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泗洋白了他一眼說：“人來了城防隊，你想不出一點代價就回去？也太不把我們放在眼里了吧？辦不辦？不辦的話就明天再過來，后天也行，或者十天八天也無所謂。”
殷元故意問他：“一個人要罰多少錢？”
“二個簽證過期的每人五百，另外五個每人二百。”
“呵呵，鄭隊長賺錢的路子還是比較多哦。隨意在街上拉幾個人回來，二千塊錢就到手了。”
鄭泗洋頓時兇相畢露。
“你這家伙說什么呢？信不信我把你也抓起來,關上幾天？”
殷元樂了：“喲嗬，你隨隨便便就可以抓人，是不是大街上你看不上眼的人，你想抓就可以抓？”
婉婷擔心他吃虧，拽著殷元朝外面走。
“先到外面等等，讓嚴援朝來處理。”
鄭泗洋看見林婉婷連正眼都不瞧他一眼，也不跟他說一句話,他心內更是窩火。
他指著殷元鼻子說：“你來我城防隊鬧事，我今天就抓你。”
他心里想：我若不是顧忌林叔的面子,早已經找渣揍你一頓了。
看樣子再想打林婉婷主意也已經是沒有希望了，還不如今日出出心中這口惡氣。
他幾步沖到殷元面前，惡狠狠地說：“這些工人是你的人，你也脫不了干系，跟我進去說清楚這事。”
殷元把林婉婷輕輕推到一邊，對她說：“這家伙一直在打你主意，今天讓我收拾他一頓，讓他長點記憶。”
林婉婷在公園已經見識過他的能耐，手持兇器的歹徒他都可以制服，跟這個鄭泗洋單挑，他肯定不會吃虧。
于是避到一邊。
“你算老幾？你叫我進去，我就要跟你進去。”
“我是城防隊長，在這棟大樓我說了算，由不得你。”
鄭泗洋大手往殷元胳膊抓住，殷元反手推了他一把。
鄭泗洋一個趔趄，差點跌倒在地。
這時樓梯口出來幾個城防隊員，看見隊長吃癟，都沖了過來。
“隊長,怎么啦？”
鄭泗洋惱怒地說：“這家伙來我們這里鬧事，把他給我抓起來，關到鐵籠房去。”
幾個人把殷元圍在核心。
“給我捉住他，我要先揍他一頓。”
林婉婷大聲地說：“鄭泗洋你不要亂來，你這城防隊長也是臨時的，小心別犯錯，不然被撤職了。”
鄭泗洋大聲說：“林婉婷你一點眼光都沒有，這個撈佬有什么好，外地人又沒有江明戶口，身高也沒有我高。我今天拼著這工作不要，也要揍他一頓。”
他朝另外幾個隊員說：“兄弟們出力揍他一頓，我請大家去吃夜宵。”
殷元冷笑一聲說：“有種過來跟我單挑，你不是自持人高馬大么？”
鄭泗洋想：剛才肯定是沒有提防才差點摔跌，不論是體重還是力氣上，自己都沒道理輸給他。
況且現在身邊還有幾個幫手。
他又朝殷元沖了過去，一拳直接朝他肚子打去。
他平時跟人打架最喜歡打人肚子，能夠讓人瞬間失去反抗力,又不至失手將人打成重傷。
殷元輕松避開一邊，一巴掌扇在他臉上。
鄭泗洋只覺得臉火辣辣的痛，在他驚愕萬分之時，另一邊臉又挨了一記耳光。
兩顆門牙從嘴里掉了出來，吐出一口血水。
旁邊兩人在殷元左右同時撲向他。
他們動作雖說快捷，但在殷元看來就像慢動作。
他抓住兩人胳膊，用力一扯，兩人迎頭相撞，碰得兩人口鼻都出血。
這一幕恰好被嚴援朝和另一個中年人看見了。
中年人大聲喝斥道：“都住手，鄭泗洋你怎么在辦公樓這里跟人打架？你們幾個是怎么回事？”
鄭泗洋看見嚴援朝和新調來的林森區長突然出現，頓時臉色都變了。
