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
管家正要上前去叫楊三月，卻被方以茹擋住。
兩個人跟著走進花店。
‘您好，您是要買花嗎？需要什么品種？’
楊三月上前，仔細的比著手語，又怕眼前的人看不懂，趕緊拿出字板寫了出來。
抬頭間，楊三月的視線落在了管家的身上。
整個人微怔在了原地。
“老板還記得我嗎？”
管家上前笑道，語氣中帶著一絲的溫和。
本以為自己只是半個月前來過一次，楊三月應該早就忘記了才對，沒有想到，她竟然還記得。
面前的楊三月點了點頭，視線重新落到了方以茹的身上。
她怎么可能會不記得呢，這個老伯是誰，而眼前的人……
“這是我家太太。”
管家見楊三月的視線落在方以茹身上，趕緊率先解釋道。
‘太太您好。’
看著眼前乖巧的女孩，對著自己鞠了一躬，方以茹有些微訝，但還是高傲的點了點頭。
“聽說你這里的花不錯，我來看看。”
方以茹說著，四下打量起了這個只有二三十平的小花店。
雖然品種不算太多，但大多是一些普通大眾花卉，應該很好賣。
店里的角落也被打掃的很干凈，看得出來還是勤快人。
方以茹的腳步，在一堆百合前停住。
微微打量了一眼。
‘太太是走親還是訪友？’
楊三月將字板遞過來，認真的問道。
方以茹笑了笑，只說道：“給我扎一束紅玫瑰吧，要99支。”
楊三月分明愣了一下，似是沒想到她是這種回答，雖然詫異，但還是點了點頭，轉身去數玫瑰。
“你不會說話嗎？天生的？”
方以茹打量著面前正在數花的楊三月，徑直從店里沙發上坐了下來。
一邊打量，一邊似漫不經心的問道。
楊三月手上的動作微微一頓，放下玫瑰解釋：‘小的時候受傷了。’
“你原來不是個啞巴？”
見楊三月搖頭，方以茹似是松了口氣。
不過轉而又仔細打量起楊三月。
那她原來不是啞巴，后來又怎么變的不會說話了。
雖然好奇，但張了張唇，方以茹還是沒有再問下去。
只是轉而道：“聽說你這里的玫瑰很漂亮，我兒子經常過來，你應該認識他，他是旁邊江大的學生，叫江慕杭。”
方以茹仔細的看著楊三月，看著她正在清理玫瑰的手微微一顫。
花枝的刺早就已經被清理干凈了，她卻有些難受的停了下來。
沉默了片刻，楊三月默默的點了點頭。
“其實我剛進來的時候，你已經認出我來了吧。”
方以茹淡定的問道。
雖然這個姑娘隱藏的很好，但是她還發現了，她看向自己時，視線會莫名的錯開。
似乎并沒有在她臉上停頓三秒的打算。
如果不是認出她，又何必躲著她。
楊三月沒有回應，方以茹也沒有再說話。
花店里一時只有女孩忙碌的身影，看著她數著玫瑰，然后一枝枝清理干凈。
最后，將花束一支支的包裝起來。
方以茹靜靜的看著。
楊三月不說話，她也懶得說。
看著她將所有花都整理好，然后抱了過來。
管家見狀，趕緊將花束接了過去，然后自動轉賬，將花放進車里。
方以茹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再看向楊三月時，發現她就乖順的站在自己面前，一臉局促不安的看向她。
“你不用緊張，我來并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想來看看你。”
看看把她兒子迷的都快走火入魔，神智不清的女人，到底是個什么樣子。
雖然沒說兩句話，不過她也看出了一個大概。
果然很乖巧聽話，只是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就是這么乖巧聽話。
‘江太太，我……’
楊三月緊張的站在原地，一時間不知道要怎么回應才好。
她想要解釋，可是又不知道怎么說起。
好像自己說什么，都有點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意思。
沒辦法，只能對著方以茹的目光，不安的站在了原地。
‘真是不好意思，給您添麻煩了。’
站到了最后，楊三月只能寫出這么一句。
想來想去，好像確實是自己給人家帶來困擾了。
方以茹微微側頭，看到面前的楊三月低著頭，一臉認真的在字板上寫著。
‘江少爺是個好人，我們只是普通朋友。’
“你把他當普通朋友？”
方以茹皺眉，著重咬著‘普通朋友’這四個字。
一時間有些替自己兒子默哀。
看人家這意思，根本對她兒子沒什么興趣啊。
不會是她兒子單相思吧？
這就有點……
楊三月不知道她問這話的意思，一時間有些緊張的站在原地，局促的點了點頭。
是不是她這樣的人，連和他做普通朋友都不合適？
女孩抿緊了唇瓣，只能道：‘江少爺人好，喜歡樂意助人，是個好人。’
方以茹看著面前的字板。
完了，她兒子連好人卡都得了，這下怕是更加沒啥戲了。
原本自己來，還有一種婆婆見丑媳婦的感覺。
現在突然就覺得自己兒子可憐了。
她有些心疼自家的小三兒了。
“好人，我兒子自然是個好人。”
方以茹的聲音有些銳利，這是從小養成的習慣。
雖然她已經刻意放柔了和她說話的語速，但還是讓楊三月頓時緊張起來。
趕緊道：‘江少爺是很好很好的人。’
“這么好，你還不是不喜歡他。”
方以茹皺著眉心，有些不滿道。
什么時候起，她兒子竟然也要被挑剔了。
而且挑的，是一個福利院長大的孤女，還是個啞巴。
這委實有點打擊人了。
‘什么？’
楊三月怔在了原地，一時都沒有反應過來。
她突然說這話的意思，只能怔怔的站著，小心的看向她。
方以茹輕咳了一聲，認真道：“我兒子是哪里配不上你嗎？還是他性格不好，你嫌他少爺脾氣？或是對我們的家世，有什么不滿意。”
方以茹這話問的，雖然隨意，但是高冷的態度，和從小長大的傲氣，都讓楊三月感覺到了一種與生俱來來的壓力和驚慌。
努力的搖頭回道：‘江少爺很好，我沒有什么不滿意。’
要是說不滿意，那她是不滿意這么糟糕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