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滴黑血冒了出來。
黎笙收回手,取了張干凈的帕子將那黑血擦拭干凈,隨后將銀針放回了原處,這才慢悠悠道:“沒事了。”
她這施針的舉動輕描淡寫,就跟一時興起鬧著玩兒似的,半點都沒有平時溫老施針時那種認真嚴肅、謹慎入微的模樣。
這兩相對比下來,叫人怎么相信?
紀開誠一口氣哽在喉間,氣得語無倫次:“黎小姐!你怎么可以隨隨便便就胡亂施針?萬一五爺有個三長兩短,你能負責得......”
他話還沒說完,就被黎笙淡淡打斷:“我先回去了。”
她剛剛從拘留所里出來,還沒來得及告訴寶珠和吳媽呢,也不知道她們急成什么樣兒了。
黎笙轉身就走,走到門口時聽見外面有傭人喊:“溫老來了,溫老來了!”
幾秒鐘后,腳步匆匆的溫老從外面快步奔了進來。
在玄關門口,黎笙和溫老迎面撞見。
“你......”溫老似乎有些詫異她的出現,但眼下情況緊急,他什么都沒問,只匆匆奔上樓。
不料黎笙忽然開口,沒頭沒尾地說了一句:“溫老,我就住在隔壁。”
溫老跑得急,他聽見了但沒有回頭。
邊上的傭人有些異樣的眼神看著黎笙,其中不乏針對和憤怒。
好歹也是五爺的未婚妻呢,這會兒五爺犯病不知情況如何,這位黎小姐倒好,轉身出門走得瀟瀟灑灑,一點都不在乎五爺的死活!
甚至還有心情討好溫老!
傭人們垂下頭去,憤懣極了。
此時的臥室里,溫老正在給沈休辭把脈。
這一把脈,溫老的眉頭瞬間皺緊,到最后,嘴唇都在微微翕動。
這脈象......
見溫老手都在顫抖,紀開誠心中咯噔,渾身血液發涼,問道:“溫老,到底是什么情況啊,我家五爺他......”
溫老直接打斷他:“剛剛是誰給五爺施針了?”
問題果然出在這兒!
紀開誠握緊拳頭,克制著憤怒道:“是我家少夫人,她剛剛在我家五爺眉心處扎了一針,當時就有黑血冒了出來!我就知道這個女人不安好心,她這種胡亂施針的做法簡直就是想害死我家五爺!”
要不是現在不敢隨意走開,他都恨不得追出去將黎笙綁回來!
不料在他說完后,溫老眼睛發光,激動到脖子都紅了,問道:“你說的少夫人,是黎笙?剛剛的針,就是她施的?”
“是啊。”
“太好了,太好了哈哈哈。”溫老笑得滿臉紅光,到最后眼睛里還閃爍著淚意:“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我真是萬萬沒想到啊,有生之年我還能有這樣的際遇!”
這一刻,溫老終于明白,剛剛在門口遇到黎笙時,她沒頭沒尾突然說了句自己就住在隔壁是什么意思。
原來,她就是傳說中的針灸大佬青竹!
溫老猛地站起身,然后滿臉激動的轉身就要跑。
紀開誠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他,“溫老,您去哪兒?我家五爺的病......”
“五爺沒事,估計再過會兒就會醒。還有,你要感謝黎小姐剛剛那一針,僅僅憑借一針就能引出五爺身上沉積最深的毒素,這種手法連我都嘆為觀止!”
“溫老......”紀開誠懷疑他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否則這番夸贊黎笙的話怎么就叫人聽不懂呢,“溫老您可是遙洲城一代針灸大師啊,您都做不到的事情,黎......我們家少夫人又怎么可能做得到。”
“你不懂。”
溫老搖搖頭。
所謂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