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臉上的表情很明顯的也是一怔。
他有些不安的看了蘇墨一眼。
蘇墨看他這反應就明白,這個男人還真是鐘無殤的人。
她眼神登時變了,她揪住這男人的衣領,“所以,你真的是遵從了鐘無殤的命令,才會去禹洲府燒了破廟?”
蘇墨下手太重,衣領掐的他一陣窒息,他咳嗽了幾聲。
浮生大驚,連忙制止,“小姐!”
蘇墨這才回神。
她給沈云瑤遞了個眼色,就跟著浮生下了馬車。
二人走到離馬車有些距離的地方,浮生才說,“他叫戌什,也是王爺身邊的暗衛,只是我素來覺得此人有些奇怪,也曾提醒過王爺小心此人,可王爺不知為何并不放在心上。”
“你是說你覺得這個人是個釘子?”
浮生點了點頭。
“屬下曾幾次看到他同四殿下的人有接觸。”
蘇墨不解,“你既然都告知了鐘無殤,他卻并不做打算,那看來他根本就是知道此事,若不是此人用作反間,便是他故意留在身邊。”
浮生回稟,“屬下也是這般認為的,只是他今日看到了屬下的臉,怕是……”
說著,他用手掌在頸間一抹。
蘇墨鎮靜的回道,“放心,他活不了多久了。”
然后蘇墨馬上問道,“我讓你查的事情,你查的如何了?”
先前她派浮生去查沙烏幫的事情,這才把人帶回來。
浮生從腕間取出一封信紙,遞到蘇墨手中,蘇墨將信上的內容看完后,點了個火折子將這絹紙燒了就讓浮生離開了。
沈云瑤自己在馬車上盯著戌什,戌什自從見過浮生后,就比從前自在了許多。
就好似拿捏住了她們二人的把柄似的。
蘇墨回來后,二話不說,拎著戌什跟拖拽一條死狗一樣拽出了馬車。
戌什大驚失色,“你,你想干什么?!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是何人!”
蘇墨笑的從容,“你知道了又如何呢,一個將死之人,我并不在乎他知道多少。”
“你!”
沈云瑤站在一旁,看戌什的眼神好像在看一個傻子。
這個人還真以為他有什么價值似的,這樣的一個蠢人是怎么留在鐘無殤身邊這么多年的?
除非這個人是一枚有用的棋子……
戌什似乎意識到今夜蘇墨真的沒打算讓他活下去。
他雙手撐在地上,不斷的后退。
“你,你放過我,放過我我可以統統都告訴你!”
蘇墨動作粗魯的蹲在地上,除了那張易容過后的臉,哪里看起來都不像是個老者。
“你以為你有跟我談條件的資本么?說實話,與我而言,無論讓你燒掉破廟的是鐘無殤還是鐘無芯,都沒有任何的區別。”
“你!你怎么會知道?!”
蘇墨心中一笑,看吧,這不就讓她詐出來了么。
她接著說道,“讓我猜猜,你這樣做的目的,大概是為了廢太子吧,他根本就還沒死。”
戌什的眼影越瞪越大,眼下他慘白的臉配上那雙瞪的如銅鈴一般的大眼,在這深夜的林間猶如喪命鬼那樣。
可憐又無用。
蘇墨從他的反應已經知道了全部,這個人也的確已經沒有留下的意義了。
就在她要動手之時,林間一陣妖風起。
蘇墨還不曾反應,就已經被沈云瑤拉入懷中。
沈云瑤腳下一點,一個用力躍至一旁的樹干上。
不過一個恍惚,地上已經沒有了戌什的身影。
蘇墨心道不妙。
沈云瑤見狀已經追了出去。
蘇墨緊緊抱著樹干,想要叫沈云瑤回來。
可周圍環繞不斷的妖風,讓她知道無論是沈云瑤還是救走戌什的那個人都不曾離開這里。
能夠躲過沈云瑤輕功的,足見此人武功之強勁。
蘇墨的心不由得吊到了嗓子眼。
很快,一聲沙啞且蒼老的聲音從林間幽幽響起。
“小女娘,莫要追了,這人就給老夫帶回去做個藥人,可好。”
沈云瑤的聲音應聲響起。
“老頭兒,你已經被我追的泄了精力,還不束手就擒?”
她聲音中氣十足。
蘇墨那顆懸著的心才逐漸放了下去。
看來這個人也并不是想要對她們出手,只是單純的想要擄走戌什。
不等蘇墨說些什么,她懷中忽然被強行塞進一塊石片。
蘇墨將這石片捏在手中,對著月光仔細照看。
“龍鱗引?!”
怎么會?!
那老頭兒的聲音再次響起,“用這東西換這條命,可是值了?”
蘇墨大聲喊道,“謝前輩!”
沈云瑤聽蘇墨都這樣說了,停下腳步,站到了蘇墨的身邊,一手環住蘇墨纖細的腰肢,帶著她翩然落地。
這落地的功夫,林中再度刮過一陣妖風,就沒了旁人的氣息。
“姐姐,他給了你什么?”
蘇墨將手中的石片遞給沈云瑤,“龍鱗引”。
“你同沈蕊芯此次來到東海就是為了這龍鱗引。眼下算是能交差了。”
沈云瑤不明所以,“龍鱗引?”
既然蘇墨都給她了,那她當然就收下了。
‘不知道那老頭兒到底是何方神圣,別說,輕功怪是了得。’
蘇墨反手擁住沈云瑤,“你方才太過草率了,那人是何人,功夫到幾何你都不知道,就敢追上去?!”
她聲音嚴厲,沈云瑤也不敢多言。
蘇墨拉著沈云瑤回了馬車上。
沈午早就在那睡著了,根本不知道二人會來。
沈云瑤看了他一眼剛欲將他喚醒,蘇墨攔住了她的手。
“他中了迷魂引,明早就會醒過來,無妨,這幾日這人也是累了,就讓他歇息一番吧。”
二人坐在馬車尾端,看著天上繁星,難得享受一次寧靜的夜空。
因著已經隆冬,蘇墨怕沈云瑤冷,拿了床毯子將她們二人緊緊包裹在一起。
茫茫夜色之中,二人緊緊相依。
沈云瑤只覺自己心跳如鼓,簡直就像是要跳出胸口。
她喃喃的道,“姐姐,你我之間,真的只是單純的姐妹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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