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老爺子直愣愣地看著少女眼底那一抹肆意綻放的鋒芒，一時之間竟無話可說。
是他自以為掌控全局太久了，一時之間忘了，眼前這個丫頭可不是什么普通人。
她好歹是那人的女兒。
“現在知道該以什么樣的態度對我說話了嗎？”葉南傾一瞇眸子，不屑的目光掃向在場的眾人。
“葉南傾，你何必對我們程家有這么大的敵意？”程方奕梗著脖子道，“是，我是辜負了你，但是我爺爺我大伯跟你沒有任何交集。”
“我自己一個人做的事情，你想怎么報復我都可以，但是你不該遷怒到我大伯的公司上，天宇集團是無辜的。”
聽程方奕振振有詞的發言，葉南傾眼底升騰起一股濃濃的鄙夷。
“你猜為什么古代犯了重罪要被株連九族？”
“這……”
“這和一人得道，雞犬升天是一樣的道理。”葉南傾含笑的唇角無半點溫度。
“葉南傾，你這就有點強詞奪理了。”
葉南傾眸色淡淡，“我先前以為當年遇見你是偶然，喜歡你也是偶然，因為那個時候單純，不會把人心想得復雜。”
“但我現在意識到，這一切也許不是偶然。”
一旁的程老爺子臉色開始變得不自然，程方奕也低下頭來，顯得局促不安。
“程老爺子，實話說，兩家公司合并一事還不值得我親自來一趟。”
葉南傾冷銳的目光直直地掃過去，“我今天來的主要目的是想弄清楚，當年我被送到云城的同一時間你把你的小兒子程天豪安排到云城，這真的是偶然嗎？”
以前她想不明白父親為什么會把她交到如此不靠譜的葉家手中。
按照她所聽到的關于父親的傳聞，他不該是辦事這么疏漏的人。
既然要將她交到陌生的夫妻倆手中，那么父親一定有周密的布局，不會讓她被欺負至此。
她一直在想到底是哪里出了問題。
直到她發現這個巧合。
也許……問題就出在這一環。
程方奕是知道部分真相的。
他來到云城以后，是老爺子一直督促他接近葉南傾，他不得不完成任務似的去制造初遇、巧合。
只是沒想到第一次見她，他就真心實意地喜歡上了她。
后來一切也就順其自然。
“丫頭，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程老爺子深吸一口氣，云城是個包容性強的城市，誰都可以去是，也不是誰在那個時候去了云城就是有問題。”
“是嗎？可是我查到你以前也任過蘇家的管家。”
是顧肆寒告訴她程老爺子當年在京都打江山，創下天宇集團，有她的父親蘇深在背后扶持。
顧肆寒還說，程老爺子曾任過蘇家的老管家。
后來程老爺子不甘于做一個小小的管家，生出要自己做生意的想法。
蘇深欣然同意，看在程老爺子曾經任管家期間對蘇家忠心耿耿且曾經舍命救過蘇老爺子的份上，在生意上給予了他許多幫助。
程老爺子聞言，臉色變了又變。
他強裝鎮定，“是，我就算擔任過蘇家的管家又如何？”
“父親將我送到云城的這個消息封鎖得很嚴，知道的人不多，但你是其中一個吧？”葉南傾又問。
“沒錯。”程老爺子知道這件事瞞不住，欣然承認。
葉南傾知道，她很快就要撥開這一層層的迷霧，一點點接近當年的真相。
“所以，為什么這么重要的消息，我父親偏偏要告訴你？”
只是因為信任他嗎？
程老爺子深深地看她一眼，忽然冷著臉道：“這不是你一個丫頭需要知道的事情。”
葉南傾對上老爺子頑固的視線，眼眸微動，忽地笑了一下，唇角露出一抹邪魅的笑，“老東西，你覺得我是個講禮貌的孩子嗎？”
程老爺子還沒反應過來她話里的意思，唐毅就帶著氣勢洶洶的一群黑衣人走了進來，整齊地站在了葉南傾身后。
“你這是……”程老爺子臉色驟變，反應過來，“葉南傾，你早就在這里等著我是吧？”
葉南傾站起身來，臉上帶著笑意，笑容分明是美的，卻令人心生驚悚。
“老爺子，總不能你像個下棋人一樣縱觀全局，卻把我當做一顆棋子一樣玩弄吧？”
程老爺子冷哼一聲，頑固地別開臉去，不看她，也不說話。
擺明了要剮要殺隨你，要我說出當年的真相絕對不可能。
葉南傾臉色驟然沉下來，冷斥道：“唐毅，教會老爺子，不搭理人是不禮貌的行為。”
“是！”
唐毅最喜歡干這種活了。
本來肆爺還不打算讓他來的，在他軟磨硬泡撒嬌賣萌以后，肆爺被他“可愛”到了，才松了這個口。
這會兒他興致勃勃地摩拳擦掌以后，一把將程老爺子從椅子上提起來，揮手就打掉了他一顆牙齒。
“不喜歡說話是嗎？那以后想說都沒法說了。”
程天宇等人急了，要動手阻止，卻被其余幾人火速摁住。
“葉南傾，你有什么就沖著我來，你放開我爺爺！”程方奕聲嘶力竭地吼。
他沒想到現在的葉南傾做事情居然這么粗暴，完全不是當年那個跟在他身后的乖巧可愛的小姑娘了。
“沖著你來是吧？”唐毅很直接也很聽話，毫不客氣地放下老爺子，走過去哐哐給了他兩拳，“滿意了嗎？”
程方奕：“……”
他看著腳底下掉落的一顆帶血的牙齒，沉默了。
這下子，不僅是程方奕沉默了，程天宇等人也放棄了掙扎。
程老爺子接連被打掉了兩顆牙后終于開口了：“住手！我說還不行嗎？我說！別打了！”
唐毅重重甩手，將老爺子推倒在地上，重新站回到葉南傾身后。
“老爺子，關于我父親的事情，我有權利知道。”
葉南傾臉上換上無辜的純凈笑容，剛才的狠戾消失得無影無蹤。
“所以，接下來的事情，是你該告訴我的，而不是我強迫你告訴我的，對嗎？”
程老爺子不敢反駁什么。
他看透了如今葉南傾的行事作風，不得不忌憚她的瘋狂和可怕。
“其實，當年你父親將你送到云城的時候，也一并告訴了我這個消息，但他告訴我這個消息是因為他有任務安排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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