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元回到家，紅梅煮好晚餐，準備送飯去醫院。
“哥，你自己在家吃點東西，我先送飯去嫂嫂吃。”
殷元吃過飯，正準備出門，老媽和岳母回來了。
拿回一包母子兩人的衣服。
老媽說：“幫婷婷多帶幾套衣服去，寶寶的衣服也多帶幾套去。”
殷元去房間撿了衣服。
他對岳母說：“媽，你讓爸每天過這邊來吃飯，你不在家，他一個人煮飯菜都麻煩。”
岳母說：“他跟你老爸，兩老頭在醫院看孫子、外孫呢，你先過去讓他們過來吃飯吧。”
殷元來到住院部，果然看見兩老頭在病房走廊上樂呵呵地聊天。
“小元，給寶寶起好名字沒有？”岳父看見他，問道。
“想叫殷安邦，好不好？”
岳父說這名字大氣，可以。
殷元讓他們回家去吃飯，岳父住在別墅都行，這段時間岳母要幫助照顧婷婷母子，你住在別墅，大家顯得熱鬧。
岳父說也行。
紅梅在拿毛巾給寶寶抹拭身上，然后用木油涂抹身上。
小家伙一臉享受的樣子，不哭不鬧。
婉婷說：“寶寶白天一直在睡，除了吃奶，幾乎都沒鬧過。白天睡足了，晚上又來鬧騰你了。”
殷元說：“小孩鬧騰是正常的，我睡了一上午，一個晚上不睡都沒問題。”
紅梅對他說：“哥，你幫嫂嫂用熱水抹抹身，然后換掉那衣服，我帶回去洗。要注意哦，這段時間，不能受風寒，不能洗頭，不能洗浴。”
他帶婉婷去衛生間，端了一個凳子給她坐下，用熱水給她抺拭身上。
前胸兩處都被奶水濕透了。
殷元強忍著內心激動，他覺得幫老婆擦身是一件煎熬的事情。
外面寶寶哭了起來。
及時幫老婆換了衣服。
同病房的另外一位大嫂羨慕地對林婉婷說：“你老公對你真好，他還肯幫你擦身子，你看我那位，見我生了個女兒，他一家人的臉拉得比驢臉還長。到現在了也不見有人送飯過來，晚上也沒人陪床看護……”
婉婷也看見了大嫂遭受的不公平對待。
她氣憤地說：“女人十月懷胎，用生命孕育的孩子，不管男女，其實都是父母的寶貝。你老公家的人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你生個女兒，就好像都是你的錯一樣，才出生幾天時間，婆家人就不管了。你娘家不知道你在醫院生小孩的么？”
大嫂說她們是桂省邕寧人，來江明這里租了郊區一塊地，種青菜賣。
跟她公婆在一起。
她老公是獨子，家里連姐妹都沒有一個，自她懷孕以后，公婆就希望她能生個男孩。
因為現在政策只準生一胎，超生的話會罰款。
她三天前生下的是一名女嬰，才三斤八兩，好像營養不良一樣。
女人也是瘦小單薄，這幾天她老公送的飯菜也是普通的飯菜，連一口雞肉湯都沒有。
婉婷吃了紅梅送來的飯菜，還有大半碗都吃不完，那豬蹄湯和甲魚湯也剩有許多。
她對女人說：“大嫂，我小姑送的飯菜和湯都有點多，若是不嫌棄的話，你把這個湯喝了。這湯喝了下奶，你看我昨天還沒多少奶，今天就多了。”
女人生的女兒，由于女人奶水不足，總是餓得哇哇直哭。
婉婷還抱小女嬰把自己的奶喂給她喝。
女人搖頭說：“謝謝你，不用了，上午我喝了你的湯，被我老公看見，挨他罵了一頓。”
這時她老公送飯菜來到病房。
男人把飯盒放在床頭柜上，嗡聲說：“吃飯。”
女人對他說：“你去買一盒寶寶爽身粉，買一塊柔軟毛巾，給寶寶抹拭身子后，給她身上涂抹一點爽身粉，那樣寶寶更舒服就不會老是哭了。”
男人不情愿地起身去樓下買東西。
女人開始吃那些少湯寡味的飯菜。
這時杜永媚過來看林婉婷母子。
她笑呵呵地說：“小胖墩，體型是其他人的兩倍，哭起來聲音也是最大的。”
