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您要尋什么人?”
“容前輩,您飛升數百年,我也不再是從前的那個無名小卒。”
“如今你若是有什么需要幫助的,也..也可尋我。”
中年修士冷汗涔涔,他低頭看著地面,脊背忍不住抖動。
頂樓靜悄悄的,中年修士苦苦等待,可那站在床邊的俊雅男子卻久久沒說話。
時間一點一滴流逝,倏然,中年男人背上一輕。
一股前所未有的暢快感從背后蔓延,中年男人猛然抬眼,卻發現俊雅男子早已經離去。
搖晃的燭燈燃燒殆盡,中年修士跪坐在地。
他沖著男子離去的方向連連磕了幾個頭,然抬頭之時,大腦忽然一片空白。
等等……他跪在這里作甚?
彼時身后傳來匆忙的腳步聲,侍者跑上樓,見到此景,不免問道:
“連大人,您怎么跪著呢?”
連江擦去額前的冷汗,道:“你先扶我起來。”
他腿腳發軟,竟有些站不穩。
侍者本想再問點什么,連江拍了拍胸脯,轉頭問:“你跑得急急忙忙的,是有什么事嗎?”
侍者低頭,道:“是有要事。”
“大人,這第二道關卡,就有人破了!”
連江震驚:“你說什么?”
這才過去多久?
他活了那么多年,還沒見到一個能有這么大本領的。
“是哪一塊的關卡?”
若干年前,連江從宗門退隱,做了這劍修試煉賽背后的守護者。
侍者道:“是棲霜渡那一塊的。”
侍者瞧見連大人黑如鍋底的神色,聲音不免低了幾分。
“棲霜渡,我方才來的時候不是還沒破嗎?這才過多久的功夫?”
侍者搖頭,只道不知。
“您上來許久了,小的尋不到您人影,便私自上來找您了。”
連江大腦空空,他揉了揉發疼的太陽穴,道:“我上來多久了?”
侍者微微福身,小聲開口:“約莫三四個時辰了。”
“您沒發覺嗎?這燭臺也燃盡了。”
三四個時辰。
連江愈發頭疼了。
所以,他就在此處跪了那么久?
怪不得腿那么酸痛。
侍者見連江行走困難,有些憂心地開口:“大人,您怎么不好好珍惜自己的身體?”
連江如今高齡,但因為修為極高,容顏也是維持在中年之期。
這修真界的高人大多有個性。
有人喜歡年輕時的風姿綽約,有人喜歡壯年時期的威嚴穩重,亦有人偏愛順其自然,任由歲月在面上雕琢。
連江算得上是九川大陸上極少數的年長者,他苦修數百年,終于煉到渡劫期。
“別說了,我也不知自己這是怎么了!”
“你快隨我前去,我要去看看,那破陣的是何人!”
侍者連忙應允。
**
棲霜渡。
一行人坐在丹青盾后,他們望著靠在竹子旁呼呼大睡的少女,面上一片呆滯。
從踏進關卡到結束,他們可能連一日的時間都沒用到。
這次他們的靈力雖然受到了限制,可云梔聰明機警,她一路尋到陣眼,若遇到危險的妖獸,便擺出丹青盾原地站好。
等外界的妖獸被消耗得差不多,云梔便故伎重施,抱著昆吾劍出去吸引一波視線,等他們擺好陣后,便帶著他們大殺四方。
直到陣法被破,蕭策幾人都沒弄清楚,云梔到底用了什么辦法,這么一場場打下來,蕭策等人只覺得有些疲乏,體內的靈力也未消耗太多。
總而言之,還算輕松。
只不過,不管云梔到底使了什么奇怪的手段。
幾人都能得出一個結論——
云梔的實力絕對沒有因為這關卡的禁制而受到限制。
她的那些力量像是奔涌的河水,源源不斷,沒有停歇。
“話說,云師妹方才運用的那些,到底是些什么原理?”
“而且,云師妹明明是劍修,怎么還會解陣呢?”
趙家棟與蕭策幾人熟悉許多,他看著靠著竹子的純真女孩,儒雅的面容上閃過一絲疑惑。
趙家棟平日沒有如此多嘴,只是這次,他實在是被云梔逆天的操作驚住了。
蕭策與顧明馳聞言,齊齊望向沈懷州。
沈懷州神色淡淡:“原理,我也不知。”
“陣法這些,我倒是略懂一二。”
趙家棟眼底閃過一道亮光:“可否說來聽聽?”
沈懷州望了一眼旁邊的少女,唇角勾起。
“不知趙道友可知道東南云家?”
趙家棟嚴肅點頭:“聽過,但是父親不讓我研究太多。”
“東南云氏,乃修仙大家。”
“古往今來,云家祖上出過許多飛升者,其所修之道大不相同,有劍修,符修,亦有陣修。”
“前任云家家主云蒼涯,也就是云梔的祖父,他少時乃東南一帶有名的陣法修士。”
“當年云老先生極為風光,他本為云家最有資歷飛升的修士,但后來經過一次大亂,云老先生為救蒼生,受過一次重傷,自此之后,云老先生不僅道途被阻,連身體也留下了難以治愈的病根。”
修真者,年過百歲,本當矯健硬朗。
但是云老爺子百歲出頭,身體便每況愈下。
沈懷州剛來第十峰那幾年,師姐常常折返云家,看望云老爺子。
“仙途被斷,云老先生消沉幾年,便恢復了從前的心態。再過幾年,云老先生與其夫人又誕下一兒一女。”
“這一兒一女,便是云家幼子云明亦和年少走失的云家幺女,云晚嫣。”
“云家的孩子個個資質出眾,其中,云晚嫣天資尤甚。”
“她出生時天生異象,人人都道這是天神轉世。大家都當這是個調侃,說幾句,便拋之腦后。”
“但,這句話或許不無道理。云晚嫣懂事后,便無師自通,引氣入體,又過數月,竟成功筑基了。”
“她的前小半生順風順水,晉升如同吃飯睡覺一般尋常。”
“不到及笄,她便已經是元嬰期。”
蕭策驚詫:“十幾歲的元嬰,這若是放在問劍宗,她都能騎著掌門的脖子撒野了吧?”
上官遙驚嘆:“何止啊,若真放在問劍宗,這掌門之位都可以送給她吧?”
沈懷州輕輕咳嗽了一聲。
十幾歲的元嬰期,天資何等可怖。
沈懷州也只是聽沈扶君說過一二。
他停頓片刻,解釋道:“前輩不喜劍道。”
“比起劍道,她更偏愛符法和陣法。”
蕭策恍然大悟:“是不是因為這個,云老先生更偏愛晚嫣姑姑?”
上官遙皺眉:“怎么姑姑都喊上了?”
蕭策罷手:“這都不重要,反正,我與云爺爺關系好。”
蕭策話音剛落,不知從哪掉下一塊碎石,狠狠的砸在他肩膀上。
“嘶,誰偷襲我!”
旁人兩手一攤:“你別看我們,我們也不知道。”
蕭策有苦說不出。
他想起沈懷州的話,腦海中閃過一絲亮光:“師兄,你這么一說,我怎么覺得梔梔更像晚嫣姑姑所出?”
沈懷州抿唇未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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