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世,她也這么問過他,不過是以怨恨的口吻:
“顧肆寒!我跟你無冤無仇!我有喜歡的人,我喜歡的人是程方奕!你憑什么用這種卑劣的手段逼我?你娶了我我也不會愛你,我只想跟程方奕在一起!”
想起自己荒唐的所作所為,葉南傾扶額,忍不住地懷疑。
那個時候顧肆寒會不會在心里罵她是個傻子?
不過他還是告訴她了,雖然臉色并不好看。
他說:
“我們是有婚約的!你再在我面前提一次程方奕的名字,我不介意立刻打斷他的腿!扒了他的皮!”
那個時候她覺得顧肆寒就是個瘋子。
不折不扣!
可就是這么個不折不扣的瘋子,為了她,名利不要,命也不要。
“我們之間有婚約。”他像是想起了什么,眉眼垂下,淡淡開口,嗓音又低又沉。
“可是我父母都消失了這么久,沒人會在意我們之間的婚約。”
她想說,其實你也可以不管我,讓我一個人在云城,愚蠢的自生自滅。
這樣的話,上輩子也不會因她而死。
總歸是能落得圓滿的一生。
“其他人不在意,但是我在意。”他嘴角一揚,低笑,“我為什么不娶你?你這般好。”
這個時候,葉南傾才發現,顧肆寒看人的眼光的確是不太行。
竟然把她那樣一個狼心狗肺又愚蠢到極點的人養在身邊那么多年。
平心而論,她沒半點好,甚至算得上壞。
男人盯著她白皙的透著沉思的側臉,低頭握住她的手。
盯了半天,手指撫上她潔白如玉的手背輕輕摩挲,突然把唇壓上去,蜻蜓點水般地吻了一下。
葉南傾想說的話就這么被堵在了胸口,詫異地睜大了眼睛望著他。
手背上酥酥麻麻的,像是有電流直達心臟,那種感覺,又濕又軟。
再看向顧肆寒,只見他眼神漆黑如墨,直視著她,聲音被壓抑而顯得悶悶的,“伯父失蹤之前,最后見的人是我。”
“他說你在云城一定會受很多苦,讓我多去云城看你,慢慢培養感情,等你成年的時候,一定要娶你。”
那個時候,顧肆寒才十五歲。
十五歲的少年還什么都不懂,只是懵懂地點點頭。
只是從那個時候開始,心里明白自己有了一個要守護的人。
一開始是年紀還小,他十五歲的時候,葉南傾才九歲!
他沒辦法接受自己要跟一個九歲的小妹妹培養感情……
總覺得有點不合時宜。
所以他慢慢地等,等她長大。
少女越來越高,身材越來越纖細苗條,臉蛋也越來越漂亮。
最終長成了他看一眼就忍不住悸動的模樣,讓他在夜里想起的時候,噙著嘴角歡笑。
他一邊壓著心底的那一份隨著時間長流而滋生的情感,一邊躲在暗處護她周全。
也曾無數次想要去正式認識她,向她介紹自己是誰,叫什么名字,來自哪里。
就像兩個初見的陌生人那樣介紹自己,讓她知道自己的存在。
可是少年到底還是羞澀難以啟齒。
直到女孩十五歲那年,遇上了叫程方奕的少年,在少年的狂熱追求下,一點點喜歡上了他。
他看著兩個人一起看電影、一起壓馬路、又一起在萬圣節的晚上放煙火。
做著很多情侶都會做的浪漫的事情。
羨慕極了,也難過極了。
他心想,如果她能一直這樣開心下去,他又何嘗不能把那些只有自己才知道的喜歡,當成一場夢呢?
可她越來越不開心。
他發現,那個她喜歡的叫程方奕的人,開始在她面前撒謊,對她不耐煩,甚至……背叛她,還折損她!
直到他們快要訂婚。
他終于決定,不惜代價把她搶回來。
她本就是屬于他的!
那個男人能給她的,他一樣也不會少了她的!
何況,他不欺騙她,也不背叛她!忠于她并且深愛她!
可那天,在人煙稀少,霓虹燈閃爍的街道上,少女眼里噙著水光望著他說:
“顧肆寒,我想跟你結婚。”
天知道那一刻,他心里掀起了怎樣的驚濤駭浪。
所得皆所愿,是他最大的奢望。
短短的幾分鐘,葉南傾不知道顧肆寒腦子里將過去發生的種種都過了一遍。
只是抿著唇,低聲呢喃,“原來一切都是我父親的意思。”
不知不覺間。
天色變得陰沉沉。
細小的雨水從天際滑落,滴落在車窗上。
顧肆寒盯著窗外,說:
“梅雨季節來了。”
陰雨連綿,空氣濕度增強,開始變得潮濕。
葉南傾抬眸,剛想問梅雨季節有什么特殊的含義。
男人脫下西裝外套搭在她的腿上,神色平靜又溫柔,“蓋上。”
“這是干什么?”葉南傾將衣服拿起,一雙清澈的眸子染了困惑,“我不冷,你還是穿著吧。”
男人將她不安分的手給按住,重新將衣服蓋在她腿上,臉色變得冷硬且嚴厲,“忘了自己的腿受過傷?不聽話,到最后疼的是你!”
葉南傾才終于想起什么,眼眶開始氤氳著霧氣。
難怪每到六七月份,沁園的除濕器就整天整天地開著,成了每個房間必備的。
甚至于有一次,傭人忘了給除濕器插電。
顧肆寒勃然大怒,將那女傭大罵一頓然后毫不留情地趕走,臉色是從未有多的嚴厲!
那段時間,梅雨季節的陰冷對她幾乎不造成影響,這讓她一度忘了,自己的腿,是動過手術的。
原來,是顧肆寒一直在治愈她。
“謝謝。”
她不知道該說什么,愧疚席卷了她,只能生硬地擠出來這么兩個字。
腦海里又漸漸浮現起那次導致腿受傷的經歷。
那還是高二期間,她會跳舞,跳得還算不錯。
是學校舞蹈社的副社長。
而那個時候,社長是葉安雅。
在開學聯歡會賽前的比選中,她以比葉安雅高了一票的成績,被選為團隊舞蹈的中心位。
她本該是開心的。
但是第二天就被一輛在馬路上橫沖直撞的摩托車給撞翻。
流了很多血,進了icu,差點死掉。
膝蓋粉碎性骨折。
后來不知道什么原因被轉到了京都的一家醫院。
但是手術的那段時間,葉家人一個都沒來過,仿佛不知道她出事了。
每次她想聯系葉家人,護士就會告訴她,病人還不允許使用手機。
她幾乎以為自己被拐了。
可每天一群白衣人圍在她床邊,又將她的一切都照顧得周到,小到每一頓營養餐都是精心搭配的。
這讓她打消自己是被拐了的想法。
直到出院的那天,葉家夫婦才來醫院把她接回去。
說她活該被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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