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南傾，我們談談！”
葉華茂跟程方奕幾乎是同一時間來到葉南傾跟前，異口同聲道。
“伯父，您先說吧。”程方奕姿態謙讓。
“方奕，還是你先說吧。”葉華茂想說的話，在程方奕面前完全難以啟齒。
他看向葉南傾，“傾傾，你先冷靜冷靜，爸爸等下再來找你好好談談。”
說完，自覺地離開。
目送葉華茂走遠的身影，程方奕湊近，眼神深情又溫柔。
他說：“傾傾，我給你個東西，你先看看吧。”
葉南傾歪著頭，怪異地盯著他，看見程方奕從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張折疊的紙張，遞到她眼前。
“這是什么？”葉南傾皺眉。
“你看了就知道了。”
葉南傾接過那張紙，一股強烈的不好的預感涌上心頭。
她撐開紙張，一目十行地掃過，于是漂亮的眸中一點點閃過錯愕和震驚。
程方奕似乎信心倍增，再度恢復容光煥發的模樣。
他笑著解釋：“傾傾，除了嫁給我，你沒有別的選擇，三十倍的違約金，六十個億，你就算是把九州礦業賣了，把葉家的別墅給賣了，都付不起這筆錢。”
這是一份葉建勛背著葉南傾，私底下跟程老爺子簽訂的一份協議。
協議中明確約定了葉南傾和程方奕的婚約。
程老爺子私底下給葉建勛一筆錢，大概兩個億。
而違約的代價是承擔三十倍的違約金，也就是六十個億。
這絕對不是葉家能支付得起的一筆錢。
左下角落筆的時間，是在一個月前。
上一輩子，葉建勛也曾為了一點蠅頭小利把她送到老富豪的床上，以她的身體作為交換來填補自己背著葉華茂在外面欠下的賭債。
可這一世，程老爺子大概是提前察覺到這婚事怕是成不了，刻意設計了這么一出。
可是……
“程方奕，簽字按手印的人是葉建勛，這跟我……又有什么關系呢？”葉南傾笑的邪肆。
她將協議重新放回程方奕的掌心，夸贊他一句：“干得漂亮！”
程方奕沒想到，葉南傾的反應跟他預想的完全不一樣。
“葉南傾，葉建勛是你爺爺啊！”
以前的葉南傾有多聽葉家人的話他是知道的。
那個時候的她敏感脆弱，很珍視這得來不易的親情，對葉建勛和王秋香更是唯命是從，無比尊重。
可是現在，眼前的人冷漠得……好像一個局外人。
“什么爺爺？不過是個人渣罷了。”葉南傾冷笑，眼底迸射的寒意足以冰封一萬年。
“葉南傾，你……你變了！”程方奕瞳孔里滿是震驚，“你真的是葉南傾嗎？你是不是被魂穿了！”
那些他完全不敢想的小說橋段，在葉南傾怪異的表現下得到了很好的印證。
好像從某個時刻開始，葉南傾就判若兩人。
剛才葉南傾在眾人面前說的那些話她還以為只是氣話，只是為了讓葉華茂跟薛云嵐更在乎她的表現……
難道現在占據葉南傾身體的，真的是另外一個人嗎？
這……太詭異了。
“什么魂穿不魂穿的？我看你是傻了！”葉南傾真想一巴掌把他給打醒。
“那你還記得你對我的那些喜歡，那些愛，都是因何而起嗎？”程方奕急切道，“你曾經對我說，我是照進你人生的一束光……”
“閉嘴！”葉南傾眼底激起強烈的厭惡，“一束光？虧你想得出來用這樣的詞來形容自己！現在，照亮我人生的光束，另有他人！”
程方奕如遭雷擊。
另有他人？
是誰？
“難道你都忘了，在你被困在冷冰冰的地庫出不來的時候，在你腿受傷的時候，在你雙眼失明的時候，都是我陪著你的啊！你怎么可以忘記？”
“我當然不會忘記！”葉南傾雙眸清亮得像是突破黑暗蒼穹扶搖而下墜落的流星。
程方奕松了一口氣，“沒忘就好，沒忘就好……”
這是他愛過葉南傾的證據，也是葉南傾為什么會依賴他并喜歡上他的原因。
如果葉南傾連這些都忘了，他不知道自己還有多少勝算。
還好她沒忘。
可是下一秒，少女仇恨的視線牢牢鎖定他，像是望著一個盜竊不屬于自己榮耀的卑劣小人。
她一字一句質問：“程方奕，你摸著良心問問，做那些事情的人，真的是你嗎？”
她的顧肆寒，為她做了那么多，可最后，所有的功勞都被眼前這個無恥的人占有。
“程方奕！你就是個見不得光的賊，你偷走了原本屬于別人的人生！”
如果故事的開始，她喜歡上的人就是顧肆寒，她跟他會有多幸福？
可是一切都錯了，全都是誤會，全都是欺騙。
一字一句，猶如重錘，砸得程方奕措手不及，全然懵逼。
他咬著牙，固執地試圖顛倒真相，“不是這樣的，傾傾，除了我，還有誰啊？你是不是被人騙了？”
“我不是被人騙了，我是被狗騙了。”
程方奕沒反應過來，“你信我了？騙你的另有其人？”
“白癡！”葉南傾冷嗤一聲，“你的腦干讓狗給挖了。”
程方奕摸著后腦勺，不明白葉南傾為什么總是罵他。
以前他可是葉南傾心里的英雄，她看他的眼神經常帶著崇拜。
可現在他總是覺得葉南傾看他的眼神像是在看一條搖著尾巴的狗。
程方奕還想拉著葉南傾說什么。
可葉南傾躲開他，“我已經找到了心里的蓋世英雄，并且心甘情愿嫁給他，以后，這顆真心除了他我誰都不給！”
“……”
程方奕大受打擊。
他不甘地望著葉南傾纖細優雅的背影。
葉南傾，我看你是被人洗腦了！
——
“秦律師，我想我們還是去二樓的露臺吧，那里沒人打擾。”
“好。”秦驍默默跟在后面。
轉角至二樓，葉南傾卻一眼就看見站在露臺上扶著欄桿的修長身影。
他左手指尖夾著一支細煙，火星在夜色中忽明忽暗，就像他熟悉的輪廓。
看見葉南傾微動的神色，秦驍識趣地抱著一堆資料離開，沒有再跟上去。
熟悉的記憶涌上心頭。
葉南傾輕輕走過去，伸出手，從后面環住他精瘦的腰。
少女陡然變得像是一只貓，腦袋靠在他的后背，聲音繾綣綿軟，“我的蓋世英雄，你怎么在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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