賢妃沒有再多說什么,側身朝宮婢看了一眼,宮婢會意退了出去,沒多久就端著一個托盤折返回來。
賢妃指了一下托盤上的香囊對單妙竹道:“你身上的香料我不喜歡,以后進宮佩戴這個!”
單妙竹不明所以,但也不敢詢問,便雙手將香囊接了過來。
賢妃又道:“聽聞皇后娘娘近日在為昭慶殿下準備嫁妝,本宮身子不好,也幫不上什么忙,你繡工不錯,沒事去給仁明宮那邊幫幫忙,也算你這做嫂子的盡了一份心!”
賢妃的要求單妙竹怎敢拒絕,好在皇后娘娘并不難接觸,單妙竹便一口應了下來。
安頓了這兩件事,賢妃便不想再搭理單妙竹,揮手讓她退下了。
……
另一邊,沐云書也被傳進了宮中。
不過今日叫她來的不是皇后娘娘,而是景德帝。
此時景德帝正與幾位閣老議事,海公公便讓沐云書先在偏殿候著。
寶珠見海公公退出了殿外,低聲對沐云書詢問道:“小姐,官家叫您進宮到底什么事啊?”
沐云書也不清楚,難道是查到了話本子的事是她在背后操作的?要責罰于她么?
她搖頭道:“我也不清楚,不用猜,一會兒就知道了!”
兩人說話的時候,側窗邊竟然閃過了一道橘色的影子,兩人嚇了一跳,不由朝影子的方向看了過去,竟瞧見窗子前的燭臺邊站著一只毛茸茸的橘貓。
這橘貓眼睛是淡藍色的,站在那里歪頭瞧著沐云書,高傲中透著幾分慵懶。
沐云書記得她好像在皇后娘娘那里見過這只橘貓,便柔聲喚道:“雪煙?你是不是叫雪煙?”
橘貓將兩只雪白的爪子向前伸了伸,抖了一下身上的毛,這才從燭臺上跳下來,緩步走到了沐云書的身邊,用頭蹭了一下沐云書的裙擺。
沐云書彎下腰將它抱起,它就懶懶地窩在沐云書懷里,享受著沐云書的撫摸。
寶珠驚訝地道:“小姐,它怎好像認得你一樣?”
沐云書笑著道:“大概我身上有娘親的味道,讓它很有安全感!”
因為阿旺,寶珠相信小動物都很有靈性,所以一點也不懷疑沐云書的話,不過她瞧雪煙有些沒精神的樣子,蹙眉問道:
“小姐,這貓兒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奴婢瞧它剛剛跳下燭臺時有點費力,走路的動作也很慢。”
沐云書也瞧出雪煙有些病怏怏的,便將它抱在懷里檢查了一遍。
因為前世她身邊有阿旺,所以在臥床的那段日子里,她閱讀了好多關于醫治動物疾病的醫書,那時還有些一知半解,但通過不斷的學習,如今她已將那些知識融匯得差不多了。
見雪煙毛色暗淡,腹部硬邦邦的,精神也萎靡不振,她心里已經有了猜測。
雪煙本任由沐云書擺弄,可沒過多久,它忽地從沐云書懷里掙脫,然后跑到墻角干嘔了起來。
見雪煙腿都在發顫,沐云書皺眉對寶珠道:“我剛剛瞧見殿外的墻角邊有幾株狗尾巴草,你去拔過來!”
寶珠點頭道:“是,奴婢這就去!”
在殿外候著的小太監見寶珠急忙忙走出偏殿,一臉困惑,正要詢問寶珠要去做什么,就見寶珠跑到紅墻邊拔了幾根草又跑回了偏殿里。
小太監不由搖了搖頭,這民間來的公主的確不如宮里教養出來的懂規矩。
坐了這么一會兒就不耐煩了,要知道在宮里的必修課,就是要學會如何規規矩矩的等待!
小太監瞧寶珠只是拔了兩根草就沒有去管,繼續如一個木頭人一樣地站在殿外。
寶珠拿到狗尾巴草后就將幾根嫩草交給了沐云書。
沐云書將草揉碎,又對寶珠道:“我記得你身上時常會帶著小肉干?今日可帶了?”
寶珠從不會缺零食,尤其認識阿泗以后,身上總會被阿泗掛上不同的零食袋子。
她紅著臉將腰上的荷包解開,從里面拿出了一小包小肉干交給了沐云書。
“阿泗哥昨個兒還問奴婢想不想吃小魚干來著,早知道奴婢就要點小魚干了!”
“知道你阿泗哥好,別再換著法的夸他了!”
沐云書笑著接過肉干,撕碎后與狗尾巴草攪和在了一起。
寶珠的臉更紅了,扭捏地道:“奴婢哪有夸他,奴婢就是突然想起他了而已!”
沐云書打趣道:“你一定對突然這個詞有什么誤解,一天想起一次還勉強能稱作突然,一刻鐘想起一次,那就不叫突然!”
“小姐……奴婢……奴婢哪有一刻鐘想起他一次……”
沐云書見寶珠羞得直跺腳,沒有再逗她,將雪煙抱過來,喂了它一些摻著狗尾巴草的肉干。
雪煙沒什么精神,但還是勉強吃了一些,沐云書見它吃不下也沒強求,收拾了肉干后就抱起雪煙,幫它揉起腹部來。
又過了一會兒,海公公走了進來,對沐云書行禮道:“殿下,官家這會兒空了,傳您過去呢!”
沐云書笑著應道:“有勞了!”
不能抱著雪煙一起過去,她便將雪煙放在了地上,揉了揉小家伙的頭道:“下次進宮再來看你!”
“喵!”
雪煙似乎聽懂了沐云書的話,用頭蹭著沐云書的手,乖巧地應了一聲。
海公公驚訝地看著雪煙,沒想到這小家伙竟還有這么乖順的一面!
說起來,這橘貓還與昭慶殿下有些淵源,當初皇后娘娘在入京途中痛失一對兒女,官家不忍皇后日日消沉,便抱了一只小白貓來哄皇后娘娘開心。
他還記得當時那雪團子就巴掌大小,皇后娘娘給它取名叫雪煙,誰料到這雪團子長大竟變成了橘色,不過也很漂亮就是了。
這兩年皇后病重,這貓兒的身子也是一日不如一日,海公公知道官家比皇后還喜歡這只貓兒,若雪煙不行了,官家肯定會非常傷心。
聽聞裴太醫那位醫術高超的女兒回到了京城,他便向官家推薦,讓裴姑娘來照料這只貓兒。
不過這小家伙性子傲得很,除了皇后,誰都沒法親近它,裴姑娘給它吃藥也需要許多個小太監幫忙,沒想到這小家伙竟與昭慶殿下這么親近!
不過海公公也沒有多想,動物這東西本就很難捉摸,許是這幾日裴姑娘的藥對了癥,雪煙舒服了些,這才變得乖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