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鬧作一團,大寶在旁邊表情無奈。
他下午看見陸燼把人抱回來,還以為是片場出意外了,提心吊膽到現在才放松。
小寶脫了鞋躺在床上,手指頭攪著頭發,猶豫著開口道:“媽咪,有件事要跟你說,但我不確定你現在的狀態能不能聽。”
她也是在陸燼會議室門口偷聽才知道的事,從下午到現在都憋幾個小時了。
傅黎認真的思考了兩秒:“我覺得以我現在的承受能力,什么都能聽。”
當小寶正要說,她又出人意料的打斷道:“但我還是決定不聽了,因為你猶豫的小表情讓我很慌張,我怕聽完睡不著覺,不重要的話還是明天說吧。”
小寶尊重老媽,乖乖閉嘴。
傅黎也因為自己的決定,到第二天睡醒才知道林柯被陸燼起訴了。
這個消息是李舒淺發微信告訴她的。
小寶嘀咕:“我昨天要說的就是這件事……”
這么大的事小家伙居然也能憋住!傅黎忽然有點佩服她的忍耐能力。
陸燼正在房間換衣服,傅黎吃不下飯,干脆上樓找他。
推開門,率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塊白花花的腹肌。
吸溜……傅黎仿佛聽到了自己流口水的聲音。
陸燼感受到灼灼目光,側頭看她道:“特意進來看我換衣服?”
“不是。”傅黎瞬間收斂表情,姿態端得比正人君子還正。
陸燼套上襯衫:“幫我挑一條領帶。”
他們剛結婚的那一年,每天傅黎都會幫他搭配好服裝,親自挑選領帶,從未出過錯。
傅黎離開后,他看著柜子里擺放整齊的領帶,怎么都覺得不順眼。
“這個吧。”
傅黎抽出一條深藍色的暗紋領帶,細心的幫他系好,滿意的點頭:“手藝不錯。”
這么多年沒系過,手藝居然沒有生疏。
陸燼套上外套,又照了照鏡子,確實比他自己挑的好看。
換好衣服,聊正事,陸燼一眼就看透她在想什么:“你是想問起訴林柯的事吧?”
“你怎么知道?”傅黎再次在心中感慨他是肚子里的蛔蟲吧?什么都能猜到。
陸燼挑眉,語氣淡淡道:“不然你大清早還能有什么事,非要在我換衣服的時候沖進來說?”
傅黎小心翼翼的望著他,低聲問道:“可以不起訴他嗎?”
她很害怕陸燼生氣,但對方的表情始終一臉平淡。
“理由。”陸燼面無表情的吐出兩個字。
傅黎看他情緒還算穩定,這才大口呼吸的說道:“昨天我在氣頭上,但事后想想,他有錯但沒到要把人送進監獄的地步,而且……打起官司了,見面接觸的次數也多。”
“算了吧,沒有必要,以后不聯系就是了。”她不怪林柯,但以后確實沒辦法再做親密無間的好朋友了。
林柯傷了兩條腿也算是對他的懲罰。
說完這些,傅黎忐忑的看著陸燼。
長久的沉默過后,陸燼低沉的聲音響起:“好,聽你的。”
傅黎因為他的話嘴角蕩漾出笑意。
她覺得對方越來越有人情味了。
陸燼沒忍住,啃了傅黎一口。
“啊!你屬狗的嗎?”
“這是補償我的。”
“??”
“我昨天可是擔驚受怕一整天,為了不讓你受委屈,整個公司的法務都用上了,你現在想撤訴,不得補償我一下?”
傅黎無言以對,她覺得陸燼說的有幾分道理……雖然聽起來有點像歪理。
……
撤訴的流程非常快。
林柯此時剛醒,也就是說他被起訴的時候完全不知情,他只看見了撤訴的通知。
對此,他心中抱有一絲幻想。
也許是傅黎于心不忍,所以撤訴了,這也從側面表示傅黎還是在意他的!
事情沒有他預想的那么糟糕。
林柯盯著手機看了許久,決定先給兩個小家伙發消息,慫恿他們來醫院,只要孩子鬧著過來看他,傅黎就會陪同。
“你怎么剛醒就開始玩手機?”
李舒淺端著洗好的水果走回病房,看他打字十分認真,忍不住道:“醫生說你要靜養,手機玩多了影響睡眠。”
她進來林柯才發現護工不在:“你一直在這里沒走?護工呢?”
李舒淺對答如流:“我讓他回去給你做吃的了,你有需要,叫我就行。”
照顧這么久,她早就得心應手了。
“不需要。”
林柯冷聲拒絕:“我有護工照顧就夠了。”
他知道李舒淺的心思,所以更急著拉開距離,疏遠對方。
李舒淺聳動肩膀,不接話也不走,就這么坐在旁邊。
反正林柯現在動不了,根本拿她沒有辦法。
算準了這點,李舒淺輕松拿捏人。
“你……”林柯還想說點什么,但看著她無所謂的表情,所有的話都卡在喉嚨里。
林柯選擇無視她的存在,自顧自忙碌。
他視線下移,看著腿上已經拆除的石膏和紗布,忽然想要下床走走看。
已經一個多月沒走路了,不知道生疏沒有。
林柯扶著床邊信心慢慢的下地,結果卻連站都站不穩,啪嗒一聲摔在地上。
這跤摔得瓷實,差點把病房內的報警器摔響了。
李舒淺心疼得想上前幫忙,但在起身的瞬間又坐了回去。
她知道林柯要強,這個時候去幫忙無疑是在打擊對方的自尊心。
李舒淺在旁邊揪心的看著他站起來又摔回去,病號服褲子又磨出了血跡,看上去猙獰又惹人心口發酸。
她最終還是沒忍住,開口道:“你現在身體還沒恢復,不適合做劇烈運動。”
“我沒事。”林柯吐了口氣,繼續重復剛才的動作。
他就不信自己站不起來!
隨著嘗試次數增加,他摔得也更狠。
林柯自暴自棄的坐在地板上,忽然發力錘向受傷的小腿,其中一邊毫無反應,另一邊時不時會傳來絲絲縷縷的痛意,但不明顯。
李舒淺把人按回床上,臉上難得出現怒意,低吼道:“你能不能別再折騰自己了!”
她看了心疼。
林柯扯著干且蒼白的嘴角笑了一聲:“我還以為你是泥人呢。”
從來沒見過李舒淺發脾氣,這是頭一回。
李舒淺氣不打一處來,罵得更狠。
泥人也有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