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父偷偷瞄了眼婦人,在她不注意的時候揉了揉被擰疼的耳朵。
“你可要快,她那個男朋友不是個好相與的,我怕她再被騙了。”
“你就放心吧。”
蘇父的動作很快,但他沒去找蘇暖芊,而是去了錦州找負責拆遷的拆遷辦,準備來一招釜底抽薪。
可惜他去遲了,宋啟峰已經將所有的手續都辦好了。
他去居委會打聽,怕居委會大媽不說實話,還給人偷偷塞了錢。
大媽沒有推辭,收下后說,“你家那房子手續早就辦好了,怎么,你不知道?”
蘇父打了個哈哈,別人不知道他已經將房子轉給蘇暖芊,以為戶主還是他,“這不是著急嘛,就想問問。”
大媽見他如此,哈哈笑了兩聲便說,“這么多錢,確實心急,”她又道:“哎,你們夫妻倆上哪去了?這都有好幾年沒回來了吧,你們咋不回來看看暖芊?我給你說,這人啊,還是家人最重要,可千萬別只忙著賺錢而忽視了家人。”
蘇父被大媽說得微微臉紅,但他捕捉到大媽話里的漏洞,“什么,你說她媽也不在?”
大媽詫異道:“怎么?你們兩口子不是一起出去的嗎?”
蘇父壓了壓怒火,“沒有啊,我出去掙錢,讓她照顧家呢,你給我說說,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什么時候走的?”
大媽腹誹,你們是兩口子都不知道,她這個外人哪知道。
大媽抱著八卦和看戲的心態,覺得這男的好幾年不著家,多半是在外面又有了,而女的大概是跟人跑了。
這兩口子真是什么鍋配什么蓋。
只是可惜了那么好的孩子了,攤上這么一對父母,可真是倒霉。
“也沒有多久,就你走后不久吧,據你們小區里的人說,大概是前后腳。”
“什么?!!”
大媽眼一瞪,抱著手臂笑道:“嘿嘿,感情你們兩口子是玩一個和尚有水喝,兩個和尚沒水喝的游戲呢?孩子都不要了?你老婆可是很久沒回來了,反正老娘沒見過。”
“這個死婆娘······”蘇父氣憤不已,壓低了聲音罵道。
大媽又道:“話說你老婆沒回來,你們這拆遷款咋分呢?”
“她不是我老婆,我和她離婚了!所以這拆遷款不用和她分!!”
“嚯,離婚了?”
蘇父沒有再說的意思,他一邊離開居委會,一邊罵韓艷梅。
路上,他撥通了前妻的電話,劈頭蓋臉地罵過去,“你到底怎么回事,你是不是再婚了?!”
原本吃了苦,本來沒脾氣的女人一聽是誰,頓時反應過來,火冒三丈,“我是再婚了,但有你什么事?”
“你······”
“吆呵,你不會是想讓我給你守著吧?你誰呀你,怎么那么臉大呢!你敢說你沒有再婚?!”
這個事他們兩五十步笑百步,他轉而說起了另一件事,“那芊芊呢,你到底是怎么當人媽的?”
這個名字是韓艷梅的禁忌,一提就炸的那種,“當什么媽,我當初恨不能掐死她!還有,你憑什么說我,你管了嗎?她關我屁事,她都多大人了,要把尿還是要喝奶?而且姓蘇的你弄清楚,不管是在血緣上還是在法律上,她是你女兒!不要把所有事都推到我身上。”
“你還跟我說法律,你就是沒良心,有了男人忘了孩子!”
“是是是,我沒良心,你有,你是好父親,好爸爸,你們父女情深,那就不要再打擾我了,我很忙!”
