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陽淡定的站在原地,一臉笑容的望著這位中年婦女,卻一動都不動。

  他和老爺子之間的關系并不是所謂的誰巴結誰,畢竟兩人是患難走出來的。

  他一個上輩子可以做得到千億總裁的人,至于讓別人牽著鼻子走。

  又不是他這輩子非要抱這個大腿,不抱這個大腿就活不了。

  他和陸家人之間的關系一直都是平等的,甚至陸部長對待自己態度都非常平易近人。

  他不相信陸部長回家之后可以看眼看著他的家人歧視自己。

  但凡走到那個位置上的人,絕對不可能這么去做,也不可能允許自己的家人如此的狗眼看人低。

  要么這人就是和陸部長沒啥關系,要么就是這人只不過是狗仗人勢。

  無論從哪一方面來說,江陽都沒覺得他需要卑微的低三下四。

  江陽站在這里不走,女人顯然也愣了一下神。

  沒有想到這個年輕人倒是挺有些脾氣。

  想到客廳里的人,只好按耐下自己眼神中的不耐煩快步走了過來。

  “小同志到了別人家做客,不能挑三揀四的。也就是你們今天遇到了我要是遇到其他人,像你們這樣的直接就攆走了。”

  “陸部長多好的一個人呀,陸部長那樣的人,你們能夠巴結上他,已經算是走了大運。

  居然到了陸家,還擺譜兒。”

  “我一會兒一定要告訴陸部長,像你們這樣的人以后還是要多遠離多遠,一副窮酸相,來了之后還想被當成貴賓。”

  “真是馬不知臉長。”

  聽到女人稱呼陸向南叫做陸部長,江陽更加篤定這個女人恐怕在這個家里的位置非常邊緣化。

  忍耐著這個女人不斷的各種攻擊,江陽耐著性子示意張海洋換鞋。

  張海洋一張臉漲得通紅,本來張海洋就黑,這一張臉漲得通紅,是黑里透紅。

  咬著牙,張海洋脫掉鞋子想快速的套上拖鞋,結果正好被女人看出他露出的大拇指,立刻大驚小怪的說道。

  “哎呀,你的襪子都破了,你有沒有腳氣呀?

  萬一要是有腳氣可不能穿這個拖鞋,會傳染人的。

  你這人怎么這樣到別人家做客難道就不收拾一下嗎?那襪子破了,你就不能補一補。真是的。”

  “都這樣了,你還要到人家家里做客,你自己也不害臊呀。”

  張海洋被這一番話數落的手腳都不知道往哪里擱,局促之下只好慌慌張張的,又把腳塞回到自己的鞋子里。

  因為塞得急,腳在鞋子里沒有穿好,以至于站都站不穩,差一點兒摔倒。

  一雙手從旁邊一把就抓住了他的胳膊,穩穩的扶著他。

  “把鞋穿好。”

  張海洋面紅耳赤的把鞋子穿好,低聲的道歉,

  "師傅,對不起,我給你丟臉了。”

  江陽聲音突然嚴肅起來,

  “張海洋,你記住,你是我的徒弟,永遠不要覺得自己丟臉。

  你破的是襪子,艱苦樸素這有什么丟臉,有的人破的是那顆心,那顆心破了,看待什么都是用有色眼鏡。”

  “你靠自己的勞動力吃飯,又不是真的上別人家門來巴結討好?

  你有什么覺得丟人的?

  給我挺直腰板兒,是我江陽的徒弟就要做到頂天立地。”

  張海洋聽完這話,忽然之間內心注入了一股底氣。

  不知道為什么師傅明明和其他人沒有什么不同,可是師傅偏偏給自己的感覺仿佛就像是一根定海神針。

  有師傅在的地方,什么事情都不用慌。

  女人聽了這話,不由得冷笑道,

  “還真拿你自己當顆蔥,你以為你是誰?

  你不過就是個廚子。要不是老爺子瞧上了你,就你永遠不可能登我們陸家的門。

  還真拿自己當個人物。”

  “很好我就是個廚子,不過這個廚子現在不登陸家的門。”

  江陽拉著張海洋轉身就走,而且走的速度飛快。

  女人略微有些慌張。

  可是迅速轉念一想,江陽不可能真走,但凡是巴結上陸家的人,哪一個舍得陸家的這個潑天的富貴。

  不過就是故意嚇唬自己罷了。

  年輕人的小手段。

  于是故意說道。

  “好啊,你要走,那就走走,出了陸家的門,我看你還怎么走進來。”

  “陸家的大門可不是誰想進就能進,誰想出就能出的。”

  “你走了可不要后悔。”

  本來以為自己的幾句話可以讓年輕人站住腳,誰知道年輕人真的拉著他的那個所謂徒弟,兩個人快步走出了大門。

  女人愣神兒,急忙走到門口。

  站在大門口望著江陽和張海洋,已經快走出小院兒的大門,這才有點兒急了。

  要知道她是陸部長讓她出來專門迎接江陽的,她是陸家的一個保姆而已。

  當然是陸家有點兒親戚關系的一個保姆。

  雖然不算八竿子打不著的心情,可是也絕對不是關系非常親近的親戚,隔著也是十萬八千里。

  能來陸家當保姆,自然是水漲船高,覺得自己身份不一般。

  本來以為誰來陸家也得對自己客客氣氣。

  別看她是個保姆。

  來陸家的人對著她這個保姆也一樣是尊敬有加,甚至有時候還會給她一些小恩小惠。

  孝敬她這個保姆來套出陸家人的喜好,借此討好陸家的幾個人。

  這是第一次遇到如此不開眼,并且還真的沒有任何拖泥帶水,轉身就走的人。

  張海洋跟著江陽走出了小院兒,兩人快步朝汽車站走去。

  “師傅,真這么走了?陸部長不是找您嗎?您這樣會不會得罪陸家的人?”

  “陸部長不是那樣的人,我只不過是看不慣那個女人小人嘴臉罷了。

  再說是陸家請我來的,如果真的用這種態度對待我,哪怕咱們進了陸家也不會得到別人的好臉色。

  你記住,咱們不是來巴結討好的。”

  “我是陸老爺子的忘年交,我沒有想過從陸家身上要得到什么好處。

  如果真的是為了利益,我可以低聲下氣,可是我無所求,憑什么要受這份兒氣?”

  張海洋聽了這話松了口氣,他剛才一直覺得內疚,害怕師傅是因為保護自己才得罪了陸家。

  “師傅,你說的對,無所求,憑什么要受這份氣?師傅,你跟我回家吧!

  看看房子,我有所求,我想讓您租我的房子。”

  江陽哈哈大笑,張海洋能說出這句話,已經算是會拐彎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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