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語氣又兇又冷漠，像是在發號施令。
這么大個動靜，水牢里的其他女囚們當然被吵醒了，她們打著呵欠，在看見守衛來提人后，眼里帶著幸災樂禍的神色。
黎笙聽見她們交頭接耳的聲音，議論著：
“這個點，是要開始審問吧？”
“我記得上一個天還沒亮就被拎出去問審的，最后是被人抬起來的，嘖嘖，那被打的可慘了，幾乎血肉模糊啊！”
“有好戲看了。”
“這新來的不是挺厲害的嗎，讓她繼續橫啊，最好橫到守衛面前去，看她還怎么囂張！”
女囚之中，尤其是那個被黎笙狠狠教訓過一通的大姐大超姐，那看向黎笙的眼神滿是不懷好意。
頂著這些注視和議論，黎笙走了出去。
守衛將鐵門重新關上，帶著黎笙離開了監牢區域，黎笙注意到，越往前走越黑，空氣中隱隱還有腐朽的鐵銹味，以及濃烈的血腥氣。
黎笙被帶去的地點是一處地牢。
這個地牢位置隱蔽，一路走進來，可以說是彎彎繞繞。換了個記不住路的人，指定得走錯。
黎笙不動聲色地將這里的地形記了下來。
此時的地牢里，繼任監察總使莫有德坐在一把椅子上，桌面擺了一盤花生米，以及一瓶酒。
在黎笙進來之后，莫有德指了指對面的椅子，示意道，“坐吧，別客氣。”
黎笙淡淡然道，“直接說事吧，拐彎抹角什么的，太墨跡了。”
莫有德往嘴里拋了個顆花生米，嚼得脆響，笑呵呵道，“行，既然你要求我開門見山，那我就直說了。桌上的那份認罪書，趕緊簽了吧。”
只要簽下認罪書，對黎笙的審判就可以直接定下。
莫有德身為剛剛繼任的監察總使，可不希望自己手底下有這樣未結清的案子，所以他希望處決的越極越好。
再加上黎笙這可不是普通的犯事，她殺的人是前任總使，事情鬧得沸沸揚揚的，要是不及時殺雞儆猴，莫有德也擔心自己會有仇人尋上門。
所以，他才會這么迫不及待。
黎笙掃了桌上的認罪書一眼，上面寫的還算詳細，只不過刻意顛倒了是非，并且全程沒有提及孟凡害死寶珠的過程。
這樣的罪，她可不認。
黎笙眸光清冷，“我不簽。”
莫有德拿著小酒杯的手頓了頓，臉色一剎那就陰沉了下來，問道，“黎小姐，你最好考慮考慮清楚再回答，要不然，吃苦頭的只會是你自己。”
話音落下，莫有德身后的守衛們立刻上前拿起了長鞭。
這鞭子是他們用來懲罰不聽話的‘犯人’的一種方式，把人打得皮開肉綻的同時，鞭子上會有細小的倒刺嵌進皮膚里，然后再甩出來。
這疼痛，一般人還真受不了。
看這地上發黑的血跡，足以證明在這之前有不少人挨過打。
莫有德笑瞇瞇問，“我給你一分鐘的考慮時間，黎小姐，你的罪名遲早都是要死的，還不如痛快一點，不要白白受這些傷。”
黎笙面無表情，慢條斯理地回了一句，“總使大人的名字取得真好啊，莫有德莫有德，意思就是......沒有德。”
莫有德根本沒想到這個節骨眼上黎笙竟然還敢取笑他？當即拍了一把桌子，怒道，“我看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來人啊，先給我打一頓再說！”
守衛們立刻沖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