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莉花和李衛紅幾個也走了過來。
“我們錯過了好機會，殷大哥畫的人物素描才有收藏意義。”
“下次油畫課可不可以幫我畫幅肖像畫？”
“我們先預約，下次油畫課，一定幫我們畫肖像畫。”
殷元自然不會輕易答復她們。
沒有報酬誰會白干？
李衛紅說請殷元中午去外面飯店吃飯，她表妹莫小黙請客。
殷元說懶得走了，美院食堂的飯菜也不錯。
中午才休息二個小時，飯店吃飯怕時間上來不及。
“那晚上去，我表妹說一定要請你吃餐飯，她明天就去鳳城了。”
殷元不明白她表妹為什么非要請自己去吃飯。
“她想請你畫一張肖像畫。”
“你繪畫技藝也不錯，你替她畫就行，何必一定要我畫？”
“我水平有限，畫的畫入不了她的法眼，剛才看了你幫黃蓉蓉畫的人物素描，她就一下子眼睛放光。”
這時莫小黙也從走廊另一頭過來。
見殷元猶豫不決，她蹭到他身邊，晃著他胳膊說：“殷大哥求你了，來你們美院學習班混了幾天，假如能夠得到你殷大哥一幅畫，回去以后我就可以向朋友炫耀了。特別是當殷哥你以后名聲大噪的時候，我也可以占點光了。”
見殷元還沒有應允，想了想她說：“我付錢買你一幅畫行不行？像你畫的那幅美人圖就不錯，也替我畫一幅，到后面湖邊去。我給你一千……”
她拿出一千塊塞到殷元的手里。
上次畫展完后，香港收藏家徐遲瑞以二千元收藏了那幅畫，另一幅雪景圖也是以一千元收藏。
只要他愿意，隨時畫一幅作品，值價上千都是有可能的。
她既然給錢了，畫這幅圖的意義就不同了。
他說：“行吧，今天中午我就不休息，給你畫個肖像油畫吧。肖像畫其實不用去外景地，在宿舍就可以畫。外面湖邊這個時候很悶熱的。”
莫小黙說：“那行，等下去你宿舍畫就行。”
商定好了畫一個頭部像，莫小黙手拿紙扇，坐在藤椅上。
她穿了一件寬松的短袖上衣，皮膚白晢，雙眼有神。
背景采用暗黑色，那樣顯得人格外嬌美艷麗。
殷元小車上隨時準備了幾塊做好的灰色吸油底的畫框。
這種畫框只要是畫油畫的人都會自己制作。
畫家可以用炭精條在要畫的黑白照片后涂滿，把照片反扣在畫布上，進行拓稿。
當然殷元是面對真人模特畫稿，考驗的還是他的觀察和手繪能力。
李衛紅和其他幾個女學員都來圍觀殷元現場作畫。
有男生想擠進來看，都被女生趕了出去，于是幾個男生只好在門口觀看。
殷元取出畫筆和顏料，支好畫架，審視了對面的莫小黙片刻，根據老師所教的畫人物的比例，用鋁筆在畫紙上構勒出了整幅畫的素描。
然后進行面部鋪色，暗部塑畫凸顯立體感。
再進行五官塑型，增加色彩和明度變化。
五官細畫，再增加色彩和明度變化。
加深面部陰影關系，頭發鋪底色。
細節刻畫，同時進行色彩與陰暗交界之間的交融，用筆柔擦。
畫出亮部和高光。
添加罩色，注意刻畫細節。
最后調整繪畫，增加細節。
編筐窩簍，全在收口！
一幅完整的莫小黙頭部肖像油畫就呈現出來了。
在座的都繪畫過油畫肖像，但是像殷元這么嫻熟流暢，他們都自認無法做到。
驗證畫家水平高低，其手繪的油畫就可呈現出來。
看著他在畫布上慢慢把莫小黙的外貌形態一模一樣的繪制成圖，跟現實中的模樣毫無二致。
眾人都為之驚嘆不已。
人家能夠得一等獎是有原因的，看其功力跟老畫家已經不相上下。
莫小黙瞪眼看著完成的肖像油畫，半天說不出聲。
“怎么樣，滿意么？小黙同學，你認為這圖值一千元錢么？若是你認為不值，我就把錢退回給你，我把圖收走。”
我也不是濫芋充數的人。
莫小黙此時才反應過來，連連說：“滿意，太滿意了。值了……”
