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死死盯著眼前的老道士,像是要看穿對方說的是真是假。
老道士站在原地,巍然不動。
許久后,咔嚓一聲,那支簽文在沈休辭手里斷成幾截。
老道士滿心無奈,搖頭道:“你就是折了這簽也沒用,命數就是命數,改不了的。”
命數就是命數,改不了的。
誰說改不了?
沈休辭驀然間笑出聲,他將手里的木屑丟在地上,語氣仍舊漫不經心,卻透著不容忽視的邪佞和霸道。
“天不垂憐她,我垂憐。”
“天不庇佑她,我庇佑。”
“只要有我在一天,那凄苦無依四個字,永遠不會出現在她身上。”
說完,沈休辭轉身離去。
老道士站在樹蔭下,半晌后嘆著氣搖了搖頭。
............
水池邊,黎笙剛剛洗完手。
她轉過身,就見幾米外的一顆桃花樹下,俊美妖異的沈休辭倚著樹干,滿身慵懶悠閑的姿態,漫不經心,驕矜尊貴,格外引人注目。
一陣風吹過,花瓣飄飄蕩蕩,落滿他肩頭。
這畫面,著實驚艷又養眼。
黎笙也有一瞬間的恍惚,但很快她回過神來,問道:“時間不早,是要下山了嗎?”
“嗯。”沈休辭應了一聲。
老夫人那邊已經準備好了,剛剛打電話來說是在外面的纜車運行點等著他們。
黎笙點點頭:“那我們過去吧。”
兩人并肩而行,走在寂靜的寺院里。
走到一半,黎笙終于想起剛剛遇到的那個老道士,還有那一支沒有解的簽文,就隨口問了一句:“對了,我抽的那只簽到底什么意思,那老道士說了嗎?”
“說了。”
“是什么?”
黎笙有些好奇,她倒想聽聽,那老道士是怎么誆她的。
沈休辭停下腳步,他看著黎笙的眼睛,一字一句,慢悠悠作答:“老道士說,你已覓得良緣,珍惜眼前人,會幸福白首,子孫滿堂。”
“......”黎笙扯了扯嘴角,皮笑肉不笑,“謝謝五爺讓我知道,什么叫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
沈休辭低笑出聲,“吱吱,我說的可都是實話。”
她能信嗎?
不,一個字都不信!
黎笙快步走出寺院朝著老夫人所在的位置奔去,顯然是想和他拉開距離。
沈休辭無奈搖頭,很快就追了上去。
回程的路上,天色近晚,夕陽渲染于天際,像是被潑了彩色的油墨,瑰麗壯闊。
搭乘纜車的眾人很快到了山腳下。
沈家的司機早早將車開了過來,劉媽和沈休辭一起將老夫人扶上車,黎笙也搭了把手。
在折返回老宅的路上,老夫人不著痕跡地、輕輕踢了沈休辭一腳。然后笑瞇瞇沖著黎笙道:“阿黎啊,今晚就在老宅住下吧,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