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回,黎笙終于有反應了。
她疑惑地看向沈休辭,問道:“你做什么?”
說著她試圖將自己的手收回來,卻被他死死扣著,怎么也掙脫不開。
沈休辭問:“為什么不開心?”
他的聲音很輕,猶如羽毛,卻讓黎笙怔了一下,沒想到他連她這微微的情緒變化都能看得出來。
黎笙垂下眼眸,淡淡道:“只是聽了一個有些難受的故事而已。”
這個回答真假摻半,因為......講故事的人是她。
剛剛進屋的那半個小時里,她向老太太一點點講述了她兒子的經歷和滿身榮譽的戰績。抱著兒子照片的老太太認真聽著,在得知自己兒子已經戰死時,那壓抑了多年的老太太出奇平靜,克制著沒有哭,只說了一句——
“我猜到了。”
帶著顫音的四個字,訴盡了心酸。
黎笙深吸一口氣,她讓自己平靜下來,然后推開了沈休辭的手,說道:“我沒事。”
回到同澤鄉后,已經是正午時分。
辜姨家的廚房升起了炊煙,風中都帶著一陣飯菜香。
黎笙自顧自回到房間,她鎖好門,然后從背包里拿出筆記本電腦,一通操作下,她的手機不斷彈出銀行卡的扣款消息。
前后不過五六分鐘,她卡里原本兩個多億的錢就只剩下了寥寥兩千。
呼。
黎笙吐出一口濁氣,然后啪嗒合上了電腦。
這時,手機響了,是寶珠打來的。
電話剛一接通,那頭的寶珠就急道:“吱吱,我剛剛接到一個陌生電話,竟然是裴虎打來的!他哭著問我你是不是還活著,嚇得我直接掛斷電話了。怎么辦,我這樣會不會讓他察覺啊。”
寶珠急得想哭,“吱吱,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找到我的,我什么都沒做......”
“不怪你。”黎笙打斷寶珠的自責,淡聲道:“是我給他們每個人的卡里打了一筆錢。”
這些弟兄們跟著她出生入死那么多年,她不能讓他們什么都沒有。
除此外,那些戰死弟兄們的家屬,她同樣打了一筆錢,還安排了兩個護工全天候照顧,比如鄰村那位孤寡無依的老太太。
她答應要幫手下兄弟照顧家人的。
寶珠愣了愣,喃喃道:“可是吱吱,這樣的話,你容易暴露......”
“我知道,所以我用了不同的渠道轉賬,不會有人知道這是我的手筆。”黎笙揉揉眉心,笑容有些無奈:“當然了,裴虎除外。他好歹是我一手帶出來的人,要是連我故意留下的線索都找不到,那就真丟死人了。”
“啊?吱吱,原來我的號碼是你故意留給裴虎的線索?”
“嗯。”
“那我懂了,他是自己人!”寶珠鄭重地點點頭,乖巧道:“我知道該怎么做了。”
黎笙笑笑。
曾經那些手下里,那么多和她出生入死的兄弟,盡管出了個至今還沒有揪出來的叛徒,可裴虎是最早跟著她的人,能夠賦予絕對的信任。
如今她需要用人,若裴虎還愿意跟著她,自然會來遙洲城找她。
在掛斷電話之前,黎笙順口問了句:“寶珠,這兩天家里沒什么事吧?”
她只想知道會不會有人去黎園找麻煩。
誰知寶珠支支吾吾:“沒、沒什么事鴨......”
“嗯?”
一聽這口氣黎笙就知道不對,她揚了揚尾音,不輕不重道:“寶珠,要說實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