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笙皺眉看著站在門口不敢進來的顧正南，快一年沒見，這人瘦得已經脫了相，加上沒了男人的特征，帶著一股陰柔。
羅玉竹原本笑吟吟地跟葉笙說話，見顧正南過來，臉色一變，不悅中帶著憤怒：“你來干什么？誰讓你來的？”
顧正南沒見來，也沒把門推開更多一些，就露著半個臉，聲音帶著哀求地說著：“玉竹，思思那邊的事情，你能不能高抬貴手？她才二十四歲，那么年輕，要是連個正經工作都沒有，以后怎么嫁人？”
羅玉竹冷笑：“她不是還有命？當年我的女兒可是連命都沒有，顧正南，我已經說過很多次，你來找我一次，只會讓你的日子更難。”
顧正南站在門口愣了幾分鐘，又輕輕退了出去。
他來找羅玉竹日子難過，他回去面對顧麗敏和顧思思，日子更難過，他想一走了之，可是又能去哪兒？
顧麗敏每天都在和他鬧，兩人現在都沒有收入，日子一天比一天艱難。
而顧思思，原本的工作被羅玉竹攪黃，后來又找關系去了棉紡廠宣傳部，結果去了沒兩天，又被通知進廠不符合規矩，通知回家。
不用想，也是羅玉竹做的。
葉笙看著羅玉竹過去關上門，有些擔心：“他們最后會不會狗急跳墻？”
羅玉竹冷呵：“他們舍不得死，顧正南都這樣都舍不得死，我原本以為他們回來后，會換個地方生活，沒想到竟然臉皮厚的留在石市。”
葉笙也有點意外，顧正南回來后，竟然忍辱活著也不肯離開。
羅玉竹擺擺手：“好了，不提他，反正他們別想在石市好好生活，對了，你這次回來要不要去你養父母家看看？”
葉笙拒絕：“不去了，沒什么好看的。”
羅玉竹擰眉：“他們住的離這邊也不遠，我還碰見過兩次，你那個養母姚大麗和她女兒葉靜，就一心想給葉靜找個大院里的對象，不知道找的哪的關系，把葉靜弄進大院后勤處做會計。”
葉笙覺得這很符合姚大麗的風格，葉靜嫁給誰不重要，但是一定要嫁得好，有頭有臉，能讓她跟著沾光才行。
羅玉竹提醒葉笙：“你要是回來的時間長，肯定會碰見的，她們要是欺負你，你回來跟我說，我去收拾他們。”
葉笙笑起來：“不會，他們不敢的，再說了，葉靜也不敢招惹我，她還要留個好名聲嫁進大院呢。”
羅玉竹想想也是：“那你也要小心點，這些人心眼壞得很。”
閑聊了一會兒，葉笙又去睡了一覺，一覺起來，天也快黑了。躺在床上，竟然感覺好像還在火車上一樣，耳邊是哐當哐當的聲音，身下的床都在晃蕩著。
葉笙揉著腦袋，緩了一會兒起來，出了屋子，就聞到院子里濃郁的雞湯味。
而羅玉竹正在洗菜，蜂窩煤爐上放著黝黑的砂鍋，雞湯的香味就是從這里飄出來。
看見葉笙起來，羅玉竹甩了甩手上的水：“起來了？睡得怎么樣？肚子餓了沒有？雞湯燉了兩個多小時了，這會兒剛好能喝。”
葉笙打著呵欠過去：“這一覺竟然睡了這么久，感覺連夢都沒做。”
羅玉竹笑著：“坐火車這幾天可是辛苦呢，喝點雞湯吃點烙餅，我再帶你去附近轉轉，免得你晚上睡不著。”
葉笙沒意見，吃了飯，天色又沉了一些，倒是涼快了不少。
羅玉竹帶著葉笙出門，圍著河邊走了一圈，羅玉竹給葉笙介紹著：“這一片是普通干部家屬區，那邊小洋樓是高干區，周硯深家就住那邊。”
說著又解釋：“是因為周硯深爺爺的關系，所以他們住在里面。”
葉笙回想周硯深爺爺周長河，威嚴中帶著幾分可愛，還是很好玩的老人。
羅玉竹回來這段時間，跟以前認識的關系也都有了走動，也特意了解了周硯深的家庭，小聲跟葉笙八卦著：“周硯深的媽媽不是好相處的，你見她的時候，要小心一點。”
葉笙沒在意：“沒事，見過，也知道她啥樣的。”
兩人往回走時，意外碰見葉靜騎著自行車下班回家，白色襯衫外穿著一條黃白格子的背帶裙，歪扎一個馬尾辮，搭在左前胸。
好像文靜了幾分。
葉靜也看見了葉笙，驚了一下，趕緊從自行車上下來：“葉笙？你什么時候回來的？你怎么不回家？”
看見羅玉竹，皺了皺眉頭，后面抱怨的話又咽了下去。
葉笙笑看著葉靜，掃視一圈：“這么久沒見，竟然變好看了。”
葉靜分不清葉笙說的是真是假，不過是夸自己的，總是有幾分沾沾自喜：“你都回來了，總應該回家一趟。”
葉笙點頭：“放心，會回去的，你也要多小心啊。”
葉靜不知道為什么，葉笙明明說的話不難聽，脾氣態度也很溫和，她卻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后脖子的汗毛都要豎起來了：“不跟你說了，我先回去了。”
說完，趕緊蹬著自行車逃一樣地離開，心里卻想著，一定是天要黑了，河邊有什么不干凈的東西。
羅玉竹看著葉靜飛快離開的背影：“她是怎么了？跟你說幾句話好像被嚇到了一樣。”
葉笙搖頭：“誰知道呢？不過我要去看看外婆。”
雖然葉家對原主不好，可是外婆對原主很好，記憶里也是個和藹可親的老太太，葉笙覺得自己是要去拜訪的。
羅玉竹點頭：“明天我陪你一起去。”
葉笙想了想：“還是等周硯深回來，我們一起去，而且外婆住在鄉下，過去一趟也不是很方便。”
……
葉靜逃一樣地回家，車子都沒停好，就朝著屋里喊著：“媽，媽，不好了，葉笙回來了。”
姚大麗從屋里出來，看見大呼小叫的葉靜：“你都多大了，還大呼小叫的，像什么樣子？”
葉靜著急：“媽葉笙回來了。”
姚大麗愣了一下：“回來就回來，我們又沒做什么對不起她的事情，還怕她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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