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康臉上也沒有一絲興奮地表情，反而淡淡地說：“這書這個價格賣給你，已經是你占了天大的便宜，我若不是因為身體不行，怕有一天不在了，所有舊書籍被我那傻兒子當廢紙處理了，我還不想賣呢。當初收藏這些書，可是耗廢我無數心血的。”
殷元不解地說：“老叔，你文化水平這么高，你兒子被你教育，他肯定知道這些書籍的貴重處吧，怎么可能會拿去當廢紙處理呢。”
老康嘆息著說：“肯定是我前世造孽太重，生下的唯一一個兒子是天生弱智，他哪里懂得這些古書籍的事，假如不是想活著的時候留點錢給他未來生存使用，我就干脆把這些珍貴的藏品捐贈給公家博物館。”
殷元看老康確實臉色蒼白，右腳行動還不靈活，嘴角似乎有點歪斜。
“醫院檢查出了腦梗，手腳和臉都麻木，右邊腳開始無力了。”
“血糖血脂血壓都高，經常頭暈眼花，不知道何時就報銷了。”
殷元說：“你老身體狀況出了問題，應該及時去就醫，或許經過治療，身體就慢慢恢復了，再多活幾十年都不是問題。”
老康說：“中藥、西藥都在吃，現在就看老天怎樣安排了。”
殷元看他攤上再沒有其他值得他出手購買的古書籍。
問他：“康叔，家里還有沒有貴重的古殘本書籍，我想多購買幾本？”
老康說：“我回去再找找，這段時間我天天都在這里擺攤，你再想買的話，明天就再過來。”
殷元答應他：“好，明天我再來找你。”
拿著書就離開了。
他一走，幾個鄰攤的老板，左一句右一句開始議論起來。
“老康，今晚這一單應該賺得不少吧？”
老康白了他一眼：“假如我告訴你根本沒有賺，你信不信？”
“老康騙鬼呢，沒有錢賺你做什么生意？賠本賺吆喝？”
老康想了想說：“那本五千塊那本殘本，當初是我500塊錢買來的，另外那本收藏的時候花了150元。”
“還說沒賺？這不是賺了十倍么？想不到老康很有經商頭腦哦，十倍的利潤了，不錯了。”
老康卻說：“當年國營單位領導工資才五十塊錢，現在當干部的工資不會低于一千塊錢吧。工資上漲了二十倍，你們說我是虧了還是賺了？”
大家想想：確實是這個道理，按照這樣算，他不僅沒有賺，還虧了不少。
老康也不愿跟這些沒文化的二道販子說太多廢話，就像他回家不給傻兒子說古書籍一樣。
他第二天把六千元存到存折上。
……董家俊當天晚上回到家，看見老爸在客廳看電視。
他坐到旁邊，好奇問：“爸，你是不是認識一個叫殷元的家伙？”
董華平看了他一眼，很奇怪他會問出這個問題。
“認識呀，我還介紹他去你二叔家具廠繪畫了中套中式大床的雕刻畫板，干了一個月，你二叔付了他十萬元手工費。”
“這個年輕人很有能耐哦，幫助武警擒獲了一個持槍亡命徒，赤手空拳捉拿了幾個逃犯。當江明城防隊長，一年立了幾個大功，獲得省突出貢獻獎。聽說在江明開了裝修公司，又開了建材廠。”
“你小子若是有他十分之一出息，我就會笑出聲了。”
“你怎么知道殷元？”
董家俊直接把真相告訴他：“我看上一個女孩子是在美院的畫家，為了能夠追求她，所以我晚上就去美院前面文化廣場，找她替我繪肖像畫。前幾天還很正常，我也叫人調查過，那女孩根本就沒有男朋友。”
“可是今晚殷元說那女孩是他女朋友，讓我不要再去騷擾她。阿強他們兩個見他很囂張的樣子，就想出手教訓他。可是這家伙實力很恐怖，阿強兩人在他手上過不了一招。”
“他還說若不是看在的你和二叔的臉子上，今天晚上他會好好收拾我一頓。”
