裝好煤的籮筐拿去一邊過磅,工作人員是不幫忙的,過完磅再把煤倒進拖拉機后斗里,籮筐還要用。
霍競川安排人手,最小的王林柏盯著裝煤的人,他自己力氣大,速度快,負責過磅,其余人全部去搬煤。
從上午十點一直干到下午一點,幾人已經說不清來回走了多少趟,胳膊酸痛到失去知覺,終于勉強把拖拉機裝滿。
張嘉寧抖著腿,彎腰撐著手臂:“川哥,還有地方可以再裝點。”
霍競川抹了把臉,煤灰混合著汗水,整張臉只有牙齒和眼白的顏色最分明:“不用,就這些,剩下的明天再來。”
臨出發前,陸西橙耳提面命,絕對絕對不能超重,霍競川都記著。
拖拉機的載重量是三噸,一個籮筐裝五十斤煤,霍競川一直默默數著,稱了一百次,五千斤,兩噸半,再加上他們這些人,夠了。
讓人先休息,霍競川和楊繼忠去謝過煤礦的聯絡人,沒關系,是沒辦法一次性買到這么多煤的,花錢也不行。
那人收了一包中華煙,見他付錢爽快,也不像他賣給親戚唧唧歪歪討價還價,心里高興,又送了一張三十斤的煤油采購券。
回來時,幾人正在狼吞虎咽地吃東西,趕時間干活,連口水都沒喝上,真是餓狠了。
霍競川從背包里取出幾個飯盒,沒好氣地扔給楊繼忠兩個:“你嫂子讓帶的。”
“謝謝川哥,謝謝我嫂子。”楊繼忠狗腿得很,兩個飯盒里是白花花的米飯,雖然冷掉了,但這時候誰在乎呢,有口吃的就不錯了,沒看別的地方來的吃的都是啥紅薯渣饃饃,黑面饅頭嘛!
霍競川又打開兩個飯盒,一盒土豆炒肉片,一盒油渣炒白菜,他自己夾了幾筷子,剩下的全分給別人。
“川哥,真好吃,嫂子手藝真好。”
“嗯嗯,油渣真香!”
霍競川站在拖拉機旁邊大口扒飯,一條大長腿隨意擱在輪胎上,姿勢非常豪邁,他嘗了口肉片,一般般,沒他家小朋友做的好吃。
他的飯盒是陸西橙在滬市買的超大號,吃到一半,霍競川在碗底發現了兩個雞腿,兩個油煎過的雞蛋,他唇角微勾,妹妹每次都這樣。
吃完飯,王林柏李老三等又趕緊跑去買煤爐子,這東西煤礦上特別多,比外頭賣的更便宜。
霍競川順便買了幾個制作蜂窩煤的磨具,他家這么多煤,總要多找幾個壯丁幫忙的。
回去依舊是霍競川開車,來時不覺得有什么,回去時平坦的道路突然變得陡峭起來,礦山地勢高,有一段緩坡,下去時要牢牢控制住拖拉機的速度,載滿煤的拖拉機一旦翻車,后果不堪設想。
后來,楊繼忠幾個干脆下車,跟在旁邊走,幫忙看著路,然后他們就親眼看到有輛裝滿煤的板車在下坡途中翻倒,煤撒了一地,還有一多半落進了路旁邊的水溝里,那些人只好跳下去撿,在黑色的水里摸啊摸!
幾人更加謹慎了,那只是一板車煤,他們這里可是一拖拉機!
霍競川開得也很慢,回去比來時多花了兩倍時間,前進大隊村口,陸西橙牽著煤球翹首以盼,看看手表,五點多了,天黑得早,再不回來,路上就不好開了。
“橙橙,別擔心,你家霍同志那么穩重,不會有事的。”林舒也在等,王家分家后,家里只有一個廚房,每次做飯都要排隊,有了煤爐子會方便很多。
“嗯。”陸西橙今天刨了大半天的紅薯片,其實挺累的,但她還是想接他回家。
遠處,夕陽西下,拖拉機特有的“突突突”聲響起,煤球掙脫沒牽緊的繩子往前跑,陸西橙連忙追上,林舒緊隨其后。
霍競川視力極好,發現黑色的小不點兒,那后面的就是:“橙橙!”
陸西橙揮揮手,突然又掉轉頭跑回去,她可看見了,霍競川臉黑得像煤炭,回家倒水給他好好洗一洗。
霍競川錯愕,不是來接他的嗎?
拖拉機停在霍家小院隔壁的空地上,王滿囤和老支書還有買了煤的幾戶人家都帶著人來卸煤,王春才等人各回各家,他們幾乎是一路跑回來的,累得不像樣了。
霍競川拖著像死狗一樣的楊繼忠走進院子,迎接他的是食物的味道和蓋在臉上香香軟軟的毛巾。
陸西橙墊起腳給他擦臉:“不是讓你帶了毛巾嘛,怎么還弄這么臟?”
霍競川把楊繼忠扔掉,下意識低頭配合她:“毛巾太新了,沒舍得用。”
“笨蛋!”
地上坐著的楊繼忠被煤球咬著袖子扒拉,無奈地爬起來,自從上次院子門口親眼見到兩人是怎么親親我我的,他算是明白了,只要有嫂子在,他川哥眼里是看不到別人的。
陸西橙早就做好了晚飯,一鍋紅燒肉,一鍋醬汁大骨頭,林舒還幫著做了十幾個大饅頭,都被兩個男人掃蕩干凈。
霍競川看著走廊上滿滿當當的攤開的紅薯片,回到房間,舉起陸西橙的手,虎口處有一點點發紅:“你刨了多久?”
“大半天,”陸西橙手指在他下巴撓了撓,“我后來戴手套了,手套太粗糙了磨紅的,這些不全是我一個人弄的,圓圓也來幫我了。”
“嗯,”霍競川把她的小手貼在自己臉上摩挲,“明天別弄了,剩下的交給我。”
“你明天還要去運煤的。”霍競川接下去還要忙好一陣子呢,陸西橙不想把什么都丟給他做,她也是家里的一份子呀!
陸西橙把霍競川推到椅子上坐著,自己跨坐上他的大腿,面對面抱住他:“今天很累是不是,我抱抱你!”
一整車的煤,霍競川肯定又是出主要力氣的那個人,干活從來不會偷懶含糊。
“妹妹,”霍競川張著手臂,“我還沒洗澡。”
回來后太餓,只洗了臉,身上還是臟兮兮的。
“那也要抱!”陸西橙抱得更緊了,“一會兒我把我的浴缸借你用用。”
霍競川眼底含笑,明明是他做的浴缸。
“一起洗?”他發出邀請。
“不要,楊繼忠還在呢,你要不要臉?”
“不要臉,要你!”
霍競川臉埋進她胸口,呼吸了一口熟悉的奶香,妹妹都成年了,怎么還是像個奶娃娃?
“我把他趕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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