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老板低聲哀求韋南昌：“韋大隊長，別搬我貨封我店行不行？我給你一萬塊錢，可不可以放我一馬？”
韋南昌不理睬他，讓城防隊員繼續搬貨。
“五萬，五萬總行了吧？”
葛老板咬著牙哀求說：“我這些貨至少值十萬，你們全部搬走，我生意就不用做了。”
韋南昌說：“葛老板到了現在,你還沒有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吧，你現在不僅僅是生意不用做的問題，而是你兩口子都有可能要送去關幾年的問題。現在也不跟你說這些，把你倉庫這些貨物都做為贓物封存，人帶回去移交派出所處理。”
葛老板此時身上冷汗不停往下淌。
“韋大隊長，希望你幫幫我，以后我保證不再進這種違禁香料貨物。我給你十萬，你高抬貴手饒我一次，行不行？”
韋南昌板著的臉，平添了一絲絲暖和的跡象。
他說：“我們的目的也不是說想要你的錢，而是你批發的這種貨物是屬于國家管控貨物，任何單位或私人都不得從非法渠道購進或銷售。這種貨物毒性主要為嗎啡、可特因、罌粟堿，吃了后會成癮。長期服用會出現慢性中毒現象，嚴重會致人死亡。說不出你批發出去的這批大香料已經造成了嚴重的后果。”
葛老板聽他這樣說，全身都在顫抖不停，只是不停地在哀求，希望韋大隊長能夠放他一馬。
“我馬上把10萬元送到你手里，絕對不會讓其他人知道。為了以絕后患，明天我就搬一個地方。”
韋南昌說：“今天是我們城防大隊和江明城防大隊聯合執法，你現在還有一個大問題，那就是你這批流向其他城市的貨，如何把它們回收的問題。”
葛老師說：“只要你韋大隊長肯幫我，批發出去那些貨，我想辦法把它全部回收回來。大部分老板我跟他們都有聯系，都可以找得到他們。”
韋南昌點頭說：“你若是能夠協助把售賣出去的那些貨，找回來銷毀,今天這事我就去跟江明城防大隊長和主任商量商量,可不可以讓你罰錢就饒了你。”
葛老板說：“可以的，我現在上樓拿錢下來給你。我批發香料多年就賺了這些錢。經過這件事，以后我一定會接受教訓，做正正經經的生意了。”
韋南昌把程彬三人拉到一邊開始商量。
“他答應給十萬塊錢，讓我們放過他。他這些貨物雖然值幾十萬，但是處理起來影響也比較大，而且處置這些貨物的款項，我們也不可能全部落入自己腰包，只能截取一小部分。還不如拿他十萬，大家各得一半，不著痕跡就到手了。那十幾麻袋罌粟殼全部沒收他的，還有他答應協助把批發出去的那些貨幫助追回去。到時把這些貨送到指定中藥經營企業，按市場價一公斤一百多元，千斤也值五萬多元。還有追回的幾百斤呢，這筆數目也不算少了。”
程彬點頭說：“韋大隊長考慮得是，不過追繳那些批發出去的貨，我們肯定是沒時間去追了，只有你這邊安排人去處理了。”
韋南昌爽快說：“大家都是兄弟單位，以后經常會有相互合作的事情。不管怎樣也不會讓你們吃虧的,10萬你們拿五萬,上千斤罌粟殼貨我先墊付二萬五給你們。其他回收那些貨，以后看具體數量，到時我再匯款給你們。”
程彬看了一眼殷元兩人說：“你們認為老韋這樣處理是否妥當？”
張一鳴點頭說：“我認為可以。”
殷元也說：“我也認為這方法可行。”
韋南昌高興說：“大家都是爽快人，那就這樣處理。這事我這邊會搞掂，你們那邊千萬不要給剛才那個香料攤老板知道這回事。”
程彬點頭：“大家都心里有數，知道怎么做的。”
韋南昌示意幾個城防隊員只把那十幾包罌粟殼搬到外面車上，其他貨物不要動。
示意其他人在外面等候。
葛老板不久從樓上住處拿了十萬現金下來，交到韋南昌手里。
韋南昌讓他把已經批發出去的貨的人員名單抄寫下來，明天他城防隊自行派人去處理。
