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痕低頭看。

    又慌又急,可不就是穿反了。

    有些尷尬,連忙將兩只鞋子換回來。

    穿上后,都顧不上將后跟拔上,就趕緊回頭跟厲擎嶼道了聲“厲總再見”,又跟寧熹說了聲“再見”,就匆匆離開。

    目送著楊痕出門上車,寧熹將視線收回來,看向厲擎嶼。

    厲擎嶼還有些頭疼。

    剛剛就這樣進來,鞋都沒換。

    他走回到玄關處拿拖鞋,順便將寧熹的拖鞋也拿給了她,一直沒做聲,腦子里還在想著該怎樣解釋那花瓶的事。

    寧熹深目看了他一眼,換了鞋進屋。

    將手里的西裝外套放在沙發上,走到那一地碎片前。

    瞅瞅地上,又瞅瞅所剩不多的花瓶本體,在厲擎嶼看不到的方向,有點想笑,憋了憋,忍住了。

    正了臉色回頭:“這就是你說的耳朵掉了一半,一半還在?”

    厲擎嶼走了過來,攤攤手,也不知該說什么。

    見她望著自己,在等自己答復,只得無奈低嘆。

    “本來只是掉個耳朵,剛剛楊痕過來又不小心碰倒了它,經歷二次傷害就變成這樣了。”

    是么?

    寧熹水眸里蘊著一抹促狹,似笑非笑。

    將視線從他身上收回,彎腰拾起地上的其中兩個碎片,舉起來給他看。

    那兩個碎片是連著兩個耳朵的碎片。

    兩個耳朵赫然都是完整的。

    厲擎嶼:“......”

    楊痕這家伙怎么做事的?

    一個耳朵都沒砸壞,倒是將他的花瓶砸得稀巴爛。

    見他無言以對,寧熹彎唇,又低頭瞅回地上:“很抱歉,厲先生,你這花瓶碎得太厲害了,沒有修復得可能。”

    說完,將手里的兩個碎片又扔回到地上。

    其中一片砸到地上原本的碎片上,耳朵瞬間碎成了兩半,寧熹驚道:“呀,這回這耳朵真是碎一半,剩一半了。”

    厲擎嶼:“......”

    寧熹走向他:“厲先生,麻煩將車門開一下,我的包還在副駕座位上,太晚了,不用送我了,我打車回酒店。”

    作勢就要經過他的身邊走向門口,厲擎嶼一把攥住了她的腕。

    “你也看到了,為了讓你來麟園,我已經使出了渾身解數。”

    很顯然,她已經明白那花瓶是怎么回事了,他也沒必要再撒謊遮掩。

    寧熹看向他,又回頭看向那一地碎片。

    厲擎嶼也望了過去,甚是無奈:“但人算不如天算,楊痕一不小心就將它敲成了這樣。”

    寧熹抿唇,憋著笑。

    看著這價值不菲的古董被砸成了這樣,她承認,自己有些不厚道。

    心里對面前這個男人耍手段的生氣,甚至都被想笑話他而取代了。

    “厲先生損失不小啊!”她道。

    厲擎嶼朝她巴巴地點點頭:“是啊,這個可比你修復的殷焰那個花瓶值錢幾倍,所以,你至少發發同情心,安慰安慰我吧。”

    見他目光殷殷,寧熹抬起另一只沒有被他攥住手腕的手,拍了拍他的肩。

    “節哀,瓶碎不能復原,活著的人還得朝前看,舊的不去新的不來,厲總稍微多接一個訂單,再買個更大更好的。”

    厲擎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