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什么記在我頭上!”婁燕婉瞬間就急了眼,永樂樓一桌飯菜,沒有大幾十兩下不來,她憑什么掏幾十兩給這些人吃飯!
可話一出口,她就后悔了,這話說的太急,把她心里的想法表露無遺,族親們和二弟看她的眼神都不對了。
“我……我沒有旁的意思,是二弟的接塵宴,我怎好出風頭!”
婁燕婉慌忙解釋了一句,這帳要是記到她頭上,她回府后夫君怕是會打死她!
“哦,大姐姐這般說我便知曉了,這帳是記在母親頭上對吧!”沐云書一臉真摯。
“我……”婁燕婉想說這不是她的意思,可她害怕一松口,長樂樓真的會來蔡府結賬,最后硬生生把話吞回了肚子里。
許氏見女兒將事情推到她頭上,眼角都忍不住抽動起來。
沐云書可沒有等許氏找出推脫的理由,看了一眼寶珠和翠玉收拾好的飯菜,說:“母親說夫君喜歡吃魚,記得多求幾條。”
寶珠努力壓著往上翹的嘴角,面露難色地道:“可這鱸魚難求,奶奶您守了大半日才求到,而且府上沒有冰凌,拿回來恐怕也會叫人說不新鮮,說咱們故意買廉價的東西回來,請二奶奶責罰,這差事……奴婢是怕辦不好……”
翠玉也應和道:“二少奶奶,不然咱們還是看看夫人如何辦吧!”
沐云書看來一眼兩個機靈的丫頭,笑道:“瞧我,真是糊涂了,你們說得對,我不該這般冒進,應該跟母親學著些。”
說完,她嫣然一笑,端端正正給許氏行了一禮,“那就勞請母親出面了。”
她的笑容很淺,卻如江南春雨,似乎帶著沁人心脾的蘭香,卻能把人堵得心頭發慌。
眾人都看得一怔,這個成天愁眉緊鎖的木頭,什么時候也會笑了!
而這個時候,婁鶴筠也終于明白過來,這魚并非廉價貨,而是府上沒有冰鎮著,所以沒有之前新鮮了。
這也很正常,他們這樣的人家,哪里有額外的冰用來鎮魚,鎮過魚的冰會有腥味,不能再用,那也太浪費了!
還有,他也沒想到這些東西都是沐云書張羅的,他還以為這女人貴小姐當慣了,只會在府里養尊處優。
許氏早被氣得嘴唇都紫了,讓她給長樂樓結賬,已經是挖她的肉,還要讓她親自去長樂樓求菜,她可是六品命官的娘親,怎么能做這種丟人的事!
她的臉青一陣,白一陣,但怕在外人面前壞了形象,只能咬著牙道:“算了,這么晚了,就別折騰了,把菜擺回來,今日就先湊合用一頓,下次你做事注意著些!”
“這怎么行!上次的荔枝隔了夜,三弟吐了半宿,您怕三弟出事,叫兒媳在佛堂念了一夜的經!這次若再出事,那兒媳就是知錯不改,讓我跪幾夜都無法贖罪!”
沐云書眼里含上盈盈淚意,好像真的吃一塹長一智了。
這是許氏給她立的規矩,許氏若說不對,豈不是打自己的臉!
婁鳳鳴也鬧了起來,摔著碗碟氣道:“我不吃這些鬼東西,都給扔出去,你現在就去長樂樓讓她們做一桌全魚宴,現在就去!”
聽小兒子吵著要點全魚宴,許氏心都在滴血,拉著婁鳳鳴勸道:“鳳鳴,今日就算了,你二哥趕了一路,已經乏了,等長樂樓將飯菜送來不知要何時,還是改日再說吧!”
“加些銀子就是了!今兒我可是推了飯局才回來的,不是看在二哥的接塵宴我才不回來!”
婁鳳鳴一臉的理所當然,把凳子一踢,“你們到底吃不吃,不吃我就走了,給我一百兩銀子,我去跟常公子他們打骨牌!”
“一百兩?”婁鶴筠驚了,他的俸祿一年也就一百兩,三弟哪里來的底氣,一開口就要一百兩!
他剛想怒斥三弟幾句,竟見母親扶著額頭,朝一邊歪了過去。
“母親!”婁鶴筠驚呼了一聲,哪還顧得上婁鳳鳴,立即去扶暈倒許氏,眼里滿是擔憂。
許氏按了按眉心,費力地喘著氣道:“沒什么……老毛病了,躺一會兒就好了!”
婁燕婉最了解母親,知道她是裝的,心道還是母親高明。
她鎖起一對兒愁眉,滿臉哀怨地道:“什么沒什么?母親您就別硬撐著了!”
“母親病了?到底怎么回事!”
瞧見許氏痛苦喘息的樣子,婁鶴筠急壞了,之前沒聽說母親生病了,這么大的事母親竟瞞著自己,定是怕自己憂心分神吧!
婁燕婉在旁抹著眼淚兒:“大夫說母親這毛病要好好靜養才能好起來,可母親就是不聽,每天都有操不完的心,不病倒才怪!也沒個盡心的人在母親跟前伺候,還總用一些雞毛蒜皮的事情給她添堵,母親怎么能好起來呢!”
這話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