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華平讓服務員拿來一瓶茅臺。
黃嵐嵐要給殷元和羅華平兩人倒酒。
殷元說：“我不喝酒，等下要開車呢。”
況且他平時也不喜歡喝酒。
羅華平說：“沒事，不喝醉就行。”
這年頭交警查酒駕沒那么嚴，只要不是喝醉，即使查到了也只是批評教育，不會重罰。
殷元堅持不喝。
“我喝茶，喝湯就行。”
羅華平當然也不好勉強他。
服務員開始上菜。
幾人邊吃邊聊。
羅華平跟他聊到孫柱才的事。
“那家伙吃相很難看，竟然一點不顧及別人，不過他吃東西的速度特別快，吃頓飯三五分鐘就解決了。”
他故意笑嘻嘻問兩個女人：“你們喜歡吃東西速度很快的男人么？”
鄭珮珮嬌嗔地說：“吃東西快倒沒有什么，只要不是～～快就沒問題。”
她同時偷瞄了殷元一眼。
殷元說：“他是從小跟他爸養成的習慣，他爸以前是抗美援朝的，當兵的個個都養成吃東西速度很快的習慣，因為吃得慢就可能餓肚子了。”
羅華平拍了拍鄭珮珮嬌嫩的臉蛋說：“你這個小妖精，小腦袋里在想什么東西呢？”
羅華平說：“孫柱才那家伙對女人也像免疫一樣，上次吃飯叫了兩個女的陪，可是他看都不看人家一眼，自始至終他都沒有跟女人說過一句話，好像女人會對他造成傷害一樣。你說他是不是身體有毛病？”
殷元說：“應該不會吧，他跟他老婆都生了一個男孩，現在都十五歲了。不過，他老婆現在去雪區一個喇嘛廟修行了，他兒子或許是因為母親不在身邊，變得異常叛逆，上次因為去上網吧，被他揍了一頓，鎖在家里，你們猜怎么著，那小子一把火把家里燒了。躲到樓頂說要跳樓，被消防員救下來了。現在給他送到了特殊嬌正學校去了。”
羅華平驚訝萬分：“啊，竟然還有這種事。難怪他吃住都在辦公室……”
“他家房子給他兒子點火燒了。他老婆去修行，他要寄錢，兒子去嬌正學校他要付高昂學費和伙食費，所以他沒錢去把房子重新裝修。連吃飯都沒錢……”
羅華平聽了唏噓不已。
“聽說他是研究生畢業，想不到自己生活過得如此不堪。”
黃嵐嵐聽了殷元講述孫桂才的事，她肯定地說：“我知道他老婆為什么愿意拋家舍子，也要去幾千公里之外的雪區修行。”
鄭珮珮好奇地說：“為什么？”
“因為他手腕被兩個劫匪砍斷，造成了生理陰影，身體出現了問題，無法過夫妻間正常的生活，煩悶痛苦，所以索性離開，以求得精神和生理上的解脫。”
黃嵐嵐信心十足地分析道。
鄭珮珮說：“人家不是有一個十五歲的男孩了么？他不能的話，孩子是怎么來的？”
黃嵐嵐說：“這孩子大概就是出事前就有了，當時兩人已經談婚論嫁，是情侶關系，晚上跑到河堤去散步才遇上這事，估計當時女方應該是有了。”
兩個女人竟然議論起孫柱才的事情來。
吃過飯，黃嵐嵐提議說去卡拉0k房唱歌。
殷元說：“你們去吧，我對唱歌不感興趣。”
羅華平跟鄭珮珮挨坐在一起，桌子下兩人撩撥得冒起了火花，也希望即刻去住處滅火。
他兩人希望殷元能夠順手帶黃嵐嵐離開，不然的話她在身邊也是一件尷尬的事情。
其實殷元早發現他們桌子下的小動作，心里也明鏡似的。
對于黃嵐嵐這種貨色，他一點興趣都沒有，更不用說送他回去。
他不好意思地說：“羅總，我還有另外一件事要去處理，我就先走一步了。跟人已經約好了時間，你們盡興吧。”
羅華平只好無奈點頭同意。
殷元正要離開，卻見黃嵐嵐從后面追了上來。
“殷總，你這是回美院，還是去其他地方？”
殷元擔心他糾纏。
他說：“我現在回美院，還有一幅畫作需要修改一下。”
