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元還感興趣問于秘書：“假如獲獎了是不是有獎金？”
于秘書說：“肯定有，前幾次畫展，一等獎有50萬，二等獎有30萬，三等獎有10萬，鼓勵獎都有5萬。”
管彬刖聽他開口閉口都是談錢，不禁翻了翻白眼，心想：這年輕人假如可以少一點功利性，或許他的畫技能夠取得更大的進步。
當天財務打電話告訴殷元，30萬已經從郵局匯出去了。
第二天一早，他帶上妻兒，提上皮箱，里面裝了65.5萬現金，在賓館門口叫了一輛出租車，叫他開到房管所。
房主兩父子已經早早到了。
花了幾個小時把各種手續辦好，新的房產證上寫他和林婉婷兩人的名字。
所有證件第三天才可以拿。
殷元把錢點給他們，連皮箱都送給他們，跟他們約定第三天去四合院付清剩下的余款。
然后他帶老婆兒子去四合院。
他寫了幾張四合院招租廣告，見縫插針到處去貼。
希望這幾天有人打他電話。
……
霍不強第二天去接上胡喜生，找到兩個貨車司機，回江明。
他提前給殷元打了電話，殷元打電話給財務，告訴了霍不強他們拉貨回了，記得付房主貨款。
貨款分二次支付。
在路上，霍不強還跟胡喜生說：“胡老板，以后若是有親戚朋友或者熟人有這種老宅要拆的，也可以介紹給我，到時候我可以付你一些介紹費。”
胡喜生說：“我們開飯店的，經常可以遇見各種各樣的人，我留你電話，到時候有人有老宅拆，我就讓他們打電話給你。”
他覺得這年輕人做事比較實在。
跟他約好了第一車貨就跟去江明要第一次款，自己忘記了，他都主動提起來。
說明這人非常講誠信。
到了江明木材批發中心，霍不強及時讓財務帶胡喜生去銀行轉賬。
他跟胡喜生說我在木材批發中心這里等你。
他上樓去撿幾件衣服帶到海口去，天氣轉冷了。
雖然平時間可以買幾套新衣服穿，但是拆房做事時還是穿舊衣服好。
他上樓時在樓梯口碰見了楊小蓉，不知道是偶遇，還是她有意在這里等他。
“你從海口回來了？”她像老朋友一樣問。
霍不強看了她一眼說：“是呀，剛剛回。你上班時間還跑去宿舍偷懶？”
楊小蓉說：“什么叫偷懶，現在到午飯時間了，大家都去食堂吃飯，我一樣也要吃飯的。”
剛才林曼妮讓霍不強帶那個胡喜生老板去飯堂吃飯，安排廚師單獨給他們炒幾個小菜，她帶兩輛貨車去了孔廟文化館工地卸貨。
霍不強說：“你先去食堂吃飯吧，我要等那個胡老板回來一起吃，他跟財務去銀行轉賬了。”
楊小蓉卻沒有離開，他說：“那個黃姐說你去海口拆老宅發了大財，所以回來就看不起我了？”
霍不強看他楚楚可憐的樣子，不禁內心產生一種抱一抱她的念頭。
這時樓梯口咚咚咚上來幾個男職工，有一個是跟霍不強住同一宿舍的王叔平。
他看見兩人，嚷嚷著說：“霍哥，想談情說愛就進房間去，在這公共區域，別人看見了眼紅。”
霍不強說他：“不要胡說八道，站在一起說話就算是談情說愛，你這是什么邏輯？”
王叔平跟另一職工嬉鬧著去拿了碗去食堂買飯菜。
霍不強等王叔平兩人走后，他對楊小蓉說：“其實你也清楚，我以前跟你在一起，一直都是我一廂情愿，你從來沒有同意過。我現在二十五歲了，到了結婚的年紀了，你總是不肯點頭，我就只有找別人了。”
楊小蓉委屈地說：“我從來都沒有明確跟你說過不跟你，每次晚上去散步去看電影，我都跟你去了。只是你想越雷池一步的時候，我才拒絕的，難道好女孩不都是這樣的么？想不到，你喜歡的是那種很隨便的女人，算是我看錯你了。”
她這句話等于是在臉上抽了他一巴掌。
