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初倏然轉身,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
沈老夫人顫顫巍巍地從椅子上站起來,蒼老的臉上一片慘白。
“下毒的不是侯爺,是我。”
”母親!你在胡說什么?”長寧侯臉色大變,不可置信地看著沈老夫人。
沈老夫人拄著拐杖上前一步,向長寧侯擺擺手。
“事到如今,你也不用替我遮掩了。
沈初,你不就是想找出下毒的人嗎?就是我下的,你讓人把老婆子我抓了吧。”
沈初眉頭微蹙,上下打量著沈老夫人。
孫嚴道:“沈老夫人說話可要講究證據,不可信口開河。”
沈老夫人一臉憤恨地看向榻上昏迷不醒的喬姨娘。
“我沒有信口開河,毒就是我下的,你們若是不信,可以派人去我房內搜。
我房內從左邊數第二個床頭柜中,放著一個黑匣子,里面還有沒用完的朝陽草粉。
是我將朝陽草拿給王管家,叮囑他想辦法給喬氏下毒的。”
孫嚴眉頭微挑,看了沈初一眼。
沈初微微點頭。
孫嚴叫了一名飛鷹衛進來,“去沈老夫人房里看看。”
飛鷹衛很快就回來了,手里拿著一個黑匣子。
里面有個油紙包,里面包著白色的粉末。
沈初請韓楓幫忙驗看。
韓初仔細聞了聞,又用指甲沾了一點放在舌尖上嘗了嘗。
“沒錯,這正是朝陽草粉。”
沈初捻了捻手指,眉頭緊皺。
她直覺下毒的人是長寧侯,而且王管家也沒有撒謊的必要。
但卻在沈老夫人房內搜出了剩余的朝陽草粉。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冷冷看著沈老夫人。
“可是王管家說給他朝陽草粉的是父親?況且,祖母要下毒,可以讓你院子里的人直接找姨娘院子里的丫鬟?
為何還要迂回一番,通過王管家找秀春呢?
這不是多此一舉嗎?”
沈老夫人喉嚨里發出陣陣怪笑。
“喬氏對我院子里的人防范的跟什么似的,根本不準她院子里的人和我的人私下接觸。
王管家的閨女我院子里當差,有些話傳起來很是方便,所以我就打著侯爺的名義把藥給了王管家。
我騙王管家,說是侯爺找來的補身子的藥。
王管家根本就不知道那是朝陽草粉末。”
本來在地上縮成一團的王管家突然渾身一顫,不停地朝沈初磕頭。
“大公子饒命啊,我真的不知道藥是老夫人給的。
我一直以為是侯爺吩咐的,也真的以為藥是給喬姨娘補身子的。”
沈初被氣笑了。
“補身體的藥需要偷偷摸摸下到蔥油雞里嗎?王管家,你以為本公子是傻子不成?”
孫嚴狠狠踢了王管家一腳。
王管家疼得縮成一團,卻還是不停地辯解。
“小的真不什么都不知道啊,藥粉也不是侯爺直接給我的,我真不知道是老夫人的意思啊。”
沈老夫人呵呵笑著,扭頭看向榻上的喬姨娘,目光充滿了憤恨。
“我早就看喬氏不順眼了,仗著有幾分姿色勾著我兒子不放。
前面年她拿銀子出來供著我們吃喝,我還能容忍她幾分。
如今她一毛不拔,守著萬貫家財卻不給我花用一分,卻還要勾著我兒子帶她出去游山玩水。
呸,商戶出身的賤種,讓她入侯府做妾,都已經是抬舉他了。
竟然不自量力,哄騙我兒子將她扶正?
我兒子可是堂堂一品侯爺,如何能娶她一個商戶女做妻子?
倒不如弄死她來得干凈,如此一來,她手里的家產也就都成了我們侯府的。
不,那些東西本就是我們侯府的,我只是拿回我們侯府本來的東西。”
沈初被她這套無恥至極的理論氣笑了。
“侯府本來的東西?我姨娘可是貴妾,她的嫁妝是她自己的,怎么能是你們的?”
沈老夫人狠狠往地上淬了一口。
“什么她自己的?入了侯府就是我家的,可恨她還想以這些錢財來脅迫我兒子扶正她?
一個商戶女還妄想做一品侯爺夫人?我呸,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德行?”
沈老夫人說到此處,臉上露出一抹詭異的狠厲。
“行了,如今人證物證都全了,是我下的毒,要抓就抓我。
沈初,我倒要讓滿京城的人看看你小沈大人要如何處置自己的親祖母。”
“母親,不要。”
長寧侯撲過來,一把扯住沈老夫人的衣裙,滿臉焦急。
“母親不可糊涂啊,這種事怎么能隨便承認啊?”
沈老夫人垂眸看著跪倒在她腳下的長寧侯,蒼老的臉上流下兩行淚來。
她抖著手拍著長寧候的肩膀。
“兒啊,娘一把老骨頭了,承受不住飛鷹衛的刑罰了,也不想再進飛鷹衛一次。
倒不如干脆利落的承認了好。
我早就看喬氏不順眼了,本以為這次能悄無聲息地讓她死了,不僅能拿到喬氏的錢,還能讓你以后的日子過的順心。
可偏巧沈初吃了一只蔥油雞,讓我的計劃功虧一簣。
事到如今,我認罪,也認命了,就讓他們把娘抓走吧。”
長寧侯緊緊抱著沈老夫人不撒手。
“娘,有我在,誰也不能抓走你。”
“兒啊,就讓他們把娘抓走吧,別牽連整個侯府。”
母子倆抱頭痛哭,一副母子情深的模樣。
沈初攥了攥拳頭,才勉強壓下心頭的怒火。
孫嚴道:“小沈大人,沈老夫人的證據鏈是完整的,咱們現在怎么辦?
要不在下將他們全都帶回飛鷹衛?”
沒等沈初答話,長寧侯突然蹦了起來,滿臉憤怒地看向沈初。
“就算是你祖母下的毒又怎么了?喬氏不是沒死嗎?
你不也在這兒活蹦亂跳的嗎?你們既然什么事都沒有,就不能當這件事沒發生嗎?
非得攪合的全家雞犬不寧,你才安心嗎?
你可是家里的長子,侯府不好了,你也落不了好,你將來的前程就全完了。”
沈初被他一番無恥至極的話氣得手都抖了。
“我攪合?你們下毒在先,卻怪我攪合?
我今兒還就把話撂在這里,今兒不抓出真正的幕后兇手,咱們誰也別想安寧?”
長寧侯愣愣看著他。
“沈初,你什么意思?你到底想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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