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嘴猴腮的男子轉過身,他瞇起眼,看著身披月色的嬌小少女。
“就你?”
“小丫頭,你的語氣是不是太大了點?”
男子嗤笑出聲,誰料動作太大,他的笑容沒有維持多久,一滴冷汗便順著額頭滑了下來。
肩上的傷口被扯動,男子盯著云梔的面容,眸中生出幾分冷意。
云梔絲毫不怯,她慢條斯理地拭去秋水劍上的腥紅血液,淡聲道:
“你就說比不比吧。”
猴臉男子被云梔輕飄飄的語氣激怒,他的目光落在云梔的臉上,眼底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貪婪。
“比!”
“若你等下被驅逐出境,你可不要哭啊。”
云梔抬眼:“前輩這話還是收回去吧,結果未出,誰哭誰笑,都只是個未知數。”
云梔彎了彎眼眸,她轉頭望向周圍二十幾張陌生面孔,唇邊揚起一抹燦爛的笑容:
“各位前輩,既然這位前輩說了要單挑,你們不妨歇息片刻。”
“比試終歸只是比試,咱們天下劍修是一家人,若因為這些積分傷了和氣,是不是有些得不償失?”
那些被煽動過來助陣的修士一聽,頓時有些蠢蠢欲動。
云梔觀其反應,心中多了幾分了然。
她掃轉頭望向離自己最近的一位青年,溫聲詢問:“這位師兄,我瞧您幾位衣著干凈,目光朗朗,也不像是那種陰險毒辣的小人,不如咱們今日各讓一步,你們先去休息,等事情有個了結了,你們再過來,如何?”
大抵是小姑娘生得玉雪可愛,語氣又極為溫柔妥帖。
廝殺了幾十日的青年心念一動,他轉頭望向同宗道友,手中的劍竟有回收之勢。
云梔唇角的笑容加深,她瞥見旁人眼中的疑慮,道:
“你們放心,我們問劍宗弟子向來光明磊落,絕對不會偷偷溜走。”
瞧著這青年的反應,云梔也能猜出幾分。
這二十幾個人當中,有一大半是被連哄帶騙拉過來的。
想必是那猴臉男子和他們許諾,若能得到積分,便分他們一半。
不然,這些人絕對不會如此好糊弄。
旁邊傳來幾聲低低的議論,尖嘴猴腮的男子也等不及,他的目光在周圍掃了一圈,隨即得意一笑:
“你們先去休息吧,有我的照看,這些人定然跑不了!”
這一堆人中,除了那個小白臉沈懷州是個金丹,其他都是不值一提的小筑基。
金丹打筑基,那不是......
猴臉男人獰笑。
那些青年面帶疑慮的退了下去。
猴臉男人面露得意,他壓下眼底的笑意,然后轉過身來看向云梔。
“小丫頭,你說,你想怎么死?”
見周圍的人散去,云梔收起秋光,取出昆吾,道:“隨便。”
她移開目光,視線落在不遠處的少年身上。
夜色濃重,兩人的視線依舊順利交匯。
云梔朝沈懷州遞了個眼神,她不動聲色的轉過頭,挑眉道:
“前輩有哪些招數盡管使出。”
“我云梔與你奉陪到底。”
猴臉男人瞧著云梔這副淡定的模樣,氣就不打一處來。
他沉下目光,掌心運起一團紅色的靈力,悉數注進靈劍中。
“哼,那你便瞧好了!”
他步伐變化,身形如鬼魅般散開,重重疊影交匯,叫遠處的人都看花了眼。
“嘶,那個小姑娘是不是太大了點。”
“筑基六層單挑金丹,那不是找虐嗎?”
“我倒不覺得,那位師妹能上積分榜,定然也有過人之處。”
“你們不能因為她年紀小,就認定她很弱。”
靠在樹上休息的幾人討論地熱烈。
有一青年靠在樹邊,他望著被殘影包圍的淡定少女,眼中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復雜。
“為何?你看那小妹妹生得如此嬌弱,怎么會是那猴子的對手啊。”
弟子甲發出感慨,他停頓了片刻,又補充一句:
“你們又不是不知道,北域里,就他們那個斂秋宗最狡詐。”
弟子乙不明所以:“可是既然狡詐,咱們為何還要與他合作?”
