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字落下，教室里和教室外隱約傳來了歡呼聲。
真是個好消息！
喜大普奔，普天同慶！
黎笙看都沒看那通知書一眼，嘴角揚起一抹譏笑，問道：“理由呢？”
“第一，你成績不合格，達不到我們學校培養優秀醫學生的要求！第二，你誣告同學，現在還害得他們八個人在警局扣押！”校長擲地有聲道：“你把學校攪得烏煙瘴氣，開除你理所應當！”
黎笙笑了。
“我有證據，且通過正當手段維護自身權益何錯之有？再說，他們八個人犯下的是故意傷害罪，這是警局都判定的事實！校長，您口口聲聲說我誣告，我倒覺得您這是在誹謗！”
要是沒有確鑿的證據，包括劉霏蕓在內的八個人能因為她的一句話就被扣押嗎？
校長被懟得啞口無言。
細想一下也是，借著這個由頭來發難顯然站不住腳。校長清了清嗓子，又道：“但你成績吊車尾，嚴重影響了其他人的學習氛圍，就憑這一點，學校也有足夠理由開除你！”
這所醫學院采用的是優勝劣汰的規則，成績常年不合格的，就只能被淘汰。
校長沉聲道：“校規里就有這一條，舉校皆知，這可由不得你認不認！”
“認啊。”黎笙慢悠悠道：“可我還知道，開除之前還有一個必須做的測試，測試成績合格的，則撤回開除決定。對嗎校長？”
校長沉著臉，顯然是默認了。
這個規定還是他當初親自定下來的，為的是給淘汰者最后一次機會。
但就憑她？別做夢了！
“我就是給你這次機會你也過不了及格線，勸你別掙扎了，免得到時候丟臉丟得更難看！”
“那不行啊，您身為校長要按校規辦事，我作為學生也要遵循學校制度。”黎笙微微笑著。
她不在乎上不上這學，但絕不樂意因為這種莫須有的罪名被開除！
“這測試，現在就可以開始了。”
“......”校長和班上的學生們目瞪口呆，他們看著黎笙，都露出了極為不可思議的表情。
全校誰不知道她次次成績倒數第一？不灰溜溜滾蛋就算了，竟然還上趕著自取其辱？
“行，成全你！”
校長冷笑一聲，然后隨手指向門外清掃走廊的清潔工，道：“這就是你的測試題！你不是想要證明自己嗎，那好啊，你去給他治治腳！”
一言出，哄笑聲四起。
這位清潔工人因為不會說話，人稱啞叔。又因為上了年紀腿腳不是很利索，干起活來有明顯的吃力，但為了保住這份工作，哪怕時常被奚落，被頑劣的學生捉弄，啞叔也得端著笑臉誰也不敢得罪。
只是......要給他治腳？
啞叔連連擺手，一臉驚慌失措地想要逃離。
然而其他想要看熱鬧的學生哪里肯放過？
幾個男生沖上前就將啞叔拖進了教室里，一邊強制幫他脫鞋，一邊嘻嘻笑道：“啞叔別躲啊，你腿腳不是不利索，還經常打抖嗎？剛好，讓我們班這位黎大小姐給你治治！”
“嘻嘻嘻放心啊啞叔，我們學的是針灸，還有校長親自在邊上看著，就算治不好也不會讓你受傷的。”
完全不待啞叔反應，他已經被按在了桌子上，就連腳上破洞的鞋子也被強行脫去。
其他女生聞見味道，嫌棄地捂住鼻子，不斷往后躲閃：“天吶這腳好臭啊！是想熏死我們嗎？”
“嘔，好惡心啊！”
一眾鄙夷聲中，所有人都看向黎笙，以一種幸災樂禍的表情等著她知難而退。
黎笙拿起一旁的針灸袋走上前，然后俯身彎腰，在啞叔滿臉窘迫恨不得鉆地縫的表情中，輕輕捧住了這雙布滿瘡痍的腳。
啞叔僵住。
眼前少女眉目低垂，沒有想象中的嫌棄和厭惡，也沒有因為嫌他臟而用幾根手指虛虛觸碰，而是完完全全，用手心托住他的腳掌。
啞叔嘴唇翕動，渾濁的眼里浮現水光。
“老爺子，你住的地方是不是常年潮濕？”黎笙說著，取了一根銀針然后扎進了啞叔腳心的穴位里，同時安撫道：“別緊張，你這是膝蓋重度積水所導致的淤堵病癥，施針放水后就會好。”
幾句話間，十幾根銀針接連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