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主管不是在開玩笑吧？今年的分成從下半年開始要減一成？”
當拜訪完迪寶之外，李茂文來到了嘉禾公司。
在鄒文懷的辦公室，李茂文微笑地把這個‘壞消息’當著他們的面說了出來。
“具體的情況暫時是這樣，但最后的結果要等明天晚上聚會之后才能出來，當然這需要大家一起跟那些外地片商來商討。”
何貫昌眼神不善地看著李茂文，他覺得這家伙肯定是林道秋派來給嘉禾找茬的。
本來現在嘉禾的情況就不好，賣埠的收入要是減少一成的話，對他們來說影響可不小。
“這事嘉禾絕對不會同意，我相信其他的電影公司也一樣。”
何貫昌倒是說了一句和岑建勛幾乎一樣的話。
李茂文對此只是微微一笑，他自然很清楚嘉禾的態度是什么。
“其實對嘉禾來說這還不算是壞消息。”
李茂文此話一出，現場的鄒文懷和何貫昌心頭突然咯噔了一下。
分成都要少掉一成，這還不算是壞消息，難不成還有比這更糟糕的事情嗎？
“據那些片商反應，過去這一年多的時間嘉禾的電影質量不高，除了少數幾部有收益之外，絕大部分的電影都在賠錢。”
李茂文的這句話說完，鄒文懷跟何貫昌竟不知道該說什么才好。
自從失去了成龍、洪金寶、元彪、林正英等人之后，嘉禾電影的質量確實一直在下降。
以前一年還有幾部矚目的大片，但現在嘉禾連一個像樣的明星都找不出來。
“有鑒于此，那些片商考慮打算從下半年開始將不再購買嘉禾的電影。”
李茂文此話一出，何貫昌直接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難怪他之前說分成少掉一成還不算壞消息。
現在人家購片的直接就不買你的電影，連賣埠的路都給你掐斷了，這是要嘉禾死啊。
“當然，這些都是他們的意思，我只是負責轉達，具體的情況要等明天晚上的聚會才能知曉。”
李茂文今天帶來的兩個消息一個比一個嚇人，這對嘉禾來說簡直不亞于是一場滅頂之災。
“李主管，如果電管局電影海外發行部無法為嘉禾服務的話，我們不介意通過自己的渠道發行電影。”
嘉禾之前本來就有自己的渠道，只是因為統合之后才把代理權交給電管局的海外發行部處理。
如果電影海外發行部沒辦法幫他們把電影賣出去的話，嘉禾不介意繞過自己來做。
“不知道何先生的這個決定是否是嘉禾最后的決定。”
李茂文看起來十分的淡定，他似乎早就猜到何貫昌會這樣說。
何貫昌直接點了點頭。
“如果電影海外發行部能夠發揮作用的話，嘉禾也不會選擇這條路。”
當何貫昌這么一說完之后，李茂文微微一笑，然后直接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既然這樣的話，那明天晚上的聚會嘉禾也不用參加了，作為電影海外發行部的主管，我祝嘉禾一帆風順，告辭。”
李茂文說完之后轉身正準備朝門口走去。
不過就在這時候鄒文懷突然開口道。
“李主管留步，貫昌只是隨便說說而已，事情不到最后一步嘉禾是不會出此下策的。”
雖然不知道和電管局鬧翻會有什么結果，但鄒文懷感覺到如果真這樣的做的話，嘉禾以后的路會走得更艱難。
假如真的那么輕松就可以繞過海外發行部自己來做的話，那電管局設立的這個部門豈不是毫無作用，那還不如直接解散比較好。
“鄒先生，我這一次來只是把事情的經過轉述給兩位，至于最后的結果如何這不是我能決定的，如果兩位有什么要說的話，還請留到明天，失陪了。”
李茂文說完也不等鄒文懷在說什么，直接就打開門走了出去。
等李茂文離開之后，何貫昌才氣呼呼地坐了下去。
“當初就不該讓林道秋的人坐上這個位置，現在后悔也來不及了。”
何貫昌敢打賭，李茂文剛才的那番話肯定有林道秋的影子在里面。
“當初在那場會議上你又不是沒看到，六叔和林道秋聯手加上港府也贊同，憑我們幾個能反對嗎？”
一想到這，何貫昌只能忍不住嘆了口氣，要怪只能怪邵逸夫臨陣換邊，如果沒有他那關鍵一票，最后李茂文能否坐上這個位置還是倆說。
“溪云初起日沉閣，山雨欲來風滿樓……”
鄒文懷小聲念叨了起這兩句詩。
…………
“林先生所料沒錯，嘉禾聽到我說的情況之后，打算把發行權收回去自己做，不過鄒先生似乎感覺到了什么，又把話給圓了回去。”
拜訪完嘉禾跟迪寶之后，李茂文又來到了林道秋的辦公室。
“本來這一次就是要拿嘉禾祭旗，即便他們把代理權拿了回去也是死路一條，沒有任何的區別。”
林道秋邊說邊搖頭，他覺得何貫昌到現在都沒看清楚問題的嚴重性。
如果只是換一個代理就能解決問題的話，那自己又何必讓李茂文做這些事情。
嘉禾電影的質量在這幾年確實有著顯著的下降，歸根結底還是能夠撐場的明星屈指可數。
現在能叫得出名字的只有許冠文，而且他還是那種一兩年才出一部電影的人。
至于李連杰，他今年倒是開了個好頭，但想要在香江的電影市場徹底地站穩腳跟，僅憑劉家班那幾個人肯定是不夠的。
現在的情況很簡單，就看林道秋要不要把嘉禾徹底打死。
只要林道秋想的話，即便他們把代理權拿回去，也不會有片商會買他們的電影。
畢竟和新東方相比，嘉禾不管從電影質量和產量上來看，都根本無法比擬。
為了討好一個日落西山的電影公司，去得罪香江電影未來的霸主，如果真的有人會這樣做的話，那只能說他的腦子多半是進水了。
“明天晚上就按照之前商量好的做，到時候就讓嘉禾最后當一次香江電影的主角吧。”
林道秋此話一出，李茂文等人連連點頭，同時他們在心里對嘉禾念起了悼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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