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肆寒想，葉南傾最好永遠都喜歡有錢有勢的男人……
這樣他或許永遠都可以深得她心。
他以前一直覺得這個世界上沒有什么特別難辦到。
除了讓葉南傾愛上他這件事。
那個時候，要是光有錢有勢就能得到她的心。
恐怕他半夜都會笑醒。
程方奕像是聽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話，咧開嘴狂笑，“就憑你？一個籍籍無名的小保鏢嗎？”
顧肆寒眸色微冷，怪異地盯了程方奕一眼，“我不明白你在說什么。”
“怎么？”程方奕嘖嘖兩聲，又艱難地爬起來，警惕地往這邊走來，“你的身份，連你自己都難以啟齒嗎？”
顧肆寒不再回應程方奕的“瘋言瘋語”。
他松開懷中的人，伸手攏了攏套在葉南傾身上的西裝外套，盡力將她包裹得嚴嚴實實的。
“傾傾，手伸出來給我。”
葉南傾知道他指的是自己剛才在爭執的過程中被程方奕擰得差點脫臼的手。
她咬著唇瓣，乖巧地向他攤開手。
手腕上的青瘀不堪入目，像是被勒掉了一層皮。
顧肆寒沉默地低頭看著，眼底風雨欲來。
這個時候他身上的陰沉和冷意，饒是葉南傾察覺到都覺得后脊背發涼。
偏偏程方奕很不服氣，死死盯著這邊，咬牙切齒地喊：
“你干什么？你放開傾傾的手！”
他深知，就是因為他一次次地縱容眼前這兩人單獨接觸，才會讓葉南傾跟他之間的距離越來越遠。
這一次，他說什么都不會輕易放棄。
葉南傾是他拉出來的，憑什么要便宜這個臭保鏢？
程方奕的話音剛落地，顧肆寒眼底怒意橫生，手腕青筋暴起。
他抬手，揮拳，干脆利落地打在程方奕的下顎骨上。
程方奕還沒來得及感受這猛烈的疼痛就被人擰著后脖子摁倒在地上。
顧肆寒羞辱似的拍了拍他的臉蛋，眼底染上一片厭惡和諷刺，“再讓我看見你糾纏葉南傾，我直接通知程總來給你收尸了！”
大概是被這強勢的又冷傲的口吻給刺激到，程方奕心里像是澆了一桶油，怒火熊熊燒起來。
自尊心和虛榮心在瘋狂作祟。
“你有什么資格對我放狠話，說到底葉南傾以前是我的女人，我不要了她，她才轉而找了你！”
“你不過是她退而求其次的選擇，她的第一選擇，永遠都是我！”
“如果不是我跟她退婚，你以為還有你什么事？”
“……”
顧肆寒冷峻的臉忽然就怔住。
他捏緊的懸在空中的拳頭忽然就無力地落下。
那天少女在漫天星空的月色下目光如水地望著他，說：“你娶我好不好？”
毫無理由。
完全像是賭氣的行為……
他總覺得不管怎樣，她愿意嫁給他就好。
可他還是貪婪地想要得到她的全部真心。
他希望想嫁給他是因為愛他，而不希望是其他的任何理由。
程方奕盯著顧肆寒的表情就知道自己戳中了這個男人最敏感的地方，嘴角露出得意的笑。
可這笑容還沒有來得及堅持兩秒就被人一個大耳瓜子給扇沒了。
程方奕目瞪口呆地望著剛才給他那重重一巴掌的人——葉南傾。
他咬牙切齒，眼底滿是不可置信，“葉南傾？你打我很上癮是嗎？”
葉南傾仍然不解氣，一腳踩在程方奕的肚子上。
她氣得不輕，“呵！我的第一選擇是你？你在說什么屁話？你怎么不去死呢？”
故意挑起她跟顧肆寒的矛盾？
這個她不能忍！
越想越氣，葉南傾開始對程方奕拳打腳踢。
程方奕又被顧肆寒死死地按著，毫無還擊之力。
最后還是顧肆寒拉住了葉南傾的手，“傾傾，你累不累，休息一下再打吧。”
葉南傾當然累，她披著外套，擦了擦額頭的汗，“我回去喝點東西。”
“等等。”顧肆寒大手一伸將她摟進懷里，固執地問她，“傾傾，那你……到底是不是因為他不要你了才賭氣跟我在一起的？”
葉南傾干脆地搖頭，“當然不是！”
怎么可能？
顧肆寒唇角彎起，眉眼間的喜悅像是得到了糖果的小男孩，“你沒騙我？”
“你蠢嗎？程方奕說什么你都信？那你跟他過去好了。”葉南傾對顧肆寒的不信任有億點點生氣。
她傲嬌似的扭過頭去，不再看他的眼睛。
顧肆寒像是聽到了什么驚悚故事，嫌棄地看了程方奕一眼。
再回頭看向她刻意轉過去的側臉，修長的手指繞過去撩撥她耳后的碎發，聲音溫柔到了骨子里，“你看……你又說氣話了，你以后不可以說這種讓人毛骨悚然的話嚇我了。”
葉南傾聽到“毛骨悚然”四個字，忍不住“噗嗤”一聲笑出來，眼睛瞇得像彎月。
她靠在他懷里，嗓音清甜，像是宣布似的，一字一句道：
“顧肆寒，從很早以前，你就是我的第一選擇。
男人身子微怔，心臟怦怦亂跳，仿佛下一秒就會沖出胸口！
他低頭，只見她抿著唇，眼底笑盈盈地斜眼瞅著自己，琥珀色的眼睛無比澄澈。
這讓他連帶著呼吸都沉了幾分。
她說這話的時候，好認真好認真。
顧肆寒認命似的嘆口氣，“傾傾，你不可以騙我，我全都會當真。”
——
葉安雅腦子里揮之不去的是陸老爺子對葉南傾的態度。
是因為葉南傾背后那個京都的男人嗎？
如果是這樣，那是不是代表那個男人今天也在宴會現場？
不行！
她要去確認一下！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她今天必須見到那個男人。
葉安雅眼神如饑似渴地在宴會場晃蕩了半天，一無所獲。
她又默不作聲走到陸云汐身邊，眼珠子滴溜溜地轉。
“云汐，你爺爺認識葉南傾嗎？葉南傾為什么突然成了你爺爺邀請的貴客？”
陸云汐動作優雅地將一小塊糕點塞進嘴里，“我不清楚。”
葉安雅脫口而出，“你怎么能不清楚呢？”
察覺到陸云汐微微頓住的動作和冷下去的臉，葉安雅趕緊轉移話題，“云汐，我剛才二樓的休息處下來，聽見有人說……”
“說什么？”
“說今天倒不像是陸家的主場。”
“為什么？”陸云汐微微瞇了瞇眸子。
葉安雅聲音低得像蚊子，“對不起，云汐姐，我也不想在你面前說這樣的話，可是有些話我既然聽見了，就不能不告訴你。”
“你到底都聽到了些什么？”陸云汐臉上已然沒有耐心。
葉安雅小心翼翼抬頭看她一眼，這才戰戰兢兢道：
“他們說……陸家千金在宴會上的表現，還不如葉家一個養女出色，實在是……折損了陸家的臉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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