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寶沒有接話，默默退出監控畫面。
在他心里，陸燼始終是渣爹，但這次確實做了好事。
小寶看哥哥不為所動，晃動對方手臂道：“哥哥，他為我做了這么多，我是不是該報答他？他要是生病了，我會良心不安的！”
大寶被晃得眼冒金星。
“停！”
他忍不住開口打斷施法。
再晃就吐了。
大寶閉眼，深呼吸幾下，最終還是無奈的嘆氣，妥協道：“你想做什么？”
妹妹就算想上房揭瓦他也得寵著。
小寶轉動圓溜溜的眸子，試探性問道：“哥哥，你不想要爸爸嗎？”
她做夢都想要。
一家人就該整整齊齊。
大寶下意識的想要搖頭，但又怕妹妹難過。
他覺得有媽媽和妹妹就夠了。
過去爸爸沒有陪伴他們，現在他也不需要。
大寶摘下眼鏡，露出常年藏在鏡片下的一雙眼睛。
他慢吞吞揉著太陽穴，道：“你想？”
“想！”小寶回答得非常迅速，這是個不需要思考的問題。
大寶歪頭表示疑問。
理由呢？
小寶有理有據的分析：“媽媽一個人照顧我們很辛苦呀，如果有爸爸，就可以分擔，而且每次學校有親子活動別人都是爸爸媽媽陪著，我很羨慕他們啊……”
原來是這樣。
大寶若有所思的點頭，但還是要讓妹妹認清現實。
他一字一句，緩慢說道：“他現在，是別人的，爸爸。”
如果不是彤彤的存在，大寶當然不介意爸爸回到身邊一起生活。
現在關系太復雜了。
小寶有些受傷，依舊努力辯解。
“可是！可是媽媽和爸爸還沒有離婚呀！如果爸爸真的喜歡別人，早就離婚了，哥哥怎么解釋這件事呢？”
很好，一個問題，堵得聰明的大寶也啞口無言。
小寶繼續說：“所以，我們現在要調查爸爸和彤彤的關系，還要調查他為什么不離婚，但是又不肯認我們。”
大寶知道反駁沒用，只能配合道：“怎么，調查？”
聞言，小寶撓頭，氣焰消了大半，不好意思的吐舌頭道：“還沒想好……”
“……”
大寶已經被折磨得沒脾氣了。
他想了想，又在電腦上敲出一行字。
——那就這樣，晚上把監控錄像給媽媽看，先觀察她的態度，萬一媽媽不想復合，我們這樣做就是在傷媽媽的心。
小寶聽話的點頭，“聽哥哥的！”
她盯著電腦上的字看了會兒，忽然道：“哥哥，你以后別打字了，試著跟我說話好嗎？你說話很好聽呀，而且昨天晚上還多虧了你，要不是你叫人，我都被淹死了！”
大寶確實有進步，可以簡單的說一些短句，一旦句子太長，他還是喜歡打字。
“我……”大寶支吾兩聲，臉微紅。
他昨天是因為擔心，情急之下才喊出聲，現在說不出來了。
小寶耐心鼓勵，“沒關系，我們慢慢來，哥哥要是覺得在外面不好意思說話，我們就在家說，媽媽看見也會很開心的呀！”
她期待的看著大寶。
大寶在經歷激烈的內心掙扎后，點頭：“嗯，好！”
總不能讓他們一直擔心。
他還記得，昨晚對媽媽說他想喝茶的時候，媽媽露出了前所未有的開心表情。
小寶放松下來，忍不住打了個哈欠。
她瞇著眼，奶聲奶氣道：“哥哥，我困了。”
大寶立即把電腦搬開，等妹妹躺好后，認真的幫她蓋被子，“睡吧，我，陪著你。”
“嗯嗯！”小寶安心的閉眼睡覺。
她雖然沒有表現出來，但心里還是挺害怕的，昨晚在醫院做了好幾個噩夢。
傅黎今天請了一天假在家陪兩個寶子。
她回來后就在廚房忙碌。
小寶睡醒，牽著哥哥的手下樓，聞到了滿屋粥香。
“媽媽，好香呀！”她努力的吸鼻子，想聞出這是什么。
傅黎擦了擦手上的水漬，一把將她抱在懷里。
“睡醒了？身體舒服點了嗎？”
小寶乖巧的點頭：“已經沒什么事啦~媽媽做了什么好吃的？”
傅黎把精致擺盤的菜端出來。
她得意的看著孩子，“是不是很棒？”
這是她忙碌了一上午的成果。
小寶豎起大拇指，絲毫不吝嗇夸獎：“很棒！媽媽真厲害。”
夸完，她坐下來開始炫飯。
傅黎又把目光轉向另一個崽子，重復同樣的問題。
大寶努嘴，艱難的發出聲音：“……棒。”
說話看似簡單，但每次開口都需要突破內心的障礙，這是個苦難又痛苦的過程。
傅黎聽見兒子說話比做任何事都開心。
她抱起大寶往懷里按，愛不釋手，“寶子，你太厲害了，以后多和媽媽說話好嗎？”
小寶放下勺子，拍腦門，無奈的嘆氣。
“媽媽，哥哥要呼吸不上來啦！快點松手。”
每次傅黎一激動，就會把兩個寶子勒得面紅耳赤的。
傅黎憨笑著把大寶放下來。
一家三口吃過飯。
小寶給哥哥使了個眼色，后者立即去房間拿電腦。
接下來要忙正事了。
傅黎洗了水果，從廚房出來，正好看見大寶蹬蹬蹬上樓。
她隨口道：“哥哥跑那么快干什么？”
小寶拉她坐下，鄭重道：“哥哥有東西要給媽媽看，很重要的東西。”
傅黎：“啥啊，搞得這么神神秘秘的。”
“一會兒就知道了。”小寶故意賣關子，低頭吃葡萄。
今天的葡萄好甜。
大寶下來，把電腦屏幕對著傅黎。
昨晚的監控視頻又播放一遍。
傅黎臉上的笑意逐漸收斂，目不轉睛的盯著屏幕。
視頻看完，她嚴肅道：“這個監控，你們從哪里弄到的？”
小寶作為哥哥的嘴替，立即開口解釋。
“哥哥發現相機被人拆開過，猜測是怪蜀黍修好了相機，所以就去找昨晚的監控，我們這才知道，相機是怪蜀黍從水里撈出修好的。”
她怕這些不夠，又故意道：“今天怪蜀黍一直咳嗽，體溫就像我昨天一樣高，會不會是昨天著涼了？”
傅黎以為相機是陸燼碰巧撿到的，所以沒當回事。
沒想到他默默做了這么多。
圖啥啊？心懷愧疚嗎？
這也不像陸燼的作風。
以前遇到任何事，陸燼都喜歡用錢擺平，讓他低頭或是做點什么，比登天還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