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策最后還是被收拾了一頓。
他挨了云明亦的一頓教訓,又被云若薇下令摘抄宗門條規。
蕭策接下懲罰,痛定思痛地反省了一番。
最后,一行人浩浩蕩蕩地御劍下山,只留下幾只仙鶴在峰頂看家。
天邊的晚霞一點一點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寂寥的黑。
穹頂之上,一輪圓月慢慢浮現。
訓誡堂內。
姜玉澤端著盛滿飯菜的木托。,打開內室的機關。
內室的門緩緩合上,正對著大門的那面墻忽然從中打開,向兩邊慢慢移動。
一道狹窄的暗道出現在眼前,姜玉澤端著手中的飯菜,緩步而下。
方踏進暗道,滴滴答答的水聲便從里面傳來。
女子微弱的呼救聲從底下傳來,姜玉澤彎腰蹲下,他看著被關押在水牢中的少女,眼底沒有升起半分同情。
“救..救我。”
“我不想死。”
“我本應該成為一個劍道高手,我本應該飛升成仙......”
“我不應該被關在這里。”
奄奄一息的少女靠在牢籠邊上,她的下半身被水浸濕,凌亂的發絲粘在臉上。
她雙目無神地看著暗道的方向,神志不清地念叨著那些虛無縹緲的話。
淡淡的酸臭味在室內彌漫,姜玉澤把飯菜放在與水齊平的石階上,沉聲道:“該吃飯了,唐師妹。”
“我不吃,我不吃。”
“你是誰,為什么要給我送飯?”
“云梔呢,我的三妹妹呢?”
唐兮柔跪坐在地,她飛快地爬了過來,唇邊勾起一抹可怖的笑容:
“怎么,她不敢來見我是嗎?”
“都是那個賤蹄子,如果不是她,我怎么會在這里。”
“早知道她沒死,我當初就應該扒了她的皮,毀了她的靈根。”
“賤人,她和她的娘親一樣,都是賤人。”
“當初要不是我爹爹收留了那個賤人,她云梔就是個沒爹的野種。”
“唐云梔把我害成這樣,以后一定會遭報應的,一定會遭報應的.....”
唐兮柔的話越來越難聽,她低聲詛咒著他人,面上的神態越發病態。
姜玉澤垂眸看著她的模樣,眼底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嫌惡。
他雖是掌門之子,但自幼卻在訓誡堂長大。
他在訓誡堂執行過許多懲罰,那些弟子或是懺悔,或是求饒,或是認錯。
但他頭一次見到如此惡毒的弟子。
“唐師妹,慎言。”
“你方才說得那些話,足夠我給你再加一百鞭子了。”
“不,像你這樣的,一百鞭,一千鞭,一萬鞭,都不足夠。”
姜玉澤不知道她的話是真是假。
但,從她那些支離破碎的語言中可以得出,這個女孩,手里沾了不少人命。
“如果你想死,可以再多說一點,我不介意。”
姜玉澤緩緩后退,他看著忽然頓住的少女,又道:“快吃吧。”
“再過幾日,宗門會派人送你返家。”
“如果在那之前,你自己丟了性命,宗門是不會為你負任何責任的。”
姜玉澤冷聲說完,便轉過身,準備離開。
還沒邁出幾步,那關在水牢之中的少女忽然動了,她雙手握住牢籠,目眥欲裂道:
“你憑什么把我送回去!”
“我將來可是修真界最年輕的飛升者,你們所有人都要跪下,你們所有人都要臣服于我!”
少女靠得越近,身上的臭味便愈發濃厚。
底下的水越涌越多,姜玉澤不悲不喜的望了她一眼,道:“臣服于你?”
“你以為你是誰。”
他收回視線,毫不留情的折身而去。
暗道的光漸漸消散,唐兮柔靠在牢籠邊上,腦子里一片混沌。
那個人為什么對她如此冷漠?
她明明記得,宗門的每一個人都很喜歡她。
她明明記得,自己剛從凌霄劍冢出來,她取出了一把上好的佩劍,被師父和師兄夸贊了許久。
她記得她進步飛快,不到半年便成了劍修界的新星。
她記得很多很多,可是那些記憶,和現在的自己完全不符。
好像不應該是這樣。
就好像,現在被關在牢籠的不應該是自己。
現在備受屈辱的不應該是自己。
她本應該是天之嬌女,是家族的榮耀,是宗門的希望。
細碎的聲音從旁邊涌來,唐兮柔腦海中的情緒越來越亂,她無法分清什么是虛幻,什么是現實。
腰下方的積水越涌越多,唐兮柔低下頭,怔怔地看著自己被泡白的小腿。
水光流動,微弱的光線照在水上,留下一層細碎的光影。
倏然,一張慘白的臉出現在水中,她雙目漆黑,直視著羸弱的少女。
“二小姐,您為什么要害我?”
“我只是想給三小姐送點她喜歡的糕點。”
唐兮柔被嚇得哆嗦,她揮手拍散那張臉,下一瞬,一張滿是鮮血的面孔再度付出水面。
唐兮柔心中一震。
這是...三妹妹?
她到底是死了,還是沒死?
唐兮柔惶恐地吞了吞口水。
“二姐姐,你為何要騙我。”
“我好疼。”
“二姐姐,那日在東街尾巷,你為什么不救我?”
熟悉又微弱的聲音在耳畔響起,唐兮柔睜大眼,尖叫出聲——
“唐云梔,你給我滾!”
尖銳的聲音響徹暗道,剛走出內室的姜玉澤腳步一頓。
他回過頭,微微皺眉。
那個女孩,瘋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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