董華平一掌扇在兒子臉上，罵道：“你個混蛋，一天到晚就知道到處去惹事生非。人家女朋友你都還去騷擾，你以為你是以前的地主惡霸不成，看到喜歡的女孩子就想搶過來，一年換多少個女孩。還惹到殷元身上去……”
董家俊懵圈了。
這是怎么回事？老爸從來不會因為這種小事打他的，現在遇上殷元就扇他耳光了。
“明天開始每天滾去公司上班，每天打卡上下班，不去你就不要開那輛車，不要跟家里拿一分錢。每天正經事不做，游手好閑，無所事事。還有下次找女朋友，找了就要結婚，不想結婚你就不要到處瞎找。”
董華平是看這小子，越看越生氣。
跟殷元相差不了幾歲，差距怎就這么大呢。
董家俊唯唯諾諾，也不敢頂撞父親。
老母親雖然寵愛自己，但是也不敢跟老爸唱反調。
平時老爸也很少管他，但是當老爸用心去管教的時候，他沒有哪一次可以偷奸耍滑地躲過處罰。
以后的日子就過得難受了，每天要去公司上班，上下班要打卡，而且找女朋友找了就要結婚。
意味著以后再不能以找朋友的名義跟父母伸手要錢了。
這樣就少了一大筆經濟來源了。
同時他憤憤不平地想：都是殷元那家伙的原因，自己若不把殷元這件事告訴老爸，他就不會大發雷霆罰自己去公司上班。
阿強兩人都干不過他，自己受的這份窩囊氣，真的不知道怎樣出了。
殷元帶著買來的二本殘本古籍書回美院，進了校園，經過一間小賣部，看見黃倩云跟另外一個女同學，在喝豆奶，還啃著桃酥餅干。
看見殷元，黃倩云主動招手。
“殷哥，我請你喝健力寶，吃桃酥餅干。”
她向老板要了一瓶健力寶，塞到殷元手里。
此時健力寶3.5元／瓶，豆奶才0.5元／瓶。
一般的學生不舍得喝，一瓶健力寶差點花費一整天的伙食費了。
殷元說：“我喝豆奶就行。怎么樣，今天晚上畫了多少個肖像畫？”
他剛才也在黃倩云繪畫現場也看見過眼前另外一個女學生。
“才繪畫了幾張肖像畫，若不是那個富二代，應該可以多畫幾張的。”
黃倩云歉意地說：“殷哥，今天晚上給你添麻煩了。”
她擔心那個叫董家俊的富二代，會不甘心，會找機會來報復他。
殷元告訴她以后可以放心去廣場繪畫，以后那富二代肯定不會再來。
富二代老爸跟自己是熟人，他若是再來，自己就直接打電話給富二代老爸，讓老董教育他兒子。
殷元讓雜貨店老板換了一瓶豆奶喝，吃了黃倩云遞過來的二塊餅干。
這時李衛紅跟蔣臘梅從外面提了一個西瓜回來。
蔣臘梅也是學員，她眼尖，遠遠看見殷元跟兩名女同學坐在小賣部門口，喝著豆奶有說有笑。
她連忙給身后的李衛紅說：“那個不是殷元么？他不是說自己家里有老婆孩子么？你看他撩女同學的本領還是不錯哦。”
李衛紅也看見了，氣憤地說：“男人都是屬貓的，改不了偷腥的毛病。”
她現在總算明白了：殷元根本不是他自己所說的結婚了不會有興趣接觸其他的女孩，而是他認為自己身材不夠性感，臉蛋不夠漂亮。
眼前的兩個女學生，長得百媚千嬌，萬般風情，所以他雙眼都離不開兩人身體半分。
真是心口不一的渣男。
兩人路過小賣部門口時，故意頭望向另外一邊，裝著沒看見殷元的樣子。
殷元喝完豆奶，對黃倩云說：“謝謝你的豆奶，時間不早了，早點回宿舍休息。”
黃倩云還跟他招手：“殷哥再見！”
她耳畔還回蕩起姐姐跟她說的話：若是有緣認識一個像殷元這樣的男孩，一定要抓住……
不禁有點走神。
旁邊的女同學見她神情，推了她一把：“黃大美女，今晚開始思春了。有這樣帥氣又有能力的一位男朋友，還有什么顧慮的？”
女同學在廣場上聽殷元承認了他是黃倩云的男朋友，心里都無限羨慕。
