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秦驍？”
“真的嗎？京都那個有名的律師？”
“當然了，他上過法律周報，更是國內法律聯合協會的理事。”
原本還聚在一起的人群，自然地讓出來一條路。
“秦律師怎么會來這里？”
“我聽說之前秦律師好像為葉南傾向葉家索要撫養費一事出過面，今天來這里，不會又是為了葉南傾吧？”
很快，好奇的人就知道法律界名聲四震的秦曉為什么會來這里了。
因為秦曉面不改色地直奔葉南傾，對葉南傾恭敬頷首道：
“南傾小姐，到今天為止，關于九州礦業代理協議解除的所有手續全部辦理完畢，現在公司的所有人，都恭候著您上任！”
秦驍這段話說得中氣十足，聲聲震耳。
但是最受震撼的，當數葉華茂。
“你說什么？解除協議？沒有我簽字同意，你們憑什么解除協議？”
都當他是死的嗎？
秦驍面不改色地回復他：
“葉先生，本來當年南傾小姐的父親將九州礦業權限都放給了你的時候就只是讓你以代理的名義主持公司事務，同時這期間公司的盈利歸你所有。但也同時明確了，葉南傾小姐成年之后的一年內，有權利以她父親的名義跟您解除代理協議，并作為新任董事上任。”
一字一句，鏗鏘有力。
仿佛是對葉家最終死刑的宣判。
秦驍還說：“所以，代理協議并不需要你簽字，只需要南傾小姐一句口頭發言，隨時都可以收回你對九州礦業代理權。”
“代理權一旦收回，九州礦業的大門將不再為你敞開，從此公司的一切事情，都與你無關。”
葉華茂目瞪口呆地望著秦驍，人都傻了。
所以，葉南傾早就算好了今天的到來是嗎？
她怎么……怎么這么狠毒，又這么陌生？
這哪里只是一個十八歲小女孩的心計？
葉南傾仿佛就看穿了葉華茂心中所想，明艷的臉上揚著讓人覺得陌生的笑容，“今天是個不錯的場合，甚至我都免于發布公告昭告大家了。”
不然，當真以為她只是簡單來給陸老爺子賀壽的嗎？
她可沒這么無聊。
“你……你好狠的心！”葉華茂臉黑了一大片，神色震怒。
秦驍二話不說直接將代理解除協議摁在葉華茂的胸口，然后通知他：
“葉先生，這份協議你拿回去作為紀念吧，也算是好好紀念一下那些不屬于你的風光日子。”
字字誅心。
葉南傾心想不愧是律師，說話比她還決絕。
饒是一開始對這件事還抱有懷疑態度的人，在看到葉華茂大受打擊的空洞目光時，這一刻也明白了……
九州礦業，原來真不是葉家的！
那些說葉南傾占據了葉安雅的生活享受了榮華富貴的人，頓時感覺臉蛋一陣燥熱。
像是被人扇了巴掌似的，甚至不敢再直視葉南傾的眼神。
姜彩霞大為震撼地拽著程方奕，“你現在知道為什么老爺子說給我們家最珍貴的東西是跟葉南傾交好的機會了吧？”
原來程老爺子所說的，竟都不是虛言。
程方奕也難緩過神來。
他狠狠地攥著手心，像是損失了一筆巨大的財富，眼底有不甘瘋狂浮現。
姜彩霞說出他心中所想：“要是當初你好好地跟葉南傾訂婚、結婚了，現在九州礦業早就是我們程家的了！不僅如此，葉南傾身上絕對不僅只有這些可圖。”
否則程老爺子也不至于將程氏遷至云城只為博得一個近水樓臺先得月的機會。
程方奕后悔得不行。
他死死地盯著站在人群中央耀眼若星辰的少女。
不知為何，透過她，隱隱看見了權利巔峰。
“媽，我會向葉南傾證明，我只愛她一人，她會回頭的吧？”
姜彩霞翻了個白眼，手往人群里隨意地指，“你看，來參加陸老爺子壽宴的，不缺有才有顏的青年才俊和富家少爺，那個穿白色衣服的、還有那個戴著眼鏡的、甚至是那個看上去年過三十的……”
她繼續說出一個事實：“他們從剛才，眼神就沒從葉南傾身上移開過。現在的葉南傾……是云城最炙手可熱且身世尊貴的美人。”
程方奕愣住。
他低頭看著手心，感覺有什么東西在一點點從指縫流失。
就像是某個人對他的真心。
他這段時間，夜間總是驚醒，想起當年初見的時候，那個雙目澄澈的少女驚艷了他好幾年的笑顏。
后來，她跟在他身后喊他“方奕哥哥”。
那個時候，他是她的依賴，是她的歡喜。
她也曾真誠而羞澀地對他說：“方奕哥哥，謝謝你救了我，你是我見過最好的人。”
也曾用可憐巴巴的眼神望著他，“我可不可以跟你一起走，我怕那些人再欺負我。”
也曾把他當作神明，熱淚盈眶地望著他，“程方奕，是你治好了我的眼睛對嗎？我差點就……差點就再也看不見東西了。”
“……”
苦澀忽然如潮水般涌上心頭。
程方奕眼底晦澀，“媽，你說我是不是做錯了？”
“你當然錯了！錯得離譜！”姜彩霞翻了個白眼，“當初那個滿心滿眼都是你的葉南傾，早就被你給作沒了，現在的葉南傾，什么都不缺，尤其是男人。”
“可我……現在怎么完全不能接受要失去她了？”
程方奕也沒想到，自己的心會隱隱作痛。
那種感覺，好像失去了一個很重要的東西。
他到底怎么了？
明明他幾個月前還對葉安雅的纏綿和溫柔流連忘返。
葉南傾，你到底給我下了什么迷藥？
另一邊，葉安雅完全接受不了現實。
好不容易做回到千金小姐，怎么突然之間葉家就從云城權貴之家變成了什么都沒有的普通人？
怎么會這樣呢？
那她費心費力地排擠葉南傾那么多年，好像是排擠了一個寂寞……
反而還把家里的公司給弄沒了。
早知道，她應該一開始就跟葉南傾做好姐妹的，至少還能一輩子跟著葉南傾混。
這沒用的爹娘，早知道，不要也罷。
葉安雅死死地望著葉南傾，“你親生父親究竟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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