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秀本來以為,徐胖子至少要考慮些日子才會給她答復。
哪知道過了三天,徐胖子就來霓裳繡坊找她。
當時沈秀在織繡局,徐胖子等到傍晚,才等到沈秀回來。
榮泰一直陪著徐胖子聊天,期間徐胖子不動聲色的問了許多問題。榮泰知道他是個老狐貍,很多問題都得想了再想才能說出來。
當沈秀出現的時候,榮泰終于松了口氣,借著給他們倒茶,直接溜走了。
沈秀看著榮泰的背影,微微笑道:“徐老板真是厲害,連我的掌柜都怕了你了。”
徐胖子笑道:“榮掌柜真是后生可畏,將來再過幾年,只怕本事不在我之下。”
“徐老板這話過獎了,榮掌柜只要有您一半的本事,我就知足了。”沈秀客套完,便話鋒一轉道:“今日徐老板過來,難道是考慮清楚了?”
徐胖子笑道:“考慮清楚了。沈娘子肯拿出一半的本金,我還能信不過嗎?”
他回去以后想了又想,覺得沈秀肯出一半的本金,說明這生意確實做得。對方與他無冤無仇,應該不會害他。而且就算要害他,也不必舍棄這么多的本金。
沈秀道:“看來徐老板是想明白了。那回頭我們就把契約立下,以后霓裳繡坊和百繡閣便是合作伙伴了。”
徐胖子道:“能與沈娘子結成合作伙伴,也是我徐某的榮幸。既然大家都是自己人了,以后還請沈娘子多多照顧。”
沈秀道:“這個自然。”
接下來,沈秀讓人寫了張契書,兩人先后按下指印。
事情進行得如此順利,沈秀回到家里時,臉上還帶著笑容。
衛宴早就回來了,沒在書房練字,而是在廊下侍弄花草。
那幾盆花草還是沈秀從衡陽長公主那里搬回來的茶花和茉莉花。
沈秀喜歡茉莉花的清香味道,隨手摘了一朵插在自己的鬢發上。
衛宴看她心情不錯,便問了一句:“今日有什么喜事嗎?”
沈秀笑道:“不是什么喜事,只是你家娘子又多了一個掙錢的生意。”
衛宴提著水壺給花草澆水,含著笑道:“娘子的生意越做越大了,只是這身上的味道也越來越濃了。”
沈秀聞了聞身上,沒什么味道啊,繼而很快想明白,原來衛宴說的是她身上的銅臭味。
沈秀故作惱怒,去掐他的脖子,“你要是敢嫌棄,今天晚上我就讓人在你的床上鋪滿銅錢,讓你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銅臭味。”
衛宴手里還拿著水壺,只好笑著求饒,“娘子饒命,是為夫說錯話了。”
沈秀這才放開他的脖子,輕輕拍了下他的肩頭:“等相公你做了縣令,就知道我這個娘子的好處了。”
“為什么這么說?”
沈秀笑道:“不告訴你。等你外放出去了,我再跟你說。”
其實沈秀和徐胖子合伙做生意,并不是因為他在自己面前賣慘,勾起了她的同情心。
她真正想拉對方一把的原因是,徐胖子給她的講的關于李知府的升遷之路。
沈秀當時就覺得,李知府完全就是另一個衛宴,他們都不怎么擅長籠絡和巴結上司。
如果遇到欣賞衛宴的上司還好,但若是對方愛財如命或者是喜歡拍馬屁的下屬,那衛宴的升遷之路就不會那么順利了。
沈秀是覺得,以后自己恐怕也要走上徐胖子這條路,衛宴只管為民做主,而她則需要出面為衛宴打點上司與同僚。
出于將來有可能要請教徐胖子的考慮,沈秀才想在這個時候與徐胖子提前搞好關系,將來肯定有用得著對方的時候。
沈秀回來的時候,已經不早了。夫妻兩個笑鬧了一會兒,廚房那邊就把晚飯送了過來。
往常的飯菜都是兩素兩葷,今日卻是三葷兩素,多了道燒鹿肉。
沈秀問了一句:“哪來的鹿肉?”
丫鬟金桔道:“是羅府送來的。”
沈秀便知道了,這鹿肉應該是羅恭讓人送來的。
“我記得胡先生愛吃肉,這鹿肉要是有多余的,就包上幾塊送到百花胡同去。”
自從衛宴帶著栓子拜見過胡舉人后,胡舉人就成了栓子的新先生。
沈秀給他的待遇極好,不僅百花胡同那邊的房錢減免,中午管頓飯菜,隔三差五還會給他送些吃食。
而且除了一份豐厚的束脩外,四時八節還會送兩套新衣并些鞋襪。
胡舉人還從來沒見過這么大方的東家,如此一來,教栓子讀書的時候,也就越發盡心盡力。
而栓子跟著當時的錢舉人讀書時,已經打好了基礎,如今再聽胡舉人的講解,課業上進步的很快。
衛宴這段時間沒什么事情,隔兩天便查一次栓子的功課,對栓子的課業很滿意。
“明年春天,我想讓栓子回縣城參加縣試。”衛宴道:“以他現在的基礎,應該可以通過縣試。”
沈秀道:“要不要讓秦娘子護送他回去?”
衛宴搖頭道:“那倒不用。今年冬天我想告幾個月的假,一來我們好幾年都沒回衛家村了;二來正好帶栓子回去參加縣試。”
“幾個月的假,那翰林院會允準嗎?”
衛宴道:“會的。我們在翰林院本來就沒什么事情要做,而且出去走走,還能考察一下各地的民風,上官們肯定會允準的。”
其實像他們這樣剛進入翰林院的新人,告假的人不在少數,翰林院的長官也覺得讓他們多出去走走不是什么壞事。
因此有的翰林一年半載都不回來,也是常有的事。
沈秀從府城出來這么久,也想回去看看了。再者,沈大郎和沈二郎也好幾年沒見爹娘了。
只不過這時候距離冬天還有好幾個月,夫妻兩個商議完,就把這事放下了。
臨睡覺前,沈秀把玩著衛宴身上的衣帶道:“這幾天我忙著繡坊的事,都沒顧得著問你,前幾天陶思謙不是考上庶吉士了嗎,他有沒有動什么壞心思啊?”
衛宴道:“暫時還沒有,只不過他最近和一個姓謝的侍讀學士走的很近。”
“侍讀學士?”沈秀道:“這個侍讀學士和方大人的侍講學士,哪個品級更高啊?”
衛宴道:“這位謝大人和方大人的品級都是一樣的。”
沈秀道:“那就好。有方大人照拂你,就算陶思謙想利用謝大人陷害你,也未必能成功。”
衛宴道:“沈兄也這么說。只是陶思謙這個人心機實在深沉,所以這些日子,我一直與沈兄同進同出。”
沈秀不由道:“難道我們就這樣一直防著他嗎?干脆想個計策,來個一勞永逸好了。”
衛宴伸出手捏了捏她的鼻子:“一勞永逸的辦法,反正我暫時沒想到。不過若是娘子有妙計的話,我可以虛心請教一下。”
沈秀道:“這個嘛,我還確實真想到一個。只是這妙計太毒辣了些,你肯定不會同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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