她看見鄰床的大嫂吃的飯菜，也皺著眉頭說：“女人坐月子，應該加強營養，讓你老公燉點雞湯才行。”
女人說：“平時間我也不喜歡吃肉的……”
殷元想起今天跟姨丈說的事，故意問：“杜姐，你和表哥婚事決定什么時候舉辦？”
杜永媚懊惱地說：“唉，少祺和他爸媽都叫我把醫院這邊工作辭掉，專心去做家庭主婦，幫助少祺幫助管理家具廠。”
婉婷說：“表哥家現在是家大業大，肯定希望你結婚后不去上班，照顧家里就好。”
杜永媚說：“我沒有工作，沒有收入，要是感情好還沒事，若是遭他嫌棄了，怕他說自己一無是處。”
殷元理解她的想法。
“不一定就要現在辭職，結婚后認為有必要辭職了再說。”
婉婷說：“只是師傅在這邊上班，回大沖也不方便。”
殷元說：“杜姐想辦法調到香山醫院去，那樣回大沖鎮才二十分鐘路程，天天回家都行。”
婉婷笑著說：“再麻煩的事情，你都能輕松解決。你這法子好，讓姑丈去出面，這事不難。”
杜永媚問殷元：“你是不是也想讓婉婷辭掉這份醫生的工作，在家里相夫教子？”
殷元說：“我心里會這樣想，但是我不勉強她，她想上班我也贊同，她辭工回家我也高興。”
這時鄰床的夫妻倆開始爭吵起來。
男子去外面買了爽身粉，回來后就提來熱水替女嬰抹拭。
女嬰瞪著小腳，不停地哭。
女人拭了拭水，說男人一點都不會做事，這么熱的水這么小的嬰兒哪里受得了。
男人摻了冷水回來說女人真難侍候。
他對女人說：“我媽說把這個丫頭送給我一個遠房堂姐養，然后想辦法讓醫生開一張嬰兒死亡證明，那樣的話，就可以讓居委會再開一張準生證，下次爭取生個男嬰。我堂姐第一胎生的就是男孩，她說當初去找人開了一副藥膏，貼在肚臍上就可以懷孕男孩。”
女人卻不同意：“你媽和你都想生男孩想瘋了，現在小孩才出生幾天時間，你們就說要拋棄她，你們下得了這樣的狠心，我可下不得。”
男人說：“我也不是說馬上就把她送人，等出院再說。”
見殷元幾人用奇怪的眼神看著他，男人即時閉住了嘴不再說話。
這時陳醫生走進病房，問二位產婦恢復得怎樣。
鄰床男人說：“陳醫生，我老婆生下小孩有三天時間了，我老婆各方面也恢復得不錯，想明天出院。”
陳醫生點頭：“沒什么問題，明天就回去吧。回家后給產婦多煲些營養湯，兩母女體質都有點差。”
陳醫生跟杜醫生和婉婷聊了幾句就離開了。
杜永媚也起身離開了。
紅梅把大嫂和寶寶換下的衣服拿回去家里去洗。
老媽和岳母吃過晚飯后又來到醫院。
殷元對她們說：“等下你們可以去婷婷宿舍睡覺都行，晚上我一個人留這里都可以。”
老媽看見寶寶嘴角動來動去，雖然沒哭，但是小腳在不停地瞪動。
掀開他襠下包裹的軟布。
“你這個爸爸還是不合格，我家寶寶尿布濕了都不知道。也不知道給小寶把尿，還說你能照顧得了。”
她抱起小寶寶，給他把尿，又屙了一泡尿，屙了一點屎。
讓殷元取來熱水，擦洗后抹點木油，涂點爽身粉，把干爽軟布包裹好。
這些軟布是老媽特意準備好的，折疊成方塊，墊在小孩屁股下。
說殷元幾個出生的時候也是這樣處置的。
弄臟的尿布及時清洗干凈。
老媽準備了一百多條軟布。
岳母說親家母能想到這個方法，確實非常好。
她主動去洗了，然后涼掛在外面陽臺上。
寶寶大概是肚子餓了，開始抗議地哭了。
婉婷及時喂他。
病房內有三張病床，昨天他們住院時，恰好有兩人出院。
因為林婉婷是醫院醫生，醫生護士都是熟人，自然給她相對比較好的病房居住。
值班室的小徐護士悄悄給林婉婷說：“林醫生，我安排你去508的2號床，住在那張床的產婦，生的都是男孩。”
林醫生說男孩女孩還不是一樣。
小徐說我見得多了，表面上說生男生女一個樣，真實情況是完全不一樣的，生女孩愁容滿面，生男孩就歡天喜地。
