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壓抑著心底的悲傷，極力不讓自己哭出聲。
這時，孟凡不知道從哪兒冒了出來，站在沈休辭身邊，輕言細語道：“阿辭，沒有錯的，我已經核查過了，蘇栩栩十年前確實在生死街，而且后背上的傷疤也和你說的一模一樣。”
頓了頓，孟凡又說了句：“阿辭，話可以作假，但傷口總沒法作假吧？你要是不相信的話，可以親自看一眼。”
“不用了。”
沈休辭滿身清冷，神色疏離，情緒也叫人捉摸不定。
若說之前他還有所懷疑，但在蘇栩栩說出那幾句話之后，懷疑通通被打消。
其實孟凡說反了。
傷口可以作假，但那些話沒法作假。
他許下的承諾，以及小乞丐對他說過的話，沒有第三個人知道。
蘇栩栩能原封不動的將這些話搬出來，比任何調查結果都更能證明，她就是當初救過他的那個小女孩兒......
原來一直以來，他的猜想都錯了嗎？
“阿辭......”
孟凡忍不住輕輕喚了一聲。
在沈休辭臉上，她看不出他有半點找到人的喜悅，更尋不到一絲絲的憐惜之意。
孟凡大著膽子，再次問道：“阿辭，既然蘇栩栩已經找到了，那你打算怎么安置她呢？她在這遙洲城，無親無故，無依無靠......”
時間分分秒秒過去。
就在孟凡以為沈休辭不會回應時，他不緊不慢的開了口，嗓音一貫慵懶低沉。
“讓孟小姐費心了，接下來的事情我自會處理。”
哪怕他這番話說得客套又疏離，不摻雜半點溫度和感情，可孟凡依舊心花怒放，就連臉上的笑容也燦爛了幾分。
這次她幫沈休辭找到了人，就等于讓沈休辭欠了她一個人情。
借著這件事，她總能靠近他一點，再靠近一點......
想到這兒，孟凡不禁看了蘇栩栩一眼。
這次，倒還真要謝謝你呢。
對上孟凡的視線，蘇栩栩不由自主的哆嗦了一下，她低下頭去，像個受驚的小鹿，水霧蒙蒙的眼里充滿了被人遺棄的不安。
沈休辭看向蘇栩栩，緩緩道：“我的承諾依然有效，你想要什么？”
誰都沒料到沈休辭會這么說。
蘇栩栩豁然抬頭。
就連孟凡也驚了一下，一瞬間就連心都開始砰砰跳。
假設——
假設蘇栩栩提出要嫁給他呢，難道他也會答應嗎？
剎那間孟凡嫉妒的不輕，恨不得這個可以任意提條件的人是自己！
蘇栩栩顯然沒什么野心，紅著眼眶道：“大哥哥，當初救你只是舉手之勞，哪怕你忘記這個承諾也是可以的。但，如果你愿意兌現的話，我不要任何財務報酬，只想求你一件事。”
蘇栩栩咬緊牙關，一字一句：“幫我報仇。”
四個字，流露出刻骨的恨意。
沈休辭有些意外。
這一刻，他倒是在蘇栩栩身上看見了當初那個小乞丐的影子。
而且這句話，黎笙在中了符文神志不清的那段時間里，也曾對他說過。
不過，那小東西清醒之后分分鐘翻臉不認人，就連親他抱他的這件事都抵死不認。
想起黎笙，沈休辭嘴角上揚，眼底的光芒也柔和了幾分。
回道：“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