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笙被迫跟著郝小毛擠進摸彩票的地方，用紅繩子攔出一個空地，里面放著一等獎綁著紅花的拖拉機，二等摩托車兩輛，還有三等獎自行車十幾輛。
紅繩外人山人海，也不怕太陽曬，都興奮地盯著獎品。
郝小毛帶著葉笙鉆進第一排，興奮地回頭看著葉笙：“嫂子，你等著啊，我摸個拖拉機，再給你摸個自行車。”
葉笙哭笑不得，也不知道他哪來的自信：“這個中獎比例很低的，哪里那么容易中獎，隨便買十塊錢玩玩就行。”
郝小毛正在興頭上，數了十張十塊出來：“我買一百塊的，肯定能中獎。”
兩塊一張的彩票，郝小毛買了五十張，興奮地一頓刮，結果中了一堆枕巾和香皂出來。
葉笙看著拎著一堆東西，垂頭喪氣的郝小毛：“這會讓你心疼了？”
郝小毛垂著頭：“嫂子，回頭我嫂子要是問，你就說你買的，要不我嫂子跟我家里說，我肯定會挨罵的。”
葉笙壓著笑意：“我還以為你不怕你嫂子呢。”
郝小毛抬頭瞪眼：“怎么會？雖然那是我親嫂子，可是打我的時候，一點兒都不留情。”
葉笙驚訝：“你嫂子還打過你？”
郝小毛吭哧半天：“我給你說個秘密，你不要告訴別人啊，一定誰都不能說，包括大隊長也不能說。”
葉笙抗拒：“那你還是不要跟我說了，我也不知道我會不會無意間說出去。”
郝小毛吃驚地瞪眼：“嫂子，你這個反應不對啊，正常人都會說，我肯定不會給別人說的。”
葉笙樂著：“行了，趕緊去醫院檢查，要不你今天來市里的事情都辦不了，你嫂子還得收拾你。”
葉笙陪著郝小毛去了醫院，一番檢查下來，健健康康根本沒什么毛病。葉笙是看出來了，這孩子就是想出來溜達一圈。
從醫院出來，也到了午飯時間，葉笙請郝小毛去吃了烤肉，又喝了雪花涼。
郝小毛端著一碗雪花涼蹲在路邊喝得一臉陶醉，最后還是忍不住，看著蹲在旁邊的葉笙：“嫂子，我嫂子其實挺可憐的，我哥都已經不在了，而且他們倆根本沒感情。”
葉笙手里的碗差點兒驚掉，扭頭看著郝小毛：“你說什么？”
郝小毛索性全都說了：“我嫂子之所以嫁給我哥，是因為可以推薦她去上大學，當飛行員。我爸媽就用這個條件，讓我嫂子不得不嫁給我哥。我哥因為工作特殊，一直在南邊，而且在那邊有個對象。我爸媽不同意他們在一起。”
“就騙我哥回來和我嫂子結婚，結婚后，我哥還是去了南方，和那個女的也沒斷，好像還有孩子吧，后來我哥出了意外，只是出意外的事情還不能公布，所以我嫂子還是已婚狀態。”
葉笙覺得雪花涼都不涼了，舌尖的甜也變成了苦。
十幾年前，還是為了上大學要推薦的時候，那時候確實很辛苦。
郝小毛撓撓頭：“不過，我嫂子對我和我爸媽，還有我爺爺都很好，我爸媽經常說對不起我嫂子，就拿我嫂子當親閨女。”
葉笙搖頭：“可是，你爸媽也害了你嫂子啊，給了她一段死了一樣的婚姻。”
郝小毛辯解不了：“可是，可是開始的時候，我爸媽覺得我哥肯定會喜歡我嫂子的，你看我嫂子，長得好看，又那么厲害。是非常厲害的女飛行員。她還上過電視呢。”
葉笙皺眉：“本來用這個上大學來交換別人的婚姻，就有點兒卑鄙了。你爸媽是不是職位很高？”
郝小毛遲疑了下點頭：“有點兒，我們都是大院出來的。”
葉笙沒辦法評價，只能在心里瘋狂吐槽，郝小毛的父母也算是用權壓人。
郝小毛小心看了葉笙幾眼：“嫂子，你是不是在心里吐槽我爸媽呢？”
葉笙否認：“沒有，我就是在想，果然絕情斷愛的女人，能在事業上有一番成就。”
郝小毛沉默了下：“其實我哥也挺好的，只是不喜歡。”
葉笙冷嗤：“不喜歡可以不結婚的，既然結了婚就要負責，哪有結了婚把新婚妻子留家里，他在外面組成一個小家？這樣還叫好？這叫道德敗壞，這樣的人……”
郝小毛不吱聲，看著葉笙嘴皮子干蹦利落脆的吐槽親哥，想想好像也有點兒道理。
葉笙冷哼：“你嫂子大概是上輩子欠你們家的，現在的名聲也歸你們家吧，說起來都是老郝家兒媳婦很厲害……”
郝小毛抱著碗求饒：“嫂子，我以后肯定對我嫂子恭恭敬敬的，你再挖苦下去，我都要找個地洞鉆進去了。”
葉笙看他一眼：“你嫂子被調到這里，是不是也是因為你？”
郝小毛一臉尷尬地點頭：“我爸媽說我在這里不求上進，讓我嫂子過來盯著我。”
葉笙很奇怪：“你們家那么厲害，怎么把你弄到這么遠的地方？”
還小小年紀就不讀書了。
郝小毛又撓頭：“我學習不行，只要一上課就睡覺，可我動手能力還不錯，是我爺爺的主意，把我送得遠遠的，多吃苦鍛煉。”
葉笙心里又感嘆了一下，權力的能力。
郝小毛趕緊舉手跟葉笙發誓：“雖然我嫂子來了，但是我嫂子不會給我放水的啊，你看我還不是還在喂豬，我要是表現好了，才可以去戰斗班。”
葉笙看了眼郝小毛：“你說你家這么好的條件，你當個二世祖也不是不行，就是不要禍害你嫂子。”
郝小毛臉一紅：“才不會的，我以后會給我嫂子養老。”
葉笙嫌棄地看了眼郝小毛：“你嫂子退休工資也夠她吃喝，而且你嫂子的身體可比你好太多了，還不知道誰給誰養老呢。”
郝小毛沉默半天，嘟囔一句：“嫂子，你嘴可真毒啊。”
兩人就坐在路邊，聊了一下午聞鶯的事情，葉笙聽得越多，越心疼聞鶯。
越看郝小毛不順眼。
郝小毛有點兒委屈：“嫂子，你這完全是遷怒啊，當初我爸媽的決定，我也不能改變啊。”
葉笙眨了眨眼睛：“不過，你想不想讓你嫂子快樂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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