于是她把婉婷安排到2號床。
生下小胖墩后，她還來邀功：“林醫生，我說得沒錯吧。這張病床，這個月生下過第十個男孩了，你家公子是第十個。”
陳醫生跟幾個護士都叫寶寶為小胖墩。
晚上有醫生護士值班，她們上班第一件事就是去看看林醫生的小胖墩。
“喲，小胖墩今天不哭不鬧了？”
“昨天晚上還鬧得歡，整層樓都聽得他哭聲。”
“小手滑滑的，你們給他涂的什么東西？”
周雅菲解釋說：“是木子油，也叫茶仔油，長在山上那種茶油果榨的油，給嬰兒抹身子，特別好。抹了后他長大了皮膚都不會粗燥干枯。”
陳醫生也知道這個木子油。
她說這個油確實是個寶，可以食用，也可以外用。
“還是阿姨有心，知道媳婦要生小孩，早早準備好這木子油。”
另外幾個產婦家屬聽見了，都來問她：“阿姨，能不能告訴我們哪里有這個木子油賣，我們也去買幾斤，貴不貴？”
周雅菲介紹說：“你們這邊不知道有沒有這種木子油賣，我們老家那邊每到秋天，山上有許多野生的木子樹，果實成熟了就有人上山去采摘。摘來后曬干烘干，把里面的木子拿去榨油。以前生產隊會組織社員上山去采摘，每年一個隊還可榨上幾百斤木子油。現在分田到戶了，每家每戶山林地也不算多，況且有人還懶得去摘，于是木子油就不多了。現在的話就是我老家那邊也買不到這木子油了。”
她見老四老婆也懷孕了，怕到時候在江明這邊買不到木子油。
本來想每人都給一點的，只好抱歉對大家說：“我家有個弟媳也懷孕了，所以沒有多余的木子油給大家了。”
二兒媳萬一也懷孕了呢。
大家私下都對林婉婷說：“你婆婆真好，遇上這么好的婆婆是你的福氣。”
殷元知道老媽跟農村所有的老太太都差不多，前世他二十八歲才娶親結婚，第一胎生的也是一個女孩，她跟鄰床的老太太一樣，建議把小女嬰送人。
爭取第二胎生個兒子。
因為紅兵精神出現了問題，傳宗接代的任務就傳到了殷元的身上。
現在大兒媳第一胎就生了個大胖小子，她和老爸這幾天心情特別舒爽。
跟老爸商量后，來醫院遞了一個紅包給婉婷。
“爸、媽，給我紅包干嘛？”婉婷奇怪地問。
“你給我殷家生了個大胖小子，我們對你表示感謝，這是我們兩個的一點心意，你就收下吧。”
婉婷看紅包里有800塊錢，是老爸二個月工資了。
她不肯收都還不行，就收了。
殷元過來她跟他說了這事。
“給你，你就收唄。”
殷元跟她說了今天去跑了兩個農貿市場，談好了供應甲魚和水律蛇的生意。
今天新陂村兩個養殖戶，會把甲魚和水律蛇托運到臥鋪班車上，明早就可以去提貨送貨，也可賺幾萬元。
跟她說了跑到莞城去做了幾單生意，轉手買賣了一套房，純賺了十幾萬。
在丁字街買了一棟鋪面樓房，去凌村租了一百畝地種香蕉，把紅兵戶口落到凌村，取得了十畝地。
莞城新汽車站對面八公里地面硬化和排污管輔設工程，已經中標了，明天去簽合同。
大沖鎮三棟辦公樓。
外海工業園鞋廠幾棟樓正在建設。
當初花一百二十萬購買的十二畝地皮，自己建材廠用了二畝，水泥管車間用了二畝，建筑公司用了二畝。賣給人家六畝多，賺回了一百三十萬多萬，這生意怎么玩都賺了錢。
賺錢在他這里，似乎很輕而易舉一樣。
婉婷說：“你做生意的事不用跟我說，我相信你。”
她在想：休完產假后是不是真的辭掉這份醫院的工作，在家里相夫教子就好。
她考慮：男人在外面沖鋒陷陣，女人就應該在背后給他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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