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該死啊！”
“我怎么就忘了呢！我到底還忘了什么！！”
林言踉踉蹌蹌的撞開人群，跑出商業街，劇烈無比的頭疼讓他思緒根本集中不起來。
那個欺凌場面，讓他終于想起了起洛紅瓔，還有她對自己做的那些事。
不過林言寧愿不要回想起來那么快。
因為回想起來的代價，就是他的腦袋無比的疼痛，仿佛要炸開一般。
顧清有跟他說過，這是替死玉可能會出現的副作用之一，原本還沒有，看來是部分記憶的恢復引起的。
他闖進一間酒樓，買了一壺天仙醉狠狠的灌了幾口之后，才稍微冷靜下來。
“果然，喝這種酒能緩解一點痛苦。”
天仙醉這種酒如果不強行用靈力去抵御的話，大乘期的修士也會喝醉。
林言沒有抵御，打算讓酒精去麻痹痛楚。
但那種麻痹感很快就消失了，頭再次痛了起來。
這種堪比神魂被撕裂的痛苦，讓林言死死咬緊了牙關才沒有痛喊出聲。
他拿起酒壺，一邊走，一邊又狠狠的灌了幾口。
“呼........”
長舒一口氣，林言發現他的神志越來越不清晰了。
“我該走了......”
他想要離開這里，不想再給顧清師姐再添麻煩，更重要的是......他不想再回到那間屋子，不想現在就面對洛紅瓔。
這個段時間，他認識了一個陌生的洛紅瓔。
一個竟然會關心自己的洛紅瓔。
那個跟將他踩在腳底下的、還用不屑眼神看著他的洛紅瓔好像變了個人般，竟然對自己笑了，還說不討厭他。
這讓他一時間有些分不清到底哪邊是真的，哪邊是假的。
還是說，這一切都是自己的臆想？
他真的分不清了......
“這算什么？將我重拾回來的自尊給重新踩碎一地，然后現在又說不討厭我，甚至還為了救我受到重創？”
“呵、你這樣讓我怎么辦？”
林言冷笑一聲，有些譏諷的說道。
隨后他便陷入了迷茫。
他不知道自己討厭的人為什么會突然變了，這讓他一時間不知道如何去面對洛紅瓔。
“嗯！！”
他的頭就又開始痛起來，面色變得扭曲。
再次灌下兩口酒之后，他這才感覺好了很多。
他提著酒壺，回頭看了一眼這待了幾個月的城市，然后便毫不猶豫的轉身離開自己這里。
他需要一個人靜靜。
建木城周圍是一片空曠的平原，他踩在嫩綠色的草地上，背對著那座規模宏偉的城市，朝著未知的方向前行著。
這一刻的他，身影看起來有些孤寂。
他不知道走了多久，沒有靈力御空而行的他只好翻山越嶺，穿過密林，用著自己的雙腳丈量著這一方天地。
一路的風景都很好，只是有些時候，他根本無暇顧及。
離開沒多久，天仙醉就喝完了，現在的他只好咬著牙承受著這種痛楚。
腦袋的疼痛越來越嚴重，林言有些時候都忘記了自己是誰，忘記了自己要去哪里，也忘了所有的煩惱。
而人所能忍受的疼痛是有度的。
在超出那個度之后，他的意識大半陷入了沉睡，導致他整個人變得有些渾渾噩噩的，但是這樣林言會好受很多。
雖然還是很痛，至少不會再痛的想要自殺。
漸漸的，他徹底迷失了自我，獨自流浪在這片廣袤無垠的世界。
他將自己給放逐了。
無論是下雨天還是艷陽天，他都沒停下腳步，甚至在泥濘的泥水中滾了幾圈后，他還是會爬起來，繼續走。
跨過千山萬水后，他的模樣看起來狼狽不堪，十分的邋遢。
不知過了多久，他原本簡單束起的長發散開，披頭散發的，臉上也漸漸長出了胡渣。
那件白色衣裳早已黑的看不出原本的顏色，鞋子不知道是在翻山還是涉水的時候掉了，他就赤著腳一直走著。
不知道要去哪，但一直沒停下。
每當替死玉的副作用發作的時候，他總是痛到哀嚎打滾，冷汗直冒。
方圓幾里的野獸都被他的哀嚎聲嚇跑。
當疼痛過后，他還是會一臉呆滯的站起身，繼續走。
這一走就是一年的時間，直到第冬天再次來臨的時候，他臉上已經長出了濃茂的胡子。
身上那件單薄的衣裳也變得極其骯臟，但好歹能遮住身軀。
一路上，林言穿過一些小城鎮，小村子時，有些人看到他那失神落魄的樣子又看了看他單薄的衣服，覺得可憐，就給他披了一些破舊的衣裳。
他現在看起來，已經完全變成了真正流浪兒的模樣。
林言自己都不知道，他本能所走的方向，正是天道宗所在的位置。
游子本能的想要歸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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