黃嵐嵐說：“太好了，我想去美院找我妹妹，有件事跟她說，我可以搭你車去么？你放心，我真的是有事找我妹妹的，我妹妹在美院讀大二了，她叫黃倩云。”
殷元自然知道她妺妹黃倩云。
見她說得一本正經，他也不好拒絕，只是后悔剛才沒有說是去其他地方。
“行吧，上車吧。”
他原以為黃嵐嵐會鉆到副駕，可是卻見她坐進了后座。
在車上她還跟殷元聊鄭珮珮的事。
“我才不會像珮珮一樣完全依靠在男人身上，男人喜歡你時，什么都好。萬一有一天他厭煩你了，隨時他都可以找個理由把你蹬了。所以女人要有能力自己養活自己，不能完全依靠男人。”
殷元問她：“黃姐在城防隊當會計，一個月也有上千塊工資吧？”
黃嵐嵐說：“殷總以前也做過江明城防隊長，肯定也知道城防隊的工資，賬面上的工資其實是小數，每個月的獎金才是大頭。不過能夠在城防隊待住，還要有過硬的后臺才行。”
此時殷元明白了她跟韋南昌關系曖昧的原因。
是為了保住到手的那個飯碗。
或許她當初進去當會計，也是韋南昌利用手中權利把她安排進去的。
殷元說：“給我們上課的范老師說你妹妹很優秀，已經是全國都有名氣的青年畫家了，學習成績在美院學生中都是名列前茅的。”
黃嵐嵐見他說到妹妹，臉上的笑容濃了許多。
“我妹從小就喜歡繪畫，讀初中時畫畫的天賦就顯現出來了，讀高二時我父母生病去世，那年我讀大二，父母不在了留下我姐妹相依為命，我們利用課余時間去打工賺錢，利用暑假期間去賺學費，生活費，好不容易我妹以優異成績考取美院。好在我參加工作了，能夠負擔得了她的學費和伙食費。這二年她的畫技有了突飛猛進的成就，現在她已經能夠靠出售畫作賺錢了。”
她自豪地說。
殷元覺得她兩姐妹的遭遇有點跟羅金鳳姐妹差不多。
因為她們生活在城市，就算是父母雙亡，她們找門路賺錢相比之下更容易。
而羅金鳳姐妹就只有千里迢迢來廣東打工賺錢。
羅家姐妹沒有什么文化，她們就只有從最底層開始做起。
碰到磨難，羅金鳳想到的是通過出賣自己，獲取錢財。
站街女出賣的對象是所有的男人。
而黃嵐嵐因為有文化，起點就不一樣，所以她不用面對陌生的男人，只要跟一個稍有權勢的男人扯上關系，她就能輕易解決自己的經濟問題。
這世上許多人面臨相同問題的時候，解決的方式卻是千奇百怪的。
不管她們采取什么樣的辦法，殷元都認為她們是自食其力的人，靈魂都是純凈的。
在美院前面的小廣場，黃嵐嵐讓他把車停在路邊。
她指著熱鬧的小廣場說：“我妹每天晚上在小廣場這里擺攤替人畫肖像畫，每一張收費10元錢，一個晚上她可以賺幾十塊錢。”
廣場上人頭簇擁，有人在打籃球，有人擺個音箱在唱歌。
路邊有十幾個攤點在賣夜宵。
還有許多人在擺地攤賣小物品。
廣場四周安裝了十幾盞路燈，把地面照得明亮如晝。
看上去到處都是人頭簇動，非常熱鬧。
殷元說：“這個文化廣場晚上還這么熱鬧，來了這里一個多禮拜，我都不知道。”
他把車停在路邊讓黃嵐嵐下車。
黃嵐嵐客氣對他表示感謝，并且邀請他去對面廣場逛逛。
“你不知道吧，因為美院在這里，晚上很多家境貧寒的學生，都會來這里幫人畫畫賺錢，羊城很多市民想要一張自己一張肖像畫，或者一張油畫的都會晚上特意跑到這里來。所以說美院的學生，只要勤快一點，養活自己，賺學費和伙食費就不會是什么難事。”
黃嵐嵐并且說：“廣場后面那個小樹林是羊城有名的相親角。前面那片草地上，是羊城最有名的文玩舊物跳蚤市場，人特別多，生意特別好。”
聽得殷元感了興趣，難怪這地方會這么熱鬧。
“我先把車開進美院去，然后再過來看看。”
他把車開進創作樓前面的停車場。
