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兩個選擇——
秦軒自然知道是要么淪為孫穎的下線走上間諜路。
要么守住底線拒絕孫穎，想辦法跟對方魚死網破。
然而尋功抵過的風險真要比以上那兩個選擇來得大？
頃刻間。
沒有馬上聲言的秦軒也在極力讓自己平靜下來去思考其中的玄機。
說句實在的，他之前的確沒想過去‘自首’，那是因為他先入為主地認為一旦‘自首’，孫穎那邊肯定會不惜一切地毀掉他。
而這種結果同樣也是他接受不了的！
正是出于先入為主的這種顧慮，才讓他一直都不敢去琢磨‘自首’的這個選項，且完全徹底地忽略了以功抵過這四個字的存在。
眼下隨著葉辰說出的以功抵過原本已經讓他看到了希望，但那句風險并不比另外兩個選擇來得小卻是讓他在看到希望之余心頭猛然咯噔。
不知是此時的心緒讓他失去了思考能力，還是已經無暇去思索。
迎著葉辰的話聲立即條件反射道，“什么風險？”
“風險就是如果被孫穎跟她背后的組織察覺到，你的下場將會更加之慘！”葉辰直言道。
唰——
秦軒瞬間呆滯住。
整個人一動不動，只有雙眼在不停地流轉著掙扎。
誠然，如果真被孫穎跟她背后的組織察覺到自己身在曹營心在漢，想用以功抵過的方式去配合相關安全部門，那他的下場將會是什么？
秦軒不敢想象。
但同樣的。
他又還有選擇嗎？
往前一步踏上間諜路，注定萬劫不復。
退后一步去魚死網破，同樣人生盡毀。
相較之下。
他又還有更好的選擇嗎？
最起碼這僅是有風險而已，而往前一步跟退后一步的選擇絕對會是被既定的結果！
“葉總，我需要怎么做？”
身子一抖，掙扎的眼神化作了堅毅。
也不知是正氣陡然充作還是怎么著，隨著眼神驟化堅毅，秦軒剛才身上所流露出的那些恐懼已經蕩然無存。
“決定了？”葉辰道。
“我還有更好的選擇嗎？”秦軒強行擠出一縷笑容來，苦澀道。
只是此時臉上那一縷所謂的笑容卻是比哭了還難看。
“額沒有！”
葉辰怔愕地搖了搖頭。
繼而再道，“雖說‘神行II’芯片項目是你們江州半導體研究所找不到投資方，最后才會找到我身上來，但不管再怎么說都好，我葉辰都念著若不是你，‘神行II’芯片項目怕是都會與我無緣，看在這個層面的份上，索性我也就送佛送回西吧！既然你同意我那個將計就計的想法，那為了降低風險，我可以幫你去聯系相關部門，把你的事情跟相關部門好好說說，再由他們制定一出如何讓你上演無間道的計劃！”
秦軒咬牙點了點頭，“好，葉總，我聽你的！”
葉辰點了點頭，“在相關安全部門制定出反間計劃之前，你接下來要做的就一件事，先去答應那個女間諜孫穎，然后跟她說今天找了我，試探了下我的口風跟態度，告知她你有可能會獲得重返‘神行II’的計劃，不出意外，她對此多少會懷疑的，所以你回去需要好好琢磨該用什么說法才能打消她的疑慮！如果能完全打消她的疑惑，那么料想短時間內她不會讓你給她輸送所謂的情報，畢竟‘神行II’芯片的機密信息對他們而言才是重要的，為求不節外生枝，所以他們短期內應該不會對你提出過分要求的！”
“而在這個過程中，也足以讓相關部門那邊制定出完善的計劃讓你去配合了，屆時你只要在配合相關安全部門的同時穩住不露出馬腳，那么一切問題都將不大，但是在那種精訓有素的間諜面前，想要完全穩住不露馬腳，這無疑不會是什么簡單的事兒，所以最終還是得看你自身的道行！”
秦軒迎聲道，只是心頭卻無比忐忑地顫聲道，“我明白！”
“你是聰明人，我知道用不著我手把手去教你，回頭自己好好想想該怎么著就行！我能幫你的也就只有這么多了！”葉辰道。
“葉總，相關安全部門那邊一定不會追究我的是嗎？一定會接受我去以功抵過的對嗎？”秦軒還是有些不放心地道。
然而葉辰卻是不假思索地給他潑了一盆冷水，“保證不了！我只能說概率不小！”
頓了頓，葉辰再道，“所以你是真的決定好了嗎？如果你不想冒這個有可能被追究的風險，那也無妨，我就當你今天沒來過，關于你跟我說的每一字一句，我都不會對外說，不管你最后是去當間諜也好，還是跟對方魚死網破也罷，只要不傷害到我，不傷害到‘神行II’芯片項目，都跟我無關，這一點——我是能夠保證到的！”
秦軒怔然起來。
接著眼神一陣閃爍后，“葉總，我還能回到‘神行II’芯片項目的研發團隊中去嗎？我還能繼續參與這個研發項目嗎？”
“現在說這個沒用，如果相關安全部門不打算上演一出將計就計的諜中諜，你覺得就算我愿意讓你回去參與‘神行II’的研發，你又能回得了嗎？”葉辰道。
秦軒愣住，繼而無比苦澀地恍惚搖了搖頭，“那就賭一把吧，我聽你的，都聽你的！如果上一次我能夠聽你的，能夠跟孫穎徹底一刀兩斷的話，她能夠威脅到我的僅僅只是她手中的那些不雅視頻，面對這種威脅，我頂多就是被背上出軌的臭名，頂多就是失去中科院副研究員的職稱，頂多就是大不了從江州半導體研究所離職，屆時去轉投民企的話還是有大把公司給我拋橄欖枝的！又何嘗需要像現在這般險些窮途末路地被動著呢！”
“一步錯，步步錯，我對不起詩雯，對不起嚴媛，對不起嚴省，我對不起他們！我特么簡直不是人，放著好好的美滿家庭大好將來不要，非要把自己作成現在這種不人不鬼的模樣！”
說到最后，秦軒眼中再次滲起淚來。
以至于聲腔都逐漸哽咽。
“說那些已經沒意義了，而且你也犯不上跟我說那些，我希望你能切記一點，哪怕你答應成為孫穎的下線給他們提供情報信息，但短期內他們對你的跟蹤監視以及手機監聽還是不會落下的，所以你最好還是謹慎點！”無視秦軒的情緒變化，葉辰淡淡道。
“葉總，我明白的，謝謝，謝謝！”收起自己的失態，秦軒深深地給葉辰九十度鞠了個躬。
“嗯，沒別的事就回去吧，回頭有什么情況我會聯系你的！”葉辰道。
“好，謝謝，謝謝！”
臨走前，秦軒再是止不住地鞠了一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