他想起阿蓮跟自己相識當天，就順其自然地發生了親密的關系，萬一自己不在，她又遇到了一個令她心儀的男子，又發生了關系。
那時受傷害的必然是自己。
對男女之間太隨意的女人，以后的人生中，總是無法讓他放心的。
這時他覺得面前的楊小蓉才是他真正值得珍惜的女子。
但是現在已經走出了這一步，似乎回頭也已經不可能了。
自己選擇的路不管未來怎樣，也只有認真走下去了，他認為還是要選一個適當的時間和機會跟阿蓮聊聊關于感情堅貞的問題。
霍不強說：“男女間交往一開始保持純潔的關系當然好，但若是真正兩情相悅，牽牽手，抱抱摟摟，這些都是很正常的吧？不說發生關系，但是連這些你都很抗拒，讓我經常懷疑你是不是表面愿意跟我相處，但是內心卻在嫌棄我。”
他說：“說這些也沒用了，祝愿你以后找個更好的男朋友。”
他轉身就離開了，進自己宿舍時，回頭看見楊小蓉在抹眼淚。
這時阿蓮打他電話。
“準備吃午飯了，所以打個電話問問你。”
霍不強說：“我等那個胡老板回來也去吃飯，然后等下就回海口。對了，你說辭工，辭了沒有？”
阿蓮說：“經理讓我干完這個月，然后就給我結清工資。但是幾個同事知道我辭工后，她們幾個都提醒我，不要太輕易相信你，萬一辭了工你又不要我呢，到時候再找合適的工作就沒那么容易了。”
霍不強知道她的意思是在敲打自己。
他說：“看來你還是不相信我，別人說幾句閑話，你就改變主意了。我會是那種始亂終棄的人嗎，我對感情是很認真的，除非你以后做了對不起我的事，不然我是不會改變主意的。”
阿蓮欣慰地說：“今生我就跟定你了，不會在乎別人說什么的。”
站在樓梯口的楊小蓉，遠遠聽見兩人打電話，說得那么親熱，知道要想讓他回頭，恐怕是不可能了。
此時她內心特別慶幸。
在她來廣東打工的時候，老媽語重心長地對她說：“外地的男孩靠不住，除非已經登記結婚了，不然的話一定不能把自己的身子給他，不然后悔都晚了。”
一個不愿為你出禮金的男孩，他內心不一定真正的喜歡你。
一個有喜新厭舊毛病的男孩，他不是值得托付終身的人。
她轉身去了飯堂。
霍不強跟阿蓮打個電話后，來到一樓，看見胡喜生跟財務回來了。
他帶他去飯堂吃飯。
不久兩司機卸完貨跟林曼妮也回來了。
吃過午飯，霍不強跟林曼妮說了黃馥珮也找到了一棟老宅，準備看好吉時去拆。
林曼妮說：“拆棟老宅還有這么多講究么？”
霍不強說肯定有，自己也是拆棠下村這棟才發現拆老宅也有許多道道在里面的。
他說：“我現在又發現幾個村有老宅，明天過去找他們談談，談得成的話，有可能得拆一棟。”
林曼妮想：收一棟古宅的木材就是80萬，10棟就是800萬，有進有出還好，要是倉庫屯上十幾棟老宅舊木材，到時不知道姐夫有沒有那么多閑余資金來支配。
她回到辦公室，及時給殷元打了一個電話。
“現在霍不強和黃姐都很熱心去海口找老宅拆，若是他們找到十幾棟老宅，堆在木材批發中心這里，壓上千萬資金，會受影響么？”
殷元對她說：“暫時不用擔心，現在資金方面還是比較充裕的，到時候資金不夠了再說吧。”
銀行還有一千多萬余額，讓這些錢留在銀行拿利息，是一種最愚蠢的做法。
他覺得這個小姨子能夠想到這些事，說明她是一個有想法的人。
此時開車帶胡喜生回海口的霍不強接到了黃馥珮的電話。
“帥哥，讓你幫我翻黃歷，你幫我翻了沒有，哪一天是拆房的黃道吉日？”
霍不強說：“我翻了，后天大后天都可以。你找好折房工人沒有？要找那種熟練的工人哦，不熟練的上了房梁腳都抖的，不用說干活了。”
黃馥珮說：“我們找了幾個專門干建筑的，他們干這個很熟練的，是這里本地人，價錢也談好了。”