看見二樓宿舍這邊沒有一個房間開著燈，學員們吃過晚飯后，幾個小時基本上都不會在宿舍待的。
他轉身出美院大門去對面廣場，恰好碰見班上兩個女學員凌小顏和楊桔子。
做元故意逗她們：“兩位靚妹，你們是準備去廣場，還是去廣場后面的相親角？”
兩個人二十三四歲，比殷元小幾歲，性格比較內向，不善交談。
但是殷元是他們這一幫人中的佼佼者，平時也在一個教室學習，算是熟人。
兩人笑著說：“殷哥還知道廣場后面小樹林是相親角，你不說我們都不知道，我們兩人年齡也不小了，是要去相相親了。只是我們不是羊城戶口的，在這里相親，可能也不現實。”
她們問殷元：“殷哥，你也是準備去相親？”
殷元說：“我老婆孩子都有了，還相什么親？就算是沒有老婆的話，我也不用去相親的，美院這么多美女畫家，找一個相同愛好的女朋友，不香么？”
他告訴她們：“文化廣場這里有許多美院學生在擺攤繪畫，我去看看行情價是多少錢一張，以后晚上閑得無聊的時候，也來這里擺攤繪畫，賺點小錢花花。”
凌小顏說：“李衛紅交錢給你預定了，你都還沒給她畫，人家還給了你一千塊。你想畫畫賺錢，不用來這里擺攤，在美院喊一嗓子，二百塊一張油畫肖像，保證有人排著隊讓你畫。我借錢也讓你畫一張。”
楊桔子說：“我也一樣。”
三人來到了廣場。
殷元在廣場人群中看見了高啟文和柳常定兩小子，在人群中東張西望。
殷元笑著對兩女說：“相親角就不必要去了，想要男朋友我可以給你們介紹。”
兩女說：“好呀，這件事就拜托在你身上了。”
她們嬉哈著就鉆進人群離開了。
確實如黃嵐嵐所說的，殷元看見許多美院學生，用一塊支架，上面放個畫板，給人畫肖像圖，收費10元一張。
畫油畫肖像的50元一張。
生意還都不錯。
旁邊許多人圍著看，評價著畫得像不像。
廣場上有人唱歌，有人跳舞，球場上有人打球。
殷元轉了一圈，看見了黃嵐嵐和她妹妹黃倩云的影子。
黃倩云支著畫架正在給一位青年畫肖像。
這時廣場旁邊公路邊停下一輛奧迪100，引來了眾人羨慕的目光。
“又是哪位有錢的老板，開的這款奧迪100，市場售價33萬到38萬之間……”
“有錢人就是這樣壕無人性，我們銀行卡上一千塊都沒有，人家開個車就是三十多萬。”
“還有人連飯都吃不上呢，更別說銀行存款。”
這時從車上下來一個二十多歲的青年，脖子上掛著一個大金鏈，手腕上戴著勞力士表，右手抓個大哥大。
一頭黑發往后梳，大背頭和港片中大佬形象有幾分神擬。
“你說這土豪公子哥，得瑟什么，這種人若是給搶劫的看見了，一悶棍下去，轉眼就可以成萬元戶。”
“你做夢吧，你看他身邊那兩個狗腿子，你以為是吃閑飯的，人家是專業的保鏢。”
“能夠請得起保鏢的，家里肯定是千萬富豪，甚至億萬財富都有可能。”
駕駛室和后座下來兩個壯實的青年，兩人貼身站在土豪青年后面。
三人直接來到黃倩云畫攤前。
黃倩云看見三人，神情有點慌亂，她低聲對姐姐說：“就是這個土豪哥，天天晚上來這里騷擾我，煩都給他煩死了。”
黃嵐嵐氣憤地說：“準道沒有王法不成，看我今天怎樣治他。”
她已經看見廣場周邊有一個治安崗，里面有二個城防隊員值班，心里踏實了許多。
“畫家靚妹，忙著呢？嘖嘖，靚妹繪畫水平就是高，廣場上這里幾個學生，他們畫的畫就是不如你。”
“人美，繪畫水平又高，讓人百看不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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