
可是天亮的時候,睜眼發現自己好生生地躺在家里的床上。
葉華茂說夜里凌晨三點有人來敲門,把昏迷不醒的她送回來了。
送她回來的那個人,是顧肆寒啊……
明明一切都有跡可尋……
但凡她好好聽他說說話,而不是一見面就恨他入骨,都不至于到死才知道這一切!
推開門,少女秋水剪瞳里映射出男人的臉龐,立體的五官刀刻般優雅俊美,一雙眼似是黑曜石般明亮,冷淡的薄唇誘惑性感。
他穿著一套絲綢面料的家居休閑服,胸前的幾顆扣子并沒有扣上,露出清晰的鎖骨。
葉南傾看著他,一雙明亮的眼水霧繚繞,像是江南的煙雨,朦朧溫柔。
他放下手中的筆紙,朝她伸出手,“心情不好?”
葉南傾木木地走過去,自然地在他腿上坐下,手挽著他的脖子,將整個臉擠在他懷里。
“顧肆寒,我以后一定聽你的話。”她鼻子緊緊貼著他的胸口,從鼻腔擠出來的聲音慵懶軟糯。
她不會再給人可乘之機,不會再讓他墮落到粉身碎骨。
這輩子她不會成為他的軟肋。
她會活得像他一樣耀眼,與他齊肩并行,反而助他強大!
以后他不會再是孤單的一個人,她會陪他、愛他、敬他!
顧肆寒微怔,眼中透出些許的迷茫。
懷中少女的清淡發香還是讓人貪戀……
“顧肆寒,外面的那些琉璃燈好好看,我好喜歡。”
她說著,眼里多了些小星星。
“喜歡就好。”男人嘴角微不可察地勾起。
你喜歡的,就算是星星也給你摘下來好不好?
“傾傾,可不可以不要再弄丟我送你的戒指?”他又說道,聲音又低又沉。
葉南傾身子一僵,腦袋猛地從他懷里彈開,睜大了詫異的水眸望著他。
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他修長的手捏著她的指尖,正將那枚好看的戒指,輕輕套在她手指上。
“肆寒……這……戒指怎么會在你那里?”
她找了好久都沒找到的東西,突然出現,竟是在顧肆寒手中?
男人一雙深邃的眸子盯著她,將陸燃來找他的全經過都說了一遍。
戒指,是陸燃送來的,陸燃在他面前完完整整復述了一遍葉安雅說的話,說由他來定奪。
葉南傾一張小臉氣得都皺起來了。
這個葉安雅,一天不打就上房揭瓦。
竟敢這么早就開始挑撥她跟顧肆寒的關系!
看來,她不知不覺做出的很多行為,已經讓這一世的許多事件發生了細微的改變……
“顧肆寒,你信我,不是葉安雅說的那樣,戒指不是我扔的,我知道是她拿的,卻沒想到她拿我的戒指就是為了這個……”
葉安雅是以為天底下所有的男人都像程方奕那樣沒有腦子嗎?
會因為她的只言片語就被迷惑?
她的寒寒絕對不是這樣的人!
果不其然,男人大手攏緊了她的手心,低垂的眉眼里是波瀾不驚的平靜,“我當然信你,只是,你以后……離那個女人遠點。”
她可能會對你不利。
葉南傾眸子里的怒火蹭蹭地往外冒,“葉安雅皮又癢了。”
顧肆寒輕輕撫摸她發梢示意她平靜,云淡風輕道:“傾傾你要是不喜歡那個女人,我可以讓她消失在你的視線中。”
他知道,自從葉安雅回了葉家,他的傾傾就開始變得不幸。
這個女人多少有點不吉利!
“別!”葉南傾眼底掠過涼意,“她欠我的都還沒還,哪能這么輕易就去死?”
前世葉安雅在她身上施加的一切,她都要她以百倍償還!
聲名狼藉,眾叛親離,流離失所,郁郁寡歡,最后求死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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