“林區長，這家伙違犯規定招收外籍工人，被我們查到簽證已過期，我們帶人回來處理。他特意前來尋釁滋事，還打傷我們幾個。”
可是身為城防隊員，負責城市維持秩序的，幾個人干人家一個都不行，你們能力也實在是弱雞了吧？
嚴援朝也暗自佩服殷元的實力。
這年輕人不僅是美工大師，是名畫家，身體素質這么好，估計還是個練家子。
幾個人都近不了他的身。
他知道這鄭泗洋有一身的蠻力，跟人打架也從來沒輸過，不然也不會讓他任隊長一職。
他把中年人介紹給殷元：“這位就是林森區長，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殷大師你來先說。”
殷元吃了一驚，這林森的名頭還被他拿來嚇跑了疤臉。
現在見到真人，也不禁為他的威嚴所折服。
單憑這一份氣質，沒有十年八年官場修煉是無法達到的。
殷元把整件事情從頭到尾都說給了林區長聽。
林森聽了威嚴地瞪了鄭泗洋一眼說：“鄭泗洋，你身為城防隊長自認為很威風了，是不是？大街上想打個誰就抓誰？”
鄭泗洋背上開始淌冷汗。
“區長，那幾個外籍人士真的有兩人簽證已經過期了，我正要向上級部門反映這件事。”
“那你按法規處理就行，為什么又要向他們勒索二千塊錢？你借這崗位再想辦法撈錢是不是？”
鄭泗洋急忙辯駁說：“區長，你千萬別聽這個家伙冤枉我，我怎么會這么沒有覺悟說那樣的話，每件事我都是按照規定處理的。”
殷元笑著說：“我冤枉你了？好在我們剛去商店買了一個錄放機，我女朋友想學外語。自你見我第一眼起，她就全程錄了音。”
林婉婷從口袋拿出一個手掌大錄放機，按下播放鍵。
鄭泗洋剛才囂張說的話全部重放了一遍。
鄭泗洋聽得心驚肉跳，臉色蒼白得沒有一點血色。
殷元跟他解釋，另外二個工人的新簽證也已經寄到郵局了，因為去得遲了，所以沒有取到郵件。
明天取到郵件，可以拿來給領導看。
嚴援朝跟林森說：“這些工人都是在欣會別墅做外墻裝飾的工人，我已經給有關部門申報過，不存在違反法規的事。”
林森讓城防隊員把負責城防隊管理的程主任叫了下來，跟他說了整件事情的經過。
并且嚴肅地對他說：“既然這樣就沒權利拘押人家，把人全部放了，并且跟人家道歉。”
“對于鄭泗洋這種違紀行為，要做出嚴厲處分，先撤職，讓有關部門參予調查，看他還有沒有其他違紀行為。”
程主任做了自我批評，說自己工作做得不到位。
平時對城防隊員缺乏教育，以后一定改進。
出了事誰都在盡力撇清自己責任…
嚴援朝低聲對殷元說：“你把工人帶回工地去，囑咐他們注意遵紀守法就行，其他的不用擔心……”
霍不強帶人離開了。
第二天殷元特意去買了一副茶色眼鏡戴上，還戴了一頂鴨舌帽。
在公安局辦公樓下，碰見林森區長。
“小殷同志，你來這里有什么事？”
他擔心這小同志是因為經受了昨天的事情，認為處理不公，特意來這里告狀的。
“林區長好，我是殷再道領導邀請我來開會的，那個殺害出租車司機的案件是我協助他們破案的，領導說要對的進行表彰獎勵。”
林森也是接到通知說開表彰會的，因為他負責的就是治安管理的工作。
前幾年他都是欣會區的領導，現在調到江明市也是負責城市治安方面的工作。
所以發生在江明市區的案件，他也是很清楚的。
犯罪分子得手后會把贓車開到千里之外的小縣城銷贓，這事沒有人會想到。
這案件拖一天破就有可能造成新的傷害。