黃倩云嘆口氣說：“你別亂說，我姐只是想為了讓我擺脫富二代的糾纏，才找到殷元讓他冒充我男朋友的，其實他已經結婚而且有兒子了。上次他在畫展上獲獎的那幅《雪中美人》上面那模特就是他愛人，他把愛人畫得如仙女一樣，別的女人在他眼里都是庸脂俗粉，不值一看。”
女同學說：“自信一點，你黃大美女也是萬中無一的小仙女，又天生的繪畫才藝，誰人比得上，結婚了又怎樣，藝術家有幾個是從一而終的。施展你的魅力把他拉到你懷里來，嘻嘻……”
黃倩云說她就會胡說八道。
兩人嬉鬧著回宿舍。
殷元早上六點半準時起床，洗漱后就去晨跑。
在走廊上碰見高啟文和柳常定，兩人也準備去跑步。
殷元說：“稀奇哦，你們兩人今天也去跑步？”
柳常定說：“高啟文對我說，每天早上湖邊上那條小路，有很多的女同學跑步。特別是受范老師表揚的那個黃倩云小仙女，每天早上也會在湖邊跑步，所以我們要爭取找個機會跟她認識認識。”
殷元想：兩家伙可能還不知道黃倩云每天晚上在廣場上繪畫賺錢。
昨晚在廣場上看過他們一眼，后來就不見他兩人了。
殷元笑著說：“想認識黃倩云？你們兩個今晚請我吃宵夜，我就幫你們把她約出來，介紹你們認識。順便讓她把室友也叫出來，省得你們爭搶。”
兩人表示不相信。
“殷大哥，你這是騙人都不打草稿么？你跟她認識么？她會聽你的……”
殷元說：“我肯定跟她認識，所以才會跟你們保證，而且跟她姐也認識，她家父母雙亡，兩姐妹相依為命，想娶妹妹一定要過姐姐這一關。”
高啟文興奮地說：“殷大哥，我倆的幸福就攥在你手上了，別說吃宵夜，請你去大酒店撮一頓都應該。”
殷元知道柳常定老爸是名人，是國手，家境不錯，不會缺錢花。
但是高啟文只是一個打工人，在古鎮燈飾廠干最基層的苦力活。
現在繪畫技藝并不是很高，繪的畫作不像自己一樣可以換錢。
暫時靠繪畫肯定還無法賺錢養活自己。
現在的女孩都是比較現實的，都講究門當戶對，平時交往不會說這些，但是真正談婚論嫁時，這些條件就凸顯出來了。
他跟柳常定相比，肯定相差一大截。
殷元跟他們朝湖邊小路跑去，果然看見黃倩云跟她室友，穿著運動短裝，跑步在小路上，成了一道靚麗的風景。
殷元指著黃倩云對高啟文兩人說：“那個穿寬松短袖的女孩，就是你們心目中的女神，跑快一點追上去跟她打個招呼唄。”
可是高啟文兩人跑步的速度反而慢了下來。
殷元笑道：“你們兩人臉皮太薄了，看見心儀的女孩都不敢開口，那樣怎么追得上女孩。”
柳常定想了想對高啟文說：“你個童男子，一點勇氣都沒有，以后就不要在我面前吹牛皮了。”
高啟文挑釁地說：“你有本事沖上去跟她打招呼，耍嘴皮子算什么本事？”
柳常定快步流星追了上去，跑到黃倩云兩個女生前面，回頭看了一眼。
高啟文故意大聲地問：“柳常定，兩個靚妹長得漂亮么？”
柳常定此時發覺掉入了高啟文挖出的陷阱里，他臉憋得通紅，嗡聲說：“那當然。”
黃倩云兩人眼瞪著他，臉上露出了嫌棄的神情。
不管是在外面還是在美院內，男人對黃倩云的回頭率都是最高的。
人家只是偷偷地瞄上幾眼，你倒好還肆無忌憚地特意回頭來看。
柳常定當場鬧了一個大紅臉，地上若是有條縫，他都會想鉆下去。
高啟文得意地大聲笑了起來。
殷元對黃倩云說：“小黃，高啟文和柳常定說想認識你們兩個，所以特意來跟我晨跑。”
黃倩云和蕭亞平回頭見是殷元，臉上露出微笑。
“殷大哥早，原來你也喜歡晨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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