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暖棠看著周瑾，眸光誠懇，卻也沒有催促半分，就這么耐心的等著他的決定。
周瑾自是理解她的心情，就連他，若非礙于邵總的命令，也不想保守什么秘密，夾在中間，兩頭為難。
加上邵總現如今的情況......
若再持續下去會怎樣，他真的不敢想象。
大抵是真的有被觸動到，且江暖棠的要求也還算簡單，周瑾思忖片刻，終于還是松口道：
“您問吧！不過僅限兩個問題。”
周瑾再次強調。
防止江暖棠問著問著，得寸進尺。
江暖棠自是清楚他在擔心什么，點頭應道：
“當然。”
說完，江暖棠沒再耽擱時間，直接開始提問：
“第一個問題，這次的事情是不是和之前席老所中的鴆羽那味毒有關？”
江暖棠沒有說她是怎么將兩件事情，聯系到一塊的，出口的問題犀利又敏銳，說話的時候，她目光一瞬不瞬的看著周瑾，不錯過他臉上一絲一毫的反應。
周瑾早就預感以江暖棠的聰明程度，猜到真相是早晚的事，卻沒想她會這般敏銳。
竟是分毫不差的猜到了真相。
既如此，那他也沒有隱瞞的必要，點點頭：
“是。”
周瑾應得干脆。
清朗的嗓音里透著幾分不用再獨自保守秘密的雀躍。
江暖棠卻沒有因為猜對而歡喜半分。
甚至心里還驀地一咯噔。
果然......
江暖棠在心里輕嘆口氣，緩緩閉上眼睛。
等再睜眼時，眼底已是一片清明，然后她開口，又接著問：
“之前這味毒，需要下在吃食里，通過口腔、血液才能傳播，現在是不是升級換代，傳播途徑更廣了？”
江暖棠凝神屏息，說不清自己期盼聽到一個什么樣的答案。
周瑾也沒有讓她等待太多時間。
在她的話音落地后，便立即點頭。
“沒錯。”
周瑾眼神晶亮，再次對江暖棠的敏銳程度，刷新了認知。
江暖棠則微斂眸光，盡管早就有了思想準備，等真正聽到肯定答案時，她的心還是控制不住的重重一沉。
果真是這樣嗎？
江暖棠心里的不安漸次擴大，她張了張嘴，原想不死心的再問周瑾，邵湛凜的確切情況。
思及自己承諾的兩個提問，終究還是把問題咽了回去。
罷了。
這個問題問不問，她心中都有答案。
畢竟——
若非感染上，并且鴆羽已經厲害到，稍一接觸就能傳染的地步，邵湛凜也不會對她避而不見。
可是，江暖棠是見識過鴆羽厲害的。
如果邵湛凜真的染上鴆羽的話，那他現在的情況該有多危及。
江暖棠抿緊櫻唇，她想過無數個，絆住邵湛凜，以至他無法見自己的理由。
獨獨不敢設想這一條。
沒曾想......
怕啥來啥。
最恐懼的預感，終究還是應驗了。
江暖棠心情復雜，但既已問完兩個問題，她也沒再為難周瑾，松口說：
“我知道了，你走吧！”
江暖棠面色平靜的說道。
縱然從周瑾這里獲悉的只是事件的冰山一角。
信息量少得可憐，還都是她自己揣測出來的。
但只要思考的方向對了。
那么獲悉整個全貌，于她而言并不是什么困難的事情。
至于周瑾，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身不由己。
尤其邵湛凜事先，肯定是給他下過鐵命令的。
所以雖然從他口中透露的內容并不多，但江暖棠也已經非常感激了。
畢竟——
若沒有從他這里，攻下的突破口，她可能要像無頭蒼蠅一般，尋不到正確方向，就算僥幸猜對了，也要多走許多彎路。
既然周瑾予她方便，她自然也不可能恩將仇報的為難他。
故而得到想要的答案后，江暖棠也沒有綁住他的想法。
反倒是大.大方方的讓他離開。
聞言，周瑾明顯是松了口氣的，剛才他真怕，江暖棠會出爾反爾，將他留在這里，以獲取更多的信息。
眼下再看，倒是他小人之心了。
既得了江暖棠的允許，周瑾也沒多耽擱，轉身就要出去。
卻在走了兩步后，又折返回來。
拿過辦公桌上的筆和紙，刷刷幾筆在上面留下一串電話號碼。
寫完后，推到江暖棠的面前，對她說道：
“這位是陸軍特殊部隊的隊長刑聿，也是邵總的好友，太太如果想找老板，可以試著從他身上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