她把畫框抓在手里轉頭回了李衛紅宿舍。
她決定將這幅畫好好保存，這是她青春年華的見證，特別是到了老年后，看看這畫，也可回憶起年少時的青春歲月。
見眾人還不想離開，殷元笑著問：“還有誰愿意出一千塊，讓我畫一幅肖像油畫的，快點交錢，我可以再加加班。有錢不賺是傻子，你們說對不對？”
站在門口的薛衛東撇了撇嘴說：“大家是同學了，就打個折吧？”
殷元瞪了一眼他說：“老薛，別得了便宜還賣乖好不好？是不是我替你畫的人物肖像畫也要收點辛苦費才行？”
薛衛東忙搖手說：“殷大師別這么小氣嘛，男子漢大丈夫說話算話才行哦。我是說替她們幾個小富婆繪畫，當然要收錢，對于我們窮人就要照顧照顧。”
李衛紅從錢包里掏出一千元直接收到殷元的桌子上。
“我不講價，幫我繪一幅半身肖像油畫。”
殷元皺眉說：“時間上來不及了，還有半小時到上課時間了。”
李衛紅執拗地說：“你先把錢收好，有空閑時間再畫也不遲，吃過晚飯畫都可以。”
柳常定笑嘻嘻地說：“對，殷哥，晚上畫更有情調。”
他剛去樓下創作室接了一個電話。
他老爸打電話來告訴他：“錢正宇已經確認患了精神方面的疾病，去香港參加挑戰賽肯定不可能了？那樣的話，原來確認好的參賽人數就少一人了。”
柳桂寧讓兒子問問殷元，有沒有興趣陪馬嘯莼去香港參賽。
假如可以的話頂替錢正宇去上場比賽，說不定能取得出乎意料的好成績也有可能。
他特意跟殷元來說這件事。
殷元直接拒絕說：“還是算了吧，去香港參加挑戰賽的話，美院這次的繪畫學習就要泡湯。下棋和繪畫雖然都是我的兩項愛好，但是要讓我舍棄繪畫，去專業下棋，我肯定是不會干的。總體上我繪畫的興趣要高過下圍棋。”
前世是這樣，今世肯定也不會有什么變化的。
“你爸和老周不是現成的國手嘛，他們兩個隨意去一個就行了。”
柳常定說：“他們兩個是上一代的圍棋國手，現在年紀老了，不如年輕人思維敏捷了。我爸現在連我都下不過，周叔也差不多。再說挑戰賽是高強度的比賽，對身體和精神都是一種考驗，不然的話，錢正宇也不可能會出現精神錯亂的情景。”
殷元說：“你圍棋水平不錯，要么干脆你去。”
“我爸說我沒有下棋的天分，他不看好我，說我去了也是給他人陪襯，不如不去。”
“我去也是一樣，憑我現在水平，想取得好成績也是不可能的。”
這時已經到了上課時間，程老師來到殷元住處，見他支好了畫框，各種油彩工具也擱置在一邊。
“殷元老板開始朝前學油畫了？”他笑著說。
李衛紅說：“殷老板剛才給我表妹繪畫了一幅油畫肖像圖，大家都現場見證了他的功力。”
程老師說：“是嗎，能不能拿來讓我欣賞一下？”
李衛紅去房間讓表妹拿畫過來。
殷元知道程老師是廣東油畫界的一哥，對油畫創作有獨到的見解。
莫小黙拿畫過來遞給程老師看，站在一邊，聽老師講解。
程老師看了也是眼睛一亮。
“不錯，確實不錯。已經是專業畫家水平了……”
殷元說：“老師的油畫技藝才是超一流，你就幫我找出其中的不足之處，以便我下次改進。”
程老師反復看了后說：“名畫家都不可能做到十全十美，能夠畫到這個水平算是不錯了。就算我畫，也不一定比你畫得更好。”
殷元說：“老師太謙虛，你這樣說我都不好意思了。”
程老師點著畫上幾處細節說：“這里處理細致一點，還有這處陰影部分涂濃一點，頭發描清晰一些，效果會更好。”
他說我自己畫好的油畫，去挑毛病的話，肯定比你的這個多。
殷元拿起畫筆，根據程老師提的建議做了適當修改。
覺得效果確實更明顯了。
程老師開始點評他們三個的人物素描。
三人都是水平較高的，特別是殷元的習作，他基本都不做點評。