葛老板此時只有老老實實交代照做，老板娘一臉不情愿，但是被葛老板嚴厲制止了。
還想在香料批發市場把生意繼續做下去，該低頭的時候就要低頭。
人家收了你的錢，但是人家抬手饒了你一回。
真跟你計較的話，你不僅生意做不成，有可能人關幾年，損失何止十萬。
幾十萬的貨物他們全部搬走，你又能奈何。
韋南昌趁這個空檔把七萬五千遞到程彬手里。
程彬又各自遞了殷元和郭一鳴二萬五千元。
三人對韋南昌說：“韋大隊長，下次有機會再合作，現在我們就回江明市去了。”
韋南昌跟他們揮手道別。
殷元三人還是帶著香料攤老板回江明。
郭一鳴開吉普車。
殷元和程彬在后座把香料攤老板夾在中間座位。
程彬大概是從剛才韋南昌的做法中受到了啟發，他對香料攤老板說：“今天你也算是立了功，可以考慮對你從輕發落，只要你保證以后不再銷售這些違禁香料，我們也就不向工商舉報你，也不去派出所反映。”
香料攤老板剛才也聽見了葛老板說愿意繳罰款，所以羊城那些城防隊員就不再搬他的貨。
他那些搬去的貨少說也有二三萬元。
他態度誠懇地說：“領導，可不可以讓我罰些款，然后把我那些貨還回給我？”
程彬呵呵笑著說：“還是給你學聰明了，我們拿你那些貨也沒用，目的是讓你認識自身錯誤，不再做違法的事。說吧，你愿意罰多少錢？”
香料攤老板苦喪著臉說：“我開那個香料攤才半年，當初盤那個攤的時候又花了幾千，身上確定沒有錢。你看罰五千，行不行？”
程彬認真地說：“給一萬，就不跟你計較了，不然的話你那個香料攤也不用開了。”
殷元說：“關鍵你的衛生條件堪憂，蟑螂、老鼠屎、蒼蠅，在你售賣的香料里面隨處可見，你賣的這些都是進口的食物，里面摻雜了這些東西，雖說吃不死人，但是若是顧客知道了你的香料這么不講衛生，你說還會有人買嗎。衛生部門若是知道這種情況，還會準許你擺攤嗎？”
香料攤老板連忙說：“就按你說的，我去湊一萬交罰款。至于衛生方面我以后一定會注意的，保證所賣的香料衛生又不變質，讓人吃了放心。”
第二天他拿了一萬元到城防大隊交了罰款，然后騎了一輛三輪車，把存放在一樓倉庫的貨物拉了回去。
程彬說把這一萬塊給參與行動的城防隊員都分了吧。
三個領導先得一千五，另外五千五由七個隊員平分。
每人得了錢都高興得雙眼瞇成一條縫。
因為晚上有一場抓賭行動，殷元讓大家白天不用去巡邏，爭取去睡幾個小時，那樣晚上才有精神去做事。
一輛全封閉，連車窗都做了專業防護的囚車開到城防大樓門口。
今天是每隔三天，送十幾人去收容所的日子。
這些人都是江明市三個分區城防隊員辛勤付出的成果。
城市能夠平安詳和地運作，跟基層這些維持治安的城防隊員日夜的勞動是離不開的。
他們就像蜜蜂一樣，每趟出去都吸食回一些花粉，給放蜂人釀些蜂蜜。
城防隊員在城市之間，在人流密切地方，專門尋找有可能會給社會造成不穩定因素的流串人員。
然后將人抓回，送往收容管理所。
在里面勞動幾個月，然后被譴送回老家。
其實最后真正被送到收容所的是少數，很多人在關押的幾天時間，都會想方設法或者在外面補辦身份證，或者過來繳罰款，盡量把人放出去再說。
只有那些真正沒有熟人，或者親戚朋友都嫌棄的人才會被送走。
這時殷元接到一個陌生電話。
“殷大隊長你好，我是陳光明，林區長讓我給你打電話，說你是開裝修公司的，我負責欣會區辦公樓的建設，現在主體已經封頂完工，想跟你談談內外墻裝修的事情。”
殷元才記起這件事，連忙說：“陳總好，你房子在哪？我過去找你行嗎？”
陳光明說：“我現在就在欣會區大院這里，你過來吧，我在這里等你。”
殷元開車離開城防隊大樓，來到欣會區大院內。
在大院門囗他就看見了一棟已經封頂的大樓，外墻周圍搭著鋼管，用纖維網全部做了安全防護。
工人正在批刮水泥砂漿。
