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經意間,沈休辭看見了黎笙手心里的紅色紋路,那絲絲縷縷的紅線妖異又復雜,從黎笙的指尖延伸到掌心,從掌心再往手腕處攀爬。
沈休辭記得,幾天前他就在黎笙的手上看見過,只是當時沒放在心上。
但是這次,這些詭秘的紅色紋路似乎變多了......
細細想來,黎笙手心里之所以出現這種東西,似乎是在為他解毒之后才有的。
沈休辭心底驀然一沉,他緊緊盯著黎笙的眼睛,追問道,“吱吱,告訴我,這是什么?”
黎笙沒有回答,只冷冷吐出兩個字,“松手。”
沈休辭不肯。
黎笙又重復了一遍,“我說,松手。”
沈休辭依舊不肯。
兩人之間的氣氛像是兩個極端,一個滿身鋒芒劍拔弩張,一個目光擔憂寫滿疼惜。
大門外,遠遠看著這一幕的紀開誠有些猶豫,榴蓮和搓衣板都已經準備好了,他是現在送過去呢還是現在送過去呢?
紀開誠躊躇了一下,最后決定豁出去了,現在就送!
只要自家五爺和少夫人能和好,即便他被趕出來也是值得的。
就在這時,紀開誠看見了自己畢生難忘且無比震愕的一幕,他一瞬間驚呆,手里的東西全都掉在了地上!
只見庭院里,黎笙啪地一聲給了沈休辭一巴掌!
鮮紅的五指印,清晰浮現在沈休辭俊美無儔的臉上。
黎笙這一記耳光幾乎用盡了力氣。
但是這樣還不夠。
她對上沈休辭深邃如海的桃花眼,一字一句,語氣冰冷又絕情:
“沈休辭,我這輩子做過最最后悔的事情,就是救了你!”
“要是給我一次重新選擇的機會,我只會冷眼旁觀,絕不會再和你扯上半點關系!”
黎笙說完,轉身進了別墅。
背影決絕,再沒有給他一個眼神。
沈休辭那高大挺拔的身軀像是被人定在原地,他看著面前緊閉的大門,想起黎笙剛剛說的話,心口一陣陣鈍痛。
她剛才看向他的眼神里,染著刻骨的恨意。
她......恨他。
沈休辭低垂著眼眸站在原地,這一刻,他仿佛置身荒野,四面八方吹來的風,像是一道道利箭穿心而過。
扎的他千瘡百孔,遍體鱗傷。
許久后,沈休辭走出庭院,坐進了車里。
紀開誠小心翼翼道,“五爺,您的臉......”
沈休辭臉上,巴掌印清晰浮現。
紀開誠光是看著就覺得心慌的一批,也就只有他們家少夫人了,要不然換做是誰也不敢對他家五爺動手啊,更別提是這樣一記耳光。
沈休辭略帶警告地看了紀開誠一眼,吩咐道,“去查一查,我不在遙洲城的這兩天發生了什么。”
“遵命,五爺。”紀開誠恭恭敬敬地應聲,隨后又問了句,“五爺,咱們現在去哪兒?”
“回御水灣。”
“是。”
豪車疾馳而去,尾燈消失在道路盡頭。
黎園里,黎笙一臉疲憊的靠在沙發上,剛剛那一巴掌用了十成十的力氣,打得她手心仍舊發麻。
邊上,吳媽人都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