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巧芳想要將孩子抱起來,可嚴禮太重了,她根本抱不動,反而牽動了孩子身上的傷口。
“求求你們給我兒子請個大夫!求求你們給他請個大夫來好不好!”
沐巧芳幾乎要瘋掉了,她知道自己做了很多錯事,可她不希望報應在兒子身上,禮哥兒還不到十歲啊!
看到兒子這個樣子,沐巧芳心都在滴血,不該那么貪心的,如果沒有聽爹娘的,叫嚴守業去算計堂妹,就不會有今天的事情發生!
她錯了,她可以接受任何報應,但不要讓她的兒子有事好不好!
可宋夫人那冰冷的眸色幾乎可以吃人,刀鞘還在嚴禮的腰間,這件事不用細問也知道與嚴禮有關。
“不許管她們!”宋夫人咬牙對下人吩咐著。
她不能動手殺人,但卻可以不救,這世上可沒有哪條律法規定見死必須要救!
被嚴守業愚弄的氣還沒消,對方的兒子居然傷了她的兒子,她絕不可能善罷甘休!
宋夫人派人封鎖了這邊的消息,命人去席上請了大夫過來,又命人扶著宋大公子回了屋子。
大夫很快就趕到了,沐巧芳撲了過去,懇求大夫為禮哥兒止血,可那大夫聽了下人的話,不敢與宋家對著干,連忙抱著醫箱沖進了屋子。
沐巧芳滿眼絕望,只能哭著朝沐云書和沐樂馳的方向爬了過來。
“堂妹,是我們對不起你,求求你們幫禮哥兒尋個大夫吧,再不找大夫他會死的!只要你們愿意幫忙,我可以為你們做牛做馬,求求你們了,求求你們了!”
沐巧芳是真的慌了,此時她只希望能把禮哥兒救回來,哪怕叫她以死謝罪都可以!
沐樂馳看著禮哥兒越發慘白的唇瓣,心中掙扎。
他恨嚴守業,恨二房,可這些痛苦應該是嚴守業來承受,與孩子無關。
即便這個孩子品性惡劣,也罪不至死。
可他害怕自己去救禮哥兒會讓妹妹寒心,便朝沐云書看了過來。
沐云書臉上沒什么特別的表情,對禮哥兒,她沒有半分憐惜。
她承認自己心狠,但心狠歸心狠,卻有一個原則,就是不會對孩子下手,誰的錯就應該由誰來承受!
在她這里,沒有父債子償的道理。
“大哥,做你想做的,你是大夫,按照你自己的意愿行事!”
沐樂馳心中一暖,妹妹果然知道他在糾結什么。
朝妹妹點了點頭,他便急忙朝禮哥兒的方向跑了過去。
仔細檢查了一番,發現禮哥兒并未傷到要害,這算是萬幸,可現在必須要及時止血,再這樣流下去,禮哥兒還是會出事。
可他手上沒有止血的藥物,只能先撕開自己的衣擺,將禮哥兒的傷口包扎住。
房間里頭的情況要比嚴禮好一些,宋大少爺雖然被刀劃破一道口子,但他身材胖碩,這道口子只傷到了皮肉,算不上嚴重。
即便這樣,還是叫宋夫人心疼的要命。
其實她在兒子身邊留了兩個人照顧,讓這兩人協助小薇成事,結果這兩人全被小薇給迷暈了。
兒子是最先醒過來的,走出房間后就瞧見了一個男孩在門口堵著,他想要出門,那男孩說什么也不允,還拿出匕首嚇唬他。
宋大公子看到那明晃晃的刀根本不懂得害怕,與那孩子爭搶了起來,就這樣,兩人都受了傷。
宋夫人從兒子斷斷續續的哭訴中拼湊出了真相,簡直怒不可遏。
這時候沐樂馳走進來想要跟屋子的大夫拿些止血藥,宋夫人冷臉站出來道:
“這止血藥只夠我兒一人所用,不會給那小畜生分出半分,你們別妄想了!”
沐樂馳不可置信地看向宋夫人:
“我剛剛瞧見了宋公子的傷口,傷得并不深,用不著這么多止血藥!宋夫人,錯是嚴守業犯的,你要怎么對他我都沒有意見,可禮哥兒如果沒有這止血藥他會死的!”
宋夫人不以為意:“死了跟我有什么關系!這都是他們自找的!”
她一邊說,一邊看向沐樂馳,眼底閃過一絲陰鷙。
嚴守業坑了她,還讓她的寶貝兒子受了傷,這件事絕不可能就這樣算了!
虛了虛眼睛,宋夫人快步走到門前,朝著沐云書和林氏看了過去,沉聲道:
“之前與你們好商好量,你們還以為自己有拒絕我們的資本!我只不過想叫大家面子上都好看一點才用了個迂回的辦法!紀夫人說得沒錯,對待你們這種人,真的是不能太客氣了!”
曲宴過后,她與紀家的夫人又見過面,紀家不好再對沐云書下手,但她們卻可以。
反正她也想尋個伺候大兒子的女子,又看中了玉容脂的生意,將沐云書娶進門,對他們百利而無一害。
在曲宴與沐云書聊天時,知曉她在京城唯一的親人就是開雜貨鋪的堂姐一家,便差人打聽了這堂姐一家的情況。
知曉那嚴守業是開雜貨鋪的,便以談生意為由,將他請到了府上。
宋夫人本以為嚴守業是在她威逼利誘下才同意幫這個忙,沒料到這男人竟然有自己的盤算!
事已至此,她也不打算再裝下去,沐云書已經踏進了張府,她還能把她放跑了不成!
“沐娘子,我再給你一次機會,你若肯嫁到我宋家來,今日的事情就當沒有發生過,我不會追究你沐家,可若非要敬酒不吃吃罰酒,那就怪不得我了!”
“你做的這些事我們還沒與你計較,你這話是什么意思,想干什么?”
林氏震驚地看著宋夫人,好像他們不允下這門親事,宋夫人就不會放她們離開一樣!
“做什么?!”
宋夫人眼底露出幾分嘲弄,冷冷地看向了沐云書。
“沐娘子是不是覺著自己很聰慧,覺著只要把事情揭露出來,就可以立于不敗之地?!你明明知道嚴守業圖謀不軌,卻任他將這戲唱下去,戲弄別人的滋味是不是很開心?”
看著氣急敗壞的宋夫人,沐云書唇瓣勾出了一抹冷冷的弧度。
“宋夫人這話有趣,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你騙我們來此,我們就必須按照你的計劃進入你的圈套,事情沒有按照你的料想來,便是旁人的不是?”
她若單純揭露嚴守業的狼子野心,誰會相信她呢?
對付跳蚤最簡單的辦法,就是讓人知道它的害處,然后徹底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