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她的撕心裂肺,滿臉質疑和難以理解,并沒有換來霍硯霆的半點妥協。
相反,他面容平靜,聲嗓淡淡地開口宣告:
“你盡管放心,該給你的那份分紅,包括叔伯幾個到時所應按月支付的撫養費,我一分錢也不會少你們的。”
霍硯霆語速平緩,態度并不強硬。
但獨屬于上位者的氣勢,與那不容置喙的威嚴。
卻讓在場人心知肚明,他的這番話,并非是在危言聳聽,亦不是說著玩。
而是真有可能,并且行動力強得驚人。
在場人面色各異。
有的欣慰于他的到來,心里偷松了口氣,也有的覺得他的這個做法太過偏激,有違孝道,神情中帶著幾許不贊同。
唯有霍硯棋,作為霍硯霆同父同母,血脈相連的親弟弟。
他向來人小膽大,不畏強權。
對于看不過眼的事情,也勇于出頭。
這會比起其他人的心驚膽戰,畏畏縮縮,他則一臉自在輕松。
甚至在旁邊氣死人不償命地補充:
“這個辦法好,終歸你也沒把我們當一家人看待,不管做什么都是一意孤行,倒不如把家分一分,以后你便可以隨心所欲。”
霍硯棋的話不可謂不扎心。
在老太太的心里落下沉重一擊。
原本紅潤的雙頰,刷地一下血色被抽空。
拄著拐杖的手掌跟著收緊,手背上隱約可見條條青筋。
伴著沒上來的一口氣,老太太險些當場把自己給送走。
好半晌才從牙縫中擠出一個字。
“孽、孽子!我看你們是真想把我氣死!”
文惠心一連說了兩句,面容難看,怒火中燒。
什么把家分一分,讓她以后可以隨心所欲。
怕不是早就嫌她礙眼,篡權的一種手段!
沒錯!
就是這樣!
老太太越想越劇的是這么一回事。
頓了下,復又忿忿不平地接著補充:
“我早該知道!你們定是嫌我婆子年紀大,不中用了,所以處心積慮地想篡權!”
老太太推己及人,不吝以最壞的惡意揣度人心。
如此不孝的帽子扣下來。
在場無論是誰,都無法平心靜氣地接受。
尤其是霍燁霖一母同胞的兄弟幾人,更是臉色倏然變了變。
險些在孝道與意愿間做出妥協,想要讓老太太順心如意。
索性沒等他們說什么,霍硯棋已然率先開口潑冷水。
“篡什么權?要沒有我哥勞心傷肺,就霍家現在這副光景,你以為還能被你們折騰多長時間?”
眼看著老太太說不聽。
半點沒有扭轉固執狹隘的想法。
霍硯棋的耐心漸漸耗盡,語氣也愈發不好。
并且話糙理不糙,專挑要緊話想要點醒她。
只是身為晚輩,對長輩說這樣的話,未免太過不敬。
尤其老太太才剛歷經一次中風,實在經不起更大的刺激。
所以霍硯棋的話音剛落,便被他的父親霍燁雍呵斥道:
“小棋!住口,不可對你祖母無禮!”
霍燁雍板著臉,話里自帶威嚴。
霍硯棋自來看不慣父親叔伯,對老太太的唯命是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