霍不強夸贊她：“你厲害哦，做起生意來比我厲害。”
黃馥珮說：“沒辦法，想賺點錢解決窮的問題。既然后天可以拆，那就定在后天。那你明天晚上可以到汕亞來么，我怕你后天早上趕過來，工人等久了會不耐煩。這樣吧，明天晚上你住賓館的錢我幫你出，伙食費也由我負責。”
霍不強笑道：“喲，黃姐已經找到了有錢的老板哦？”
黃馥珮看了外面一副傻樣的林全勝，氣憤地說：“有屁的錢，他比我都窮。”
找到老宅，談價砍價，都是她的事，林全勝一點跟人打交道的能力都沒有。
跟拆房的工人談也是她的事，他在旁邊一句話都不知道說。
今天還跟他去回了一趟他家，讓她真正體會到了，什么叫家徒四壁的感覺。
吃了午飯又匆匆趕到了鎮上，鎮上沒有住宿的旅社，林全勝還提議：“我們干脆去縣城，順便買點禮物去拜訪我表哥，畢竟我們能夠找到這棟老宅，也是靠我表哥的介紹。”
到了縣城，她就找了一個電話亭，給霍不強打電話。
打完電話，買了幾斤水果，跟林全勝去水利局大院，他表哥是水利局職工，經常在下面跑，下面十幾個鄉，七八十個村他都熟悉。
林全勝說：“表嫂在食品公司上班，分配在醬油廠，聽說今年食品公司倒閉了，于是在農貿市場租了一個攤位，賣一些副食。”
他表哥家住一樓，一進大院就看見他表哥在陽臺上曬太陽。
躺在一張懶人椅上，手里拿著一本武俠小說，看得津津有味。
林全勝叫了他幾聲，他才反應過來。
表哥看見黃馥珮，眼光為之一亮，熱情招待他們進房。
黃馥珮去衛生間。
他低聲問林全有：“你小子什么時候談了一個這么漂亮的女朋友？”
林全勝說：“就是以前那個叫黃馥珮的，是她再來找我的。”
以前關于這個表弟在學校談了一個女朋友的事，很多親戚朋友都知道。
后來把女孩肚子弄大了，她原來男朋友不愿意負擔她學習費用，要表弟家負責。
無奈表弟家負責他一人都成困難，哪里負擔得起兩人的費用。
后來兩人關系又黃了。
想不到現在兩人又走到一起了。
表哥的態度跟林全勝父母幾乎一樣，認為只要小黃肯跟林全勝在一起，也不論黃馥珮是炒了多少次的蛋炒飯，都可以接受。
得知兩人把他們村那棟古宅談下來了，他高興地說：“這種老宅很多村都有，你們想找這種老宅，我都可以告訴你們。”
黃馥珮說：“表哥，你拿張紙寫一下，還有那些村有這種老宅的，等這棟拆完了，我們再去找其他的，只要談成了，我們都會給你一些介紹費。等房子拆下來，老總給了錢就可以給你。”
表哥說：“自己親戚說什么介紹費。”
他找出紙筆，記憶中有老宅的村名都寫在上面，竟然一下子寫了十幾個村名。
“我們縣有六十多個村，除了寫的這些，還有村也有這種老宅，我一時記不起那么多，下次記起了再告訴你們。”
黃馥珮看見一下子有十幾個村都有，仿佛看見白花花的鈔票正在迎面撲來。
她高興地說：“拆完這棟，先找一個近一點的。”
不久，在農貿市場擺副食攤的表嫂也回來了。
知道黃馥珮是表弟以前的那位女朋友，嘴上沒有說什么，但是神色間多了一重冷漠。
黃馥珮也是一個敏感的人，所以表哥讓他們兩人在家里吃晚飯，她還是拒絕了，拉著林全勝離開了。
她對林全勝說：“你表嫂不怎么歡迎我們。”
林全勝說：“不會的，我表嫂就是這種脾氣，她其實為人還是不錯的。”
當然黃馥珮不會說太多，畢竟在這邊拆房，真正的熟人就是他表哥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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