給蔡莉花和李衛紅指點完，讓她們按照他說的標準，適當去做修改。
他還跟殷元提議：“你的人物素描不用修改，要么利用這幾節課時間，你替我畫一幅油畫肖像圖，我給你畫一幅油畫肖像圖，我們探討油畫方面的技巧，行不行？”
殷元說：“行。”
他也覺得這些基礎性的東西，他基本上也掌握得差不多了，平時多加練習就行。
其實畫油畫肖像圖，開始部分也是要用鋁筆把人物素描出來的。
殷元去下面車輛后備箱拿了二塊做好灰色吸油底的畫框，好在提前準備了十幾塊。
程老師看他拿來畫框，驚訝地說：“專業，你做的畫框都是這么專業。”
他挑了一支畫筆，挑了一些顏料在畫板上。
殷元也一樣的操作。
蔡莉花和李衛紅想停下來看他們畫油畫肖像圖，但是又怕程老師說她們。
只好一心二用，一面修改作業，一面偷窺他們畫油畫。
莫小黙瞪大眼睛看兩人演練繪畫的過程。
她平時間并沒有繪畫的愛好，中文系畢業，寫的報道獲得報社編輯好評，閑時還在報紙上寫寫評論文章。
但是在美院這里蹭了幾天課以后，她對繪畫都產生了一定的興趣。
此時她正在靜靜地欣賞兩個高水平的畫家，一筆一劃涂抹的過程。
先用炭筆構勒出人物的形象線條。
想要畫好人像首要條件，了解肖像中五官的位置，及頭部的結構和肌肉的走向。
所以創作之前，先對人像進行思考，分析，決定畫面采用什么樣的顏色，區分畫面上冷暖色調，明確畫面的色彩結構。
觀察人物的面部比例，每個人的臉的比例是不盡相同的，注意變化，準確畫出五官位置。
兩眼是關鍵，瞳孔、鼻梁和嘴唇的位置都要找準位置。
從大塊畫的深重顏色開始，將頭像的灰部、亮部、膚色、服飾作為一個整體來畫。
然后深入刻描。
把握整體色調，結構關系，各部位的形體變化和色彩的強弱對比，達到理想的效果。
程潤華看了殷元處理畫面陰影的手法，受到了啟發，終于明白自己以往處理陰影方面是走入了誤區。
未能仔細觀察陰影的也像，面部形成了不必要的斑點。
應該把陰影當作其他色調的延伸，而不是孤立的暗部區域。
有時還要觀察衣服附近表面的反射，觀察光線如何形成陰影。
膚色要和五官相協調。
幾個小時之后，兩人都把油畫肖像完成了。
期間莫小黙又是泡茶，又是跑去外面士多店買飲料和零食。
李衛紅和蔡莉花兩人兩張修改的人物素描，畫得比上午的作業更差。
程潤華看了殷元繪的油畫，比較自己的畫作，感慨地說：“慚愧，現在看了你剛才繪畫的過程反而讓我受到了不少的啟發，讓我感悟很深。以后你可以當我的老師了。”
殷元說：“程老師，你這樣說，我臉上都掛不住。我繪畫的水平跟名畫家相比還有相當大的距離，這次來美院學習，學到了許多。特別是程老師您，教會了我很多東西。”
兩人開始拜起師傅來。
李衛紅幾人當場愣住了。
不過兩人畫的油畫肖像圖，確實和真人沒有什么兩樣。
特別是殷元畫的程老師，額頭上的青筋都清晰可見。
歲月留下的皺紋都生動無比。
殷元接到黃冠源的一個電話：“我一個親戚介紹一個建筑公司，是在羊城的，你不是在羊城美院學習么？我把老板電話告訴你，要么你利用空閑時間去了解了解他們公司實力，以及口碑怎樣。關鍵是他們公司的建筑質量怎樣。”
殷元說：“好，我利用中午，還有下午放學時間去了解。看他們公司在羊城建的樓房，最好是看他們有沒有建過小區，若是有建造的小區工程質量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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