弟子甲抬手敲他的腦袋:“你笨啊,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你沒看見東南兩域都抱團了嗎?西域那邊的家伙又習慣單打獨斗,不愛搭理咱們。”
“咱們北域劍宗不就得一起合作嗎?”
“不過啊,咱們北域劍宗今天倒是少了一批人,我今天看了許久,愣是沒瞧見那修陽越氏的弟子,以往越斯陽不是得意的很嗎?”
“跟個花孔雀似的。”
弟子甲還不知道修陽越氏已經被全員淘汰,他扯下一根狗尾巴草,叼在嘴邊。
“傅行,你還沒說完呢,你為何覺得那姑娘能打得過那猴子?”
弟子甲疑惑道。
傅行道:“你看了不就知道了?”
“先前你沒瞧見那個小女孩的劍勢嗎?她確實只有筑基六層,但是又不止筑基六層。”
“從前師尊常說,這世間的修真者,并不是都處于同一水平線上。”
“嗯...舉個例子,你覺得你筑基六層能打的過筑基六層時期的我嗎?”
弟子甲一愣,他撓了撓頭,結巴道:“誒,你怎么拿我和你舉例子。”
“不過吧,我確實打不過你。”
“再說了,現在你都筑基圓滿了,我更打不過。”
傅行道:
“那不就成了?筑基金丹,只是個人修為的衡量標準,不是你與我、乃至普羅大眾的衡量標準,有些人天賦高底子好,老天賞飯吃,做任何事都如有神助。”
“有些人的金丹脆得跟酥餅一樣...如此就算了,還運氣差。”
傅行站直。
弟子甲有些不解:“傅行,你不會是在內涵那人吧?”
弟子乙道:“內涵也沒什么關系啦,咱們與他只是虛假的合作關系。”
“要我說,如果那問劍宗的弟子能與我們合作,帶著我們一起賺積分,其實我也能幫問劍宗打猴子的。”
弟子乙說得激動,全然沒有注意到身后的人影。
弟子甲抬起頭,正想懟他。
卻沒想到剛看過去,就瞧見一個倒掛的人影。
月色朦朧,一只素白的手伸了出來,落在弟子乙身上。
她拍了拍弟子乙的肩膀,輕聲問道:
“這位道友,你說的那些可是真的?”
弟子甲被嚇得唇色蒼白,他連連后退了幾步,高聲嚎道:“鬼啊!”
“什么鬼不鬼的啊,大驚小怪。”
“你就這點膽量?”
被拍了肩膀的弟子乙一無所知,他揉了揉肩,轉頭道:
“當然可以,道友,你難道是問劍宗的?”
他抬眼看向說話的女子,然而一轉頭,正好瞧見一張倒過來的面孔。
她長發垂下,五官被月色襯得有些蒼白。
弟子乙沒來得及尖叫,雙腿一軟,暈了過去。
秦依依從樹上跳下來,她拍了拍手,嘀咕道:
“哪個宗門的,膽子這么小。”
“不是說合作嗎?嚇暈了還怎么合作。”
秦依依轉身,剛好撞到一堵肉墻,她痛呼出聲,道:“什么人啊,胸口咋怎么硬。”
秦依依抬頭,只瞧見青年流暢的下頜線,以及被刮得十分干凈,只留著一點點青色的下巴。
“道友你好,你可以與我合作。”
“我是傅行,來自北域的驚鴻劍宗。”
秦依依抬頭道:“你好,幸會。”
“請問這邊怎么合作?你們想要靈石還是積分?”
傅行一噎。
他艱難地轉過身,抬手指向那大混戰的地方。
“你為何...一點都不擔心那位小師妹?”
秦依依淡定揮手:“我家師妹心有成算才會出手。”
“再說了,你們的人退了,我們的又沒退。”
“隔這么遠,灰塵又這么大,誰知道是單挑還是群毆啊。”
傅行傻眼。
他四處掃視一眼,果真沒在休息的人群當中瞧見問劍宗弟子的身影。
不是...難道他被那小師妹的甜言蜜語哄騙了?
秦依依看著傅行驚愕的表情,好心解釋道:
“你別誤會啊,這只是戰術。”
“我家那些師弟師妹,平時還是很正直的。”
傅行的眼神逐漸復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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