有工人在地面澆灌水泥路。
看見殷元把車停在路邊，一個中年胖子，提著一個手提包，右手抓著一個大哥大，笑瞇瞇朝他走了過來。
“殷大隊長好，殷大隊長果然是氣質非凡，一表人才。”
殷元客氣說：“陳總謬贊了，陳總才是做大生意的人。”
他說：“現在很快到吃中午飯時間了，我們干脆找個飯店隨意吃點，然后再談談裝修的事情，你看怎樣？”
陳光明欣然點頭說：“行，欣會飯店就在對面，我們索性走路過去吧。”
他跟殷元到了欣會飯店。
在這里吃過幾次飯，服務員都認得殷元了。
安排一個包廂給他們。
陳光明把整棟樓建筑圖紙和效果圖都給殷元看。
“殷大隊長，整棟樓內外墻裝修都交給你干，你報個合適的價格給我就。”
新上任的欣會區長是林森區長提拔上去的人，老區長特意跟新區長打招呼，大樓裝修工作可以交給殷元的裝修公司做。
新區長敢不遵從。
做為建筑商的陳光明自然也只有唯命是從？
沒有領導簽字，他拿得到工程款？
雖然他自己都有裝修隊，他自己建的工程，他自己裝修隊沒有資格裝修？
人家領導發話了，他吐到嘴邊的話都只能硬生生咽了回去。
而且他只能主動聯系殷大隊長洽談辦公大樓裝修的事情。
殷元看了他建筑圖紙上關于內外墻裝修的要求。
外墻要求刮二遍膩子，打磨刷一遍底漆，二遍黃色面漆，一層分一條分色線條。
指定專業品牌，保證五年內顏色不變。
內墻暗線水電安裝到位，衛生間專業防水，瓷磚鋪貼，墻壁刮白刷一底二面漆。
衛生間瓷磚到頂，做鋁扣吊頂。
樓梯間鋁合金扶手，外走廊鋁合金防護欄。
玻璃窗，防蚊沙窗，防盜網安裝。
殷元拿出一張白紙，把各項工程報價都寫在上面。
比私人別墅報價稍為低了一些，因為它所要求材料雖然也是品牌，但是檔次相對低幾級。
成本相對不會那么高。
但是殷元知道做這種公家的工程，每一個環節都要進行打點。
閻王好見，小鬼難纏。
雖然你有林區的關系，但是負責名項工作的屬下工作人員。
人家就靠手邊的崗位撈點外塊，拿那點死工資，連餓死也不遠了。
前世殷元做小包工頭也有多年時間，而且遇到過不少形形色色的小領導。
假如有人不懂雁過拔毛的本領，那么他肯定是初涉官場，是個新手。
陳光明看了后點頭說：“你這報價有點低，跟我當初的報價低了百分之三十，殷大隊長，跟你商量個事，你能不能把價格提上去，再提交給區領導申批。因為你把這價報上去，領導看了后，跟我原先報價一比較，我怕他們會對我有意見。從而對我建筑這棟樓的造價也產生懷疑，那樣的話我結算余款就困難重重了。”
他從公文包里拿出一張報價表給殷元看，誠懇地說：“反正都是公家付款，不必要報價這么低的。這些報價你之前跟林區提過？”
他擔心林區是之前聽了殷元的裝修報價才決定把工程裝修交給殷元去做的，若是這樣的話，他就要付出更多的代價去打點關系了。
殷元說：“我沒有跟林區提過裝修價格的事情，他是為了讓我答應接手城防大隊長一職，做為獎勵說若接了就把這棟大樓裝修工程交給我干。”
殷元看了他的報價后，頓時覺得自己比起他們來，還是不夠狠。
報價還是低了。
陳光明說：“你報價可以比我的低點，但是最好不要相差太遠。”
殷元點頭說：“行吧，我報價盡量跟你的報價看齊吧。”
他重新寫了一個新的報價，陳光明接過對他說：“行，我把這個報價單遞上去。”
殷元說：“陳總，若是這個報價單可以通過的話，工程完工后我返還百分之十的利潤給你。”
陳光明笑得兩眼瞇成了一條縫。
“最喜歡跟殷大隊長這樣爽快的人打交道。”
兩人交換了聯系號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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