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熹。”

    看到厲擎嶼在,他愣了愣,然后擔憂地問寧熹:“我媽沒把你怎樣吧?”

    寧熹還沒開口,仝夫人一拍桌子起了身:“我是你老娘,還是她是你老娘,你怎么不問問她有沒有把我怎樣?”

    寧熹便跟仝宴說話的興致都沒有了,跟厲擎嶼道:“走吧。”

    厲擎嶼點點頭,但腳下的步子卻沒有動,而是看向仝宴。

    “我沒有問寧熹跟仝夫人兩人之間發生了什么才進到了這里,但從剛剛仝夫人跟我說的幾句話里,我大概能想象她的過分。請仝總管好自己的母親,否則,我不保證會不會再次把她送到這里來,當然,我要是送,就不會是找個擔保人簽個字就能把人領走的。”

    仝宴面色一滯。

    厲擎嶼帶著寧熹出了門。

    仝宴一直看著兩人的背影消失不見,才收回視線,心里很不是滋味。

    他看向自己的母親,又氣又恨又無奈。

    他剛剛跟寧熹的關系有那么一點緩和,真的,他付出了那么大的努力,才得來的一點點緩和,結果又被生生搞沒。

    “你是我親媽嗎?”他問。

    仝夫人臉一黑:“你這叫問的什么渾話?我當然是你親媽,難道你以為自己是撿的、領的不成?”

    “如果你是我親媽,為什么從不去考慮我的感受、我的想法、我的幸福呢?你一直在操控我的人生,你總有本事將我的人生變得悲慘、變得極其不幸福。”仝宴滿目痛苦。

    仝夫人愣住。

    “我......我都是為你好。”

    “為我好?”仝宴苦笑,“你懂什么叫真正的為我好嗎?我快三十歲的人了,我連喜歡一個女人,你都要干預,都要破壞,都要從中作梗,你這叫為我好?”

    說到最后,仝宴顯然有些崩潰,聲音拔高,語速極快,雙手揮舞著,無處安放,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

    仝夫人有些被他的樣子嚇到,心虛道:“我......我沒有。”

    “你沒有?沒有,你們會進警局嗎?沒有,剛剛寧熹會一句話都不愿意跟我說嗎?你知不知道,寧熹對我的態度已經有些改觀了,我們的關系正朝好的方向發展,她也跟我明確說過,她沒有跟厲擎嶼復合的打算,結果呢?結果你生生將她推向了厲擎嶼,你就是這樣為你兒子好的嗎?啊?”

    仝宴滿臉漲得通紅,怒氣滿盈。

    仝夫人本想說,寧熹那種女人有什么好,不要也罷,厲擎嶼愛破/鞋就讓他撿去,可看到自己兒子這個樣子,她強行忍住了沒說。

    “你跟厲擎嶼說了什么?”仝宴問。

    他算是對厲擎嶼有些了解,雖然人后極狠,但人前的體面還是有的,若不觸及他底線,不至于說出要將一個長輩年紀的人送去坐牢這樣的話。

    而且,剛剛厲擎嶼說,就憑這些話就能看出他母親對寧熹的過分,他也想知道,他母親對寧熹做了些什么。

    “我......”同夫人眸光微閃:“我沒說什么。”

    仝宴抿唇,見她顯然是心虛不敢說,抬眸看了看頭頂墻角上有個攝像頭,轉身就往外走。

    見他要去調取監控,仝夫人連忙道:“我就說了當年的事,就說當年寧熹跟人搞一/夜/情,壞了野/種,輟學去國外把野/種生了下來。”

    仝宴身子一晃,苦笑搖頭。

    他不知道該說什么。

    遇到這樣的母親,他真的不知道該說什么。

    是誰說過,人是無法選擇自己的出身、無法選擇自己的父母的。

    他第一次如此真切地感覺到說這句話的人的無奈。

    難怪厲擎嶼會那樣說,換做是他,若他不是她的兒子,他可能拳頭都落下來了。

    “我說的難道不是事實?”仝夫人問。

    “那是你用最大惡意來揣測的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