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池菱奇怪道:“權先生要我到哪里啊?”
“噬。”權修昀濃眉緊蹙:“今天不是你約了我來看演出嗎?”
“不是啊,我是給了你票,讓你自己來看演出的。”池菱莫名解釋,此時也才發現,權修昀一開始竟是以為她約了他來看演出?
果然,權修昀黑著俊顏,握著手機的手已經青筋畢現:“給你十五分鐘的時間,給我滾過來,不然你知道我的手段!”
“......好吧。”
池菱硬著頭皮尷尬地應了應。
可掛了電話,她也并沒有想去換了衣服找權修昀。
畢竟今天這場演出五分鐘后就開場,她可是舞臺的主角,根本走不開,而且別看權修昀現在氣的好像方圓百里都要滴水成冰,但等關新月在舞臺上出現了,他哪里還會想著她十五分鐘有沒有趕到的事情?
于是心安理得地收回了站在窗邊的目光,恰好這時連佩兒已經來催場,所以池菱也跟著連佩兒來到了后臺。
“三、二、一!”
當所有人齊齊倒數,古琴弦驟然響徹全場時。
演出也正式開始——
首先許多“群眾演員”身穿水袖,從后臺傾瀉而出,鋪散在舞臺四處輕柔曼舞,給觀眾們鋪墊。
其中,關新月就被池菱特別安排在了距離權修昀最近那一處。
于是只見原本還因為池菱沒有“準時赴約”而烏云密布的男人,在看見跳到面前的女孩時微微一頓,隨后就像是天光乍現,驚鴻一眼,權修昀的目光已經瞬間被拉直,一瞬不瞬地盯緊了關新月,眼神仿若狂喜,又仿若酸楚,反正是一種池菱此生從未見過的復雜感情。
而關新月顯然也是沒想到會看見三年未見的權修昀,后知后覺一愣,她在極度驚訝下,甚至都忘了舞蹈動作。
好在舞臺上的演員太多,所以大家都沒發現這一小小的插曲。
可這一切,卻都被池菱完整看在眼中,也不知為何,突然心里酸痛地厲害......
仿佛是本以為給自己穿好了鎧甲,不會再受傷了,但最后敵人一劍射來,她滿是瘡痍的心還是再次破開了一個小口,止不住地往外咕嚕嚕冒著血。
但這一切僅僅也只持續了一秒,下一秒,池菱便已經足尖輕點,從巨大的刺繡屏風前清逸而出,如一朵水中蓮花擺脫滿身污穢束縛,赫然綻放在所有人的眼前,惹得滿場驚艷。
而此時的關新月也因為演出戲份結束,連忙匆匆回了后臺,逃離的身影都帶著滿滿的無措。
可被盯上的獵物,如何還能輕易生還?
池菱在舞臺上半身舒展,懸腰輕捏蘭花指時,便看見權修昀俊美的面容深邃立體,一雙銳利狹長的眼眸仿若暗夜的幽狼,滿是執著的火光。
等她舞袖翩然,引頸輕盈轉圈時,果然,臺下的座位上就已經沒了權修昀的身影,顯然已經起身離開,去追尋找了三年的心中所愛。
這滿場只為看靈池的觀眾里,只有他,對靈池看也不看。
真是和他平時在婚姻中的表現,一模一樣——
于是池菱唇角扯出一抹輕嘲的微笑,但動作上,她卻是越發靈動瀟灑,收放自如。
騰空跳躍,落地回身,她將每個動作都展示的干凈利落,淋漓盡致,大開大合之間,好似天地所有的風采都盡在她的手足之間,又好似沉寂憋悶了太久,這一舞要將半生都全部發泄出來!
所以當音樂停下,表演結束時,如雷鳴般涌動,足以掀翻整個舞臺的掌聲在劇場瘋狂響起。
觀眾瘋了,團員瘋了,就連在后臺的連佩兒都瘋了!
“小菱,你剛剛跳舞的狀態太好了!我有一瞬間看著,幾乎都以為你要死在臺上!”連佩兒驚艷地止不住顫抖道,此時她簡直都可以想見,今天之后,誰還敢說“噬”在走下坡路!
而事實上,連佩兒的話還真說對了......
池菱猛地扶住了連佩兒,眼前一陣陣發黑,臉色蒼白到了極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