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肆寒也“嗯”了一聲，低聲問：“怎么一直不接電話？”
葉南傾迷迷糊糊地從床上坐起來，眼神隨意亂瞟，卻瞟見床頭柜上擺著一個相框，是她昨天沒注意到的。
她伸手撈過來，垂眸看著照片上的兩個小孩。
一個面無表情的高高的男孩子，和一個穿得粉粉嫩嫩滿臉嬉笑的女孩子。
她愣神了片刻，又聽到電話里顧肆寒溫聲喊她的名字：“傾傾？”
葉南傾“啊”了聲，連忙道：“手機靜音了，沒聽到。”
她將相框拿起，近距離地注視著照片中兩個小孩的五官。
莫名其妙地，她就想到了薄安婭。
越看越覺得，這個小女孩，五官跟現在的薄安婭極像。
敲門聲響起，伴隨著阿姨的聲音傳來：
“南傾小姐，肆爺讓我給您熬了紅糖姜茶，我給您送進來？”
葉南傾連忙道：“直接進來吧，門可以打開。”
話音落地，又聽到顧肆寒的聲音又從手機那頭傳來：“姜茶送來了？”
葉南傾“嗯”了一聲。
阿姨推門進來，見屋子里是昏暗的，愣了一下，順手把房間的暖黃燈也打開了。
她把紅糖姜茶端過來放在床頭柜，見葉南傾在打電話，微笑了一下便很快地離開了房間。
那碗姜茶還冒著熱氣。
“肆寒。”葉南傾看了一眼那個給她隨意扔到一旁的相框，“我不喜歡這個房間。”
顧肆寒的聲音聽起來很疑惑：“怎么了？”
“不喜歡你放在床頭柜的照片。”葉南傾撇嘴，“難看死了。”
顧肆寒聽到這話笑出聲來：“難看？哪里難看了？是照片里的人難看？”
葉南傾直接將手機揚聲器打開，然后放下手機，伸手端起那一碗姜茶。
淺嘗一口，覺得姜味太濃，不好喝。
她“嗯”了一聲，“反正我不喜歡。”
對面傳來他更大的笑聲。
葉南傾剛準備問他有什么好笑的，又聽見他說：“傾傾，你是不喜歡我還是不喜歡你自己？”
葉南傾：“什么意思？”
“那張合照，是我跟你的。”
葉南傾：“……”
她忽然就清醒了不少，一手端著姜茶，一手伸出去又將那個被她扔到腳邊的相框拿起來。
這女孩，是她？
她剛才吐槽難看的人，是她自己？
她人麻了。
細看這張照片，因為年代久的原因，不太清晰。
少年時候的顧肆寒，臉部卻不顯稚嫩，白皙的臉龐透著棱角分明的冷峻，眼睛深邃有神，鼻梁又高又挺。
是帥的。
“肆寒。”葉南傾放下相框，沉默了片刻，小聲問他，“你喜歡薄安婭什么？”
顧肆寒沒有直接回答她的問題，而是問：“你不接我電話，是因為她？”
葉南傾指尖摩挲著相框的邊緣，“嗯。”
顧肆寒的聲音不如剛才那么溫和了，帶了點無奈，“誰告訴你我喜歡她？”
“那你喜歡過她嗎？”
“沒有！”顧肆寒回答得干脆，“自始至終，喜歡的都是你。”
葉南傾“哦”了一聲，心里堵塞的地方，好像因為這句話，忽然就通了。
“你是不是送了她一張卡？”她又問。
問出這個問題，她希望顧肆寒能否認，但對方卻回答：“嗯。”
很好。
心情又沒了。
葉南傾嘆了一口氣，躺下來，呆呆地看著天花板，悶悶地說了句：“我要休息了。”
那邊忽然沒了聲音。
短暫的靜默以后又傳來嘈雜的分辨不清的聲響。
然后電話被掛斷。
與此同時，臥室的門被人推開。
顧肆寒的氣質是與生俱來的。
就好比此刻，他站在門口，冷冽孤傲的氣質鋪天蓋地的，無形中散發著巨大的壓迫力。
他穿的銀灰色西裝被打濕了一部分，碎發也帶著點濕意。
“你怎么來了？”葉南傾看他朝著床邊走過來，眸光閃了閃，“唐卓說你在今天在a市跟人談生意，最早也得要凌晨才能回。”
而現在，才不到七點。
a市到這里，開車三個小時。
她看了一眼時間，她在悅檸車上給他打那一通電話到現在，也就過去了三個多小時。
那個時候，他就已經開始往京都趕了？
顧肆寒在她面前站定，垂眸看她，“生意重要，還是你重要？嗯？”
葉南傾也不知道哪里來的倔強，避開他的眼神，“我沒事，你可以不用這么匆忙地趕過來的。”
他坐下來，先是用手探了探她的額頭，輕笑，“我還以為你淋雨發燒了，把自己燒成了一個小傻子。”
他的手很涼，被碰到額頭的時候，葉南傾捏著被子的手緊了緊。
耳邊又徐徐飄來他低沉蠱惑的聲音，“傾傾，我在電話里說的話你聽到了嗎？”
葉南傾低低地問：“什么話？”
“自始至終，只喜歡你。”
明明說得很輕，聽起來卻極其鄭重。
葉南傾的心還是狠狠地顫了顫。
她重新坐直了身子，深吸一口氣才讓一顆心恢復了原有的節奏。
良久，她才緩緩開口：“可是你剛才承認送了薄安婭一張卡。”
顧肆寒蹙眉，解釋，“她手里的確有我的一張黑金卡，但那是以顧氏集團的名義贈送給每一個跟我們項目合作金額達千億級別的公司的，這張卡，本來是送給薄氏如今的掌權人薄景仁的。”
說到這里，他捏了捏她的手，“薄景仁你見過吧，上次找他討了一個平安扣送你，還記得嗎？”
“記得。”
“薄景仁這個人不錯，值得交往。”顧肆寒又說，“那張卡送給薄景仁的時候，他妹妹薄安婭也在場，薄景仁說他要這卡沒用，還說送給薄安婭是一樣的，畢竟女孩子才比較喜歡逛街購物。”
葉南傾忽然“噗嗤”笑出聲來，抬頭看他，“我可以理解為，這是你們商業合作的贈品嗎？”
顧肆寒淡淡開口，“算是吧，目前這樣的卡我們顧氏送出去了五張。”
不知為何，聽到這話，葉南傾心情大好。
她笑了笑，連眼神都變得溫和，甚至主動勾住了那只握住她手心的手。
“那我也可以擁有一張嗎？”葉南傾半開玩笑道，“雖然我沒能力跟顧先生的公司達成超千億的合作金額……”
顧肆寒笑了，一雙深潭般的眸子里泛出讓人心動的漣漪，“你不需要。”
“為什么？”葉南傾盯著他。
顧肆寒細不可察地挑了挑眉。
低沉蠱惑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你是顧太太。”
“我連你的余生都買單了，還在乎那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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