他笑呵呵說：“年輕人這事干得好，就要有這個思想覺悟，組織是應該對你進行獎勵。”
他跟殷元一起進入二樓會議室。
只見里面坐滿了幾十個人，大概都是公安系統，或者派出所的負責干部。
他們許多人都穿著制服。
殷元想找個后排座位坐下，但是坐在主席臺上的殷再道一眼看見了他。
“殷元兄弟，你坐到前面這排來。”
殷元無奈坐到了前排，此時他看見電視臺一個記者和一個攝影出現在會場。
開始拍攝。
每當鏡頭拍向他身上時，他就特意低頭，避開境頭。
殷再道走近攝影師跟他說了幾句，攝影師連連點頭。
他拍攝的鏡頭就特意避開殷元。
主持會議的是市局秘書，他開始介紹今天會議的事項。
“主要是為偵破出租車司機被害案件的有關人員進行獎勵。”
請武警總隊長殷再道同志介紹事件經過。
殷再道詳細介紹了案件發生后，他跟刑偵科同志一起協商確認偵察方向。
他真誠地說：“假如沒有熱心居民的協助，說實話這案件不可能得到快速偵破。當時我們一點頭緒都沒有，偵察方向雖然確定了從贓車入手確認犯罪嫌疑人，但說實話，當時我們認為犯罪嫌疑人得手后，肯定會就近銷贓。因為無法確認犯罪嫌疑人的身份，只好摸著石頭過河。
好在當時我們及時收到了二位熱心市民的舉報。
他們提供了重要的信息，犯罪嫌疑人曾經約一名出租車司機前往寶安，但是其中一位同志，他警惕心比較高，當場提醒司機，那個叫他車的青年是個危險分子，所以司機并沒有赴約。當天從電視新聞上看見發生另一位出租車司機遇害事件后，兩人就及時打電話給我們說了他們的看法。
根據他們提供的信息，案件才有了快速的突破。
同時這名熱心市民還跟我們分析了嫌疑人有可能銷贓的地點。
這位同志今天我們也邀請他來開會了，當然為了保護他，我們報道的時候就不必把他名字說出來。”
他同時表揚了參予偵破此次案件的有關部門，行動迅速，同心協力很快把犯罪嫌疑人抓獲歸案。
然后是市局領導講話。
多位領導講話后，舉行了頒獎儀式。
為了表彰市民在偵破案件中作出的貢獻，決定給他獎勵五千元現金。
并且把他的事跡上報到省先進事跡辦公室，做為年底評選省先進市民的條件。
孟浩然也得到二千塊現金獎勵，他有事沒來參會，獎金讓殷元轉交。
幾個分局和分所領導都主動跟殷元打招呼，介紹認識。
有人看他有BB機，還主動要了他的號碼。
散會后記者說要采訪他，看殷元猶豫，殷再道說：“攝影師不要拍你的境頭，然后聲音也經過變聲，那樣的話就沒人認得出是你。”
在一間小會議室，殷元接受了他們的采訪。
“你當時怎么就確定這個張曉劍就是一個危險分子，從而及時勸阻出租車司機拒載他們的？”
殷元把跟他們認識，知道他們為人，以及張曉劍幾人在龍康塑料廠的所作所為都說了出來。
“因為這個出租車司機跟我是熟人，所以當時我就善意提醒他了。”
“當時確認此人就是嫌疑人之后，你又是憑什么確認他一定會把贓車銷往他老家小縣城的？”
“因為我偶爾聽他們幾個私下議論過在他們老家二手車交易市場，只要有車，老板根本不會追究車的來路。當然我當時也分析是有這可能，對于這種社會的毒瘤，作為社會一分子，我等也有義務幫助鏟除，你說是不是？”
記者還跟他聊了一些其他方面的事情。
午餐時，殷再道拉他去飯店吃飯。
同時邀請林森也一起去，還有另外幾個同事。
“殷元跟我是兄弟，上次我答應他請他吃一餐飯。”
林森欣然接受：“你殷總請客，隨時叫我都會來，反正是你出錢，我也不怕別人說閑話。”
殷再道大手一揮說：“說屁的閑話，我私人掏錢請客，有什么好說的。”
席間林森好奇問殷元是做什么工作的。
“有沒有興趣去城防隊干？若是有的話，你去接替隊長那個位置。憑你的實力以及聰明勁，完全干得了。”
他見過殷元輕松把鄭泗洋幾個撂倒在地。
以前武俠小說看過不少，都說高手會飛檐走壁，徒手劈石，十幾個人都近不了身。
以為是虛抅的，但是那天看他對付鄭泗洋幾個，他才相信，面前的殷元肯定是有師教的。
殷元從來沒想過去城防隊當隊長，突然林區長提議，讓他一時不知如何回答。
“林區長，我在欣會開了一間裝修公司，平時事情比較多，可能沒時間去城防隊當隊長。”
殷再道勸說他：“兄弟，你開裝修公司，賺再多錢，都只是干個體戶。去城防隊可是有前途的，干夠一定年份，退休以后是有退休工資的。表現好的話，上級是會安排編制的。許多有錢的老板，削尖腦袋都想進來而不得。現在領導主動找你談，你還有什么好考慮的？”
殷再道認為這是一個真正成為江明人的一個最佳機會。
“我當初部隊退伍分配到江明外海派出所當指導員，還不是什么都不懂。干了幾年，有了一點小成績，領導就重用了。”
他饒有興致地問：“我老婆說你找了一個女朋友是本地醫學院的學生，是本地人，兄弟，你可以哦，找到一個本地姑娘，而且還是一個醫生。想想，你若是進廠打工，或者開店做生意，估計她爸媽都不怎么會同意你們交往吧？假如你做了城防隊長，可能她父母就改變看法了。”
殷元想告訴他，曾經的城防隊長鄭泗洋想跟他搶女朋友，但是林婉婷還是選擇了自己。
這個職位對他來說誘惑力并不是很大。
“我裝修公司剛開不久，而且投入了不少資金，現在生意也不錯，況且現在還接了嚴總二百多棟別墅裝修的單。所以……”
林森說：“小嚴跟我說過你的能耐，所以我才有這個建議。其實你若肯擔任這個職務，也不會影響你開裝修公司，甚至還可以有更廣的人脈資源。你開裝修公司找個得力人管理就行，在城防隊安排二個得力副隊長，讓副隊長去帶人去巡邏，負責村鎮和各工業區的治安就行。真正有警情，上面有派出所警員負責處置。”
殷元真正關心地是干這個有多少報酬的問題。
殷再道肯定地說：“隊長的標準工資是每月一千塊，有獎金。但是就算是那些小隊長，外面撈的錢都不在少數。他們晚上和白天都可以任意去查暫住證，查到沒有證的，有些人為了不被送去樟木頭挨處分，當場會塞錢求私了。”
林森也點頭說：“象那個鄭泗洋，有人舉報他，一個月撈幾萬塊都不止。他招聘的都是一些精壯的年輕人，有些是退伍軍人，有些是本地二流子社會閑散人員。這些人給社會造成了不好的印象。每天開著一輛警用跨斗摩托車，走街串巷。渴了找個路邊士多店歇腳，累了找個公園涼蔭處一躺，無趣了就找妹子多的廠門口一蹲。心情好找個飯店撮一頓，心情差找個街上流動賣水果的小販，欺負一頓。搞得許多人怨聲載道，叫苦連天。我在欣會區整頓得有了明顯好轉，現在調來江明，也是要重點整頓城防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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