“嘟嘟”女人掛了電話。
蘇父一口氣差點沒上來,也不知是氣的,還是因為沒罵回去,憋的。
來到小區門口,蘇父就看到墻壁上紅色刺目的“拆”字,小區里的人都已經搬空了,但已經動工,人來人往的還很熱鬧。
不曾見到一個眼熟的鄰居。
其它小區不清楚,但花苑小區里的住戶都搬家了,沒人當釘子戶,因為給的實在是太多了。
他走到樓底下,樓梯口拉了警戒線,他進不去。
“先生,這是施工現場,請離開。”一個戴著安全帽的人說道。
蘇父給人遞了根煙,但人沒要,他尷尬地將煙別在耳后,說道:“這就走,這就走。”
他離開樓梯口,去了花園,在那里遠遠地抬頭望向那扇拉著簾子的窗戶,那里也是他的家啊。
不知怎么的,他眼角有些濕潤,還生出了絲絲對蘇暖芊的愧疚,他也是沒想到前妻在他剛走就再婚了,雖說他們已經離婚,但孩子是兩個人的,好歹是母親,他以為前妻怎么都會照顧到畢業。
哪里會想到她把孩子一扔,就再也不管,他自己也沒回來過,也就是這孩子這幾年都是一個人過的。
怪不得那天對他的態度不好,原來是怨他呢。
蘇父失魂落魄地回了京城。
上億的拆遷款確實很誘人,不管他愿不愿意,蘇父的現任妻子都想要這筆拆遷款。
也不管這拆遷款和她有沒有關系。
拗不過,蘇父只能聯系蘇暖芊,可蘇暖芊早就換了號碼,他聯系不到,雖然知道蘇暖芊在京城大學讀書,可他們根本不知道她是哪個專業,哪個班級的學生。
最后費工夫聯系到蘇暖芊高中的班主任。
在蘇暖芊讀高中的時候,他和班主任通過幾次話,都是班主任主動打過來的,雖然話不投機,但此一時彼一時,他心里沒覺得有半分不自在。
班主任接到蘇父的電話,內心無比復雜,哪怕再討厭這位父親,但成年人的體面還是要有的。
“不知蘇先生有什么事?”
蘇父先是寒暄,“哈哈,您對學生很上心啊,芊芊都考上京大的研究生了,是個好老師。”
那頭的班主任臉都黑了,好不好還用不著他說,再者,這都過去一年多了!但他聲音一如既往地溫和,“哪里哪里,蘇同學是個好學生,成績好品行好,沒有老師不喜歡,我們做老師的就喜歡這樣的學生,蘇先生好福氣,有這么一個優秀的女兒,真是讓其他家長羨慕。”
“呵呵,也是她自己爭氣,我這幾年在京城發展,忙得抽不出空,實在是顧不上孩子,說起來心里還挺過意不去的,好在孩子大了,沒什么可操心的。”
“那是,那是。”
“哎呀,不愧是當老師的,就是通情達理,我就是真忙,京城和錦州不一樣,那里發展快,節奏也快,一天一個樣,在那里混口飯不容易,稍稍一松懈,就跟不上節奏,賺不了錢。”
“嗐,都是為了孩子。”
“老師您說得對,可不是為了孩子嘛。前兩天我還和這孩子吃了頓飯,說了她幾句,這不,生氣了,不理我了。”
班主任翻了個白眼,你們父女倆的事給他說什么,他換了個手拿手機,說道:“一家人,吵吵鬧鬧的很快就過去了。”
蘇父長嘆了口氣,另一頭的班主任都聽出了無限的惆悵,蘇父道:“我也是這樣想的,可這孩子心里還是對我有怨,我找她她不見,打電話她也不接。”
班主任越聽越不對勁,不由道:“蘇同學是個好孩子,你是不是誤會了?”
“唉,我是她爸,還能不了解她,她就是怨我。是這樣的,我沒記下孩子的電話號碼,你那有沒有,能不能給我?”
班主任不僅腹誹,這借口也太拙劣了。
不過他也不想摻和人家家事,便道:“這都過去了一年多了,我這里也找不到。”
蘇父沒想到會被推辭,但也強迫不了人家,只得匆匆結束話頭,掛斷了電話。
“怎么說?”
蘇父看向滿臉期待的妻子,搖了搖頭。
“那我們去學校門口等著,我還就不信等不到她了,再讓瑤瑤在學校里打聽,總能找到她的。”
“也只能這么辦了。”
*
之后幾天,這兩半路夫妻輪流蹲守在京大的校門口,比接幼兒園孩子上下學的家長都準時,奚瑤,也就是蘇父的繼女也在學校里打聽蘇暖芊。
蘇暖芊是研究生,課不多,大多時候都在寫論文、參加訪學,聽各種講座,夫妻倆沒蹲到,不由有些氣急敗壞。
而奚瑤在學校里,怎么著都比這夫妻兩找起來容易一點,她在蘇父跟前問了蘇暖芊的名字,然后在論壇里搜。
果然,被她搜到了各種帖子。
沒想到名氣還挺大的,帖子很多,翻了半個小時都沒翻完。
找到了人,之后就容易多了。
她去文學系研二找人,可惜蘇暖芊在忙,她好幾天都沒等到。
這天,她又來到了研二班級門口。
文學系的研究生除了上好專業課之外,其余的都很自由,他們會分小組,然后每組一個主題去寫論文,或是調研。
這組學生完成了任務,會回到學校再領取任務主題,而如果下一組完成得晚,回到學校的時間就會遲,所以他們總是湊不齊。
奚瑤來了好幾次了,也了解了這種情況,看到班級里零星幾個學生,這樣和其他系完全不同的方式也不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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