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旦的天氣，說好又好，說壞就壞。
下了一晚上的小雪，早上起來的時候，整個城市都被布了一層的雪白。
空氣里，是一股淡淡的涼意。
有些舒服，也有些喜人。
方以茹手一碰到地上的雪，就被一只大手給拉了過去。
江北言把她的雙手握在掌心里，眉心微皺，語氣有些低沉道：“涼。”
方以茹毫不在意的撇了撇唇，微微上揚的嘴角，卻略帶著一絲的嫌棄：“我才不怕涼，你一個大男人，怎么能這么脆弱。”
說完，把手從江北言的掌心里抽了出來，低身抓了一把雪扔了過來。
雪花散在男人的胸前，在他黑色的羊絨大衣上，印下一團雪色的印記。
男人低頭看了她一眼，平靜的警告道：“別鬧。”
方以茹對他那張冰山不開川的臉，沒有任何的忌憚，抓起地上的雪，又忍不住扔了過來。
一臉得意洋洋道：“我就鬧，我就鬧。”
說著還在雪地里跑開了。
剛剛下過雪的路邊，還沒有來得及清理，這種時候，雪花落下，就凝結成了水冰，踩在上面，有一種咔嚓咔嚓的濕意。
方以茹得意的一邊跑，一邊把雪都往他的身上扔。
雖然很刻意的避開男人的臉，但是衣服很快就被她扔的到處都是雪痕。
許是太過得意，腳下的步子跟著一陣滑動。
方以茹嚇了一跳，下意識的先護住了自己的肚子。
男人上前一把攬住她，將她抱進自己的懷里。
突然之間的懷抱，不同于空氣里冰冰的沁涼。
男人的手掌很溫暖，懷抱很結實，她被很好的護在懷里。
頭頂，傳來江北言驚魂未定的聲音：“不要亂跑。”
要是摔倒了怎么辦？
方以茹眨了眨眼，抬頭看著眼前的男人，動了動唇，小聲道：“江北言，你是擔心我，還是擔心肚子里的孩子。”
這個問題，一般次次送命。
男人沉了口氣，有些冷聲道：“當然是擔心孩子。”
方以茹的臉，瞬間冷了下來。
男人，果然都是大豬蹄子。
江北言皺眉道：“要是沒了孩子，我怕你又反悔，不嫁我了怎么辦。”
方以茹瞪了他一眼，沒好氣道：“你這是挾子逼婚嘍。”
“只要你嫁我就好。”
不管因為什么，哪怕是因為肚子里的孩子。
他等了這么多年，已經不想再等了。
方以茹看他一本正經的樣子，忍不住推開他，小聲嘀咕道：“老古板。”
真是一點都不知道她的心思，也不知道要哄她開心。
明明聰明一點的男人，這個時候肯定要說擔心大人比擔心孩子更重要。
江北言就偏偏不。
真是讓人生氣。
方以茹雖然心里別扭，但還是沒有再說什么。
到了方家的老宅時，家里的傭人正在鋤著雪。
偌大的院落里，有鋤雪車在來來回回的動著，傭人也都顯得很忙碌。
天空雖然沒有太陽，但光線卻格外的明亮。
似乎被雪映過的天空，連陰天都放著不樣的光澤。
“大小姐回來了，快去通報老爺。”
管家見到江北言的車子，頓時歡喜的向一旁傭人交待道。
自己快速過來，給方以茹打開車門。
女人一下車，就圍著車子轉了圈，微微不滿的皺眉。
“這明明就是他的車子，你怎么就知道我回來了。”
方以茹說著，指了一下身旁的男人。
管家笑道：“昨天晚上江總就給家里打電話了，說大小姐您在他那邊，明天一早回來。”
方以茹有些無聊的‘哦’了一聲。
轉頭看到江北言打開的后備箱里，竟然滿滿的禮物。
“你干嘛？”
平時來她們家來得這么勤，也沒見他次次都拿東西。
反正她家都這么熟了，本來都是一家人了嘛。
江北言一本正經道：“第一次上門求親，自然要帶些東西。”
要不然，別人家的閨女是那么好娶來的嗎？
方以茹撇了撇嘴，看著那些禮物無所謂道：“你這些都是跟誰學來的？”
真是越來越上道了啊，她都有些不認識江北言了。
男人抿了抿唇，淡聲道：“陸霆驍說的。”
方以茹翻了個白眼，不屑的冷笑道：“他一個連老岳父都沒有的人，你竟然還請教他？”
男人點了點頭，一臉的認真。
“也請教了傅總，他說禮物越多越好。”
方以茹點了點頭：這個是靠譜點。
雖然她不清楚，但陸家那個護犢子的老母親，能把陸珠嫁出去，傅景宴肯定是要拿出不少東西。
方以茹無所謂的擺了擺手道：“哎呀，隨便拿點就好了，你平時送的又不少，天天來，還有什么好客氣的。”
她倒是覺得，江北言這些年，不管是古董翡翠，多么價值連城都舍得往她家拿。
她家老爺子可是收的一點都不手軟。
估計加上自己的私藏，開兩個博物館都沒問題了。
拉住男人的胳膊，催促道：“趕緊走吧。”
說完，就轉頭吩咐身后的管家道：“把東西都拿出來，讓人放到我屋里。”
到時候有什么她喜歡的，就直接可以留下了。
江北言愣了一下，剛要開口說什么，就被方以茹拉進了屋子里。
因為來的太早，江家的其他人，似乎都還沒有起床。
方以茹有些不安的坐在客廳里，第一次覺得自家這個客廳有些大的無聊。
“爺爺人呢？”
她有些等不及的催促道。
管家道了一句：“老爺正在梳洗，讓您和江總先在客廳里等一會兒，廚房里準備了早餐，老爺吩咐江總一起吃頓便飯。”
這么早過來，肯定是沒有吃飯。
江北言倒是一點也不客氣的點了點頭，反正他也不是第一次在這里吃早飯了。
方以茹不安的抬頭看了他一眼，然后又快速的低下頭。
不自在的輕咳了一下，小聲道：“一會兒你別緊張啊，我爺爺問你什么，你就答什么，不用有什么忌諱。”
不管在什么地方，上門提親的流程都是這樣的。
先把你祖宗十八代都問候一遍，然后把你里面都要扒一層。
江北言看著她，似乎有些不解道：“為什么要緊張？我的事情爺爺不都知道嗎？”
他已經來了方家無數